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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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前道：“黃大老爺不認得我了麼？十年前您收留了祖孫倆兩個乞丐，我就是那個小乞丐呀，給您放過羊的。”可能是因為人老了，他好半晌遲疑才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狗蛋，對吧？”我眼角看了一下雯雯，她正有點奇怪地看著我。狗蛋是我遇見
賊師傅以前的名字，我從來沒有和雯雯他們說過，不想被這黃老頭一口叫了出來。我訕笑著點頭。他一下子興奮起來，“唉呀，原來是狗蛋呀！你當初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我還讓人找過你呢，你跑哪去了？你這時發財了？還討這麼俊一個小媳婦。好呀，狗蛋出息了，你爺爺在那邊也安心呀！”老人拉住我的手，看看雯雯看看我，興奮不已的說著。我笑著說是跟一個商人走了，做生意賺了點錢，特地回來拜祭爺爺，也是來
謝黃大老爺當年的恩情。他更高興了，立即叫兒孫和內眷們出來見我。
“十年前那個小乞丐，狗蛋，還記得嗎？”他不停的向一大家子人這樣介紹我，
得我頗為不好意思。雯雯顯然明白了老人嘴裡的狗蛋就是我，眼中已有笑意。
又和老人拉了幾句家常，老人便要家人張羅酒席。看天
不早，我忙拒絕了老人的酒席，讓雯雯拿了兩錠紋銀遞給老人。這在鄉下已是很大的數目了，老人一看，更是
動，連說不能收不能收。我笑道：“大老爺收下吧，這是您行善應得的。而且我爺爺墳前以後還要你老人家多打點照顧著。”聽我此說，他便收起了銀兩，連說：“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常派人去打掃照看。”卷一星宗宗主第十九章淮幫來信當下和雯雯告辭出來，老人家帶著一大家子幾十口人直送到村子邊上才和我作別。一番擾攘，西天邊已是斜陽
墜，我和雯雯忙施輕功身法趕到鎮上，坐了馬車往壽陽趕回去。和那漁翁約定讓人家今晚在碼頭等候，不管對方身份多麼卑微，我總不能失信於人。
一路平靜無事，到壽陽時早已天黑。便讓馬車直接駛到碼頭，果然就看見那老漁翁站在船頭焦灼的望著岸上。著馬車自個回城，我和雯雯便向那漁翁走去。我喊道：“讓老人家久等了，真對不起。”老漁翁看到我們，舒了一口氣，忙恭敬道：“無妨，老漢也是剛來一會兒。”看我們上船，他又問道：“公子的那兩位家人呢？”我說有事讓他們去辦了，他又問我是否要連夜開船，我看了一眼雯雯，突然心中一動，問道：“老人家，這船可否賣給我呢？”老人一怔道：“公子說笑了，老漢還靠這船為生呢！”
“我再給你二十兩銀子，你坐客船回去再買艘新的可好？昨晚那兩黃金就當是您這兩天的辛苦費了。”老人當即便思考一下覺得這買賣還算靠譜，就答應了。接過銀子，捲了自己的東西，上岸離開了。
我看雯雯面帶不解的望著我，對她笑道：“今晚月明朗，我帶你月夜泛舟怎麼樣？”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俏臉紅暈，輕聲道：“當然好，可公子。。。。咱們的包裹還在客棧呢。”我這才想起行李都還寄放在客棧裡，王武和趙成的也在，昨晚倒是把這個疏忽了。等我們趕到客棧，才知道早上我們剛走就有淮幫弟子取走了二人包裹，想是二人今早遣人來取的。於是退了房，拿了自己的那份包裹，又叫店家多準備了酒菜帶回船上吃。
其實包裹裡也沒什麼貴重物品，只是幾件換洗的衣物，紋銀，並不打緊的。主要是我的包裹裡還有前三位星主的《星主本紀》，是葉先生用小楷專門為我抄寫出三卷抄本。他讓我帶在身上多多翻閱，好把握前幾代宗主的成功之道。其實這三本《本紀》我早就讀得滾瓜爛
了，只是不忍拂他好意，就帶在身上了。但是這些楷書手抄本倘若
入江湖，會惹出大麻煩的。我倒是有點大意了。
回到碼頭時突見幾個人在我們小船邊的碼頭上東張西望，一邊還有那輛今天我們用過的馬車。
“是那淮幫的李志。”雯雯老遠就認了出來。
我們走過去，李志看見我，忙
了上來，抱拳道：“何公子你讓我找的好苦啊！”
“原來是李兄，找在下不知有什麼事？”我問道。
李志道：“關堂主走時讓我們淮幫兄弟要照顧好公子，我是來看看公子有什麼需要？另外還有一件事要轉達。”我忙謝道：“關堂主他真是太客氣了，你替我多謝他罷。但不知還有什麼事要勞駕李兄轉達？”李志道：“不知何公子打算何時離開壽陽？”我道：“我們今晚就要離開了，正好趁今夜天清氣
月甚佳，想駕舟一覽淮河夜景。”
“今晚就離開？不再呆上兩天嗎？”李志問道。
我有點奇怪，說道：“是呀，事已辦完，我們得儘快趕往揚州，說不定還能趕上關堂主他們呢。李兄有什麼事嗎？”李志道：“是這樣的，我們幫主今天早上接到關堂主的飛鴿傳書後，就立即派人快馬加鞭給公子送了點東西。還捎信說，若公子能在壽陽再呆上兩天，他老人處理完手頭上的急事，後天就能趕過來和公子一會，並將東西親自
給公子。但公子若有事要離開，就請公子自便，不必候他，由在下將東西給公子就可以了。所以我下午一接到東西和信後，就派人到各城門口等候公子，沒想到公子直接到碼頭來了。幸虧碰到李麻子，就讓他送我到這兒來了，差點和公子錯過。”李麻子就是今天給我們駕車的車伕，我說道：“原來如此，只是關老幫主如此看重在下，實在讓在下受寵若驚。不知關老幫主讓人帶給我什麼東西？”李志擺擺手，一個淮幫弟子拿過一個密封
緻的小木盒子來。我接過了，對李志說：“李兄，咱們到船上說話。”帶李志到船艙內坐定。雯雯點起了漁燈，我打開盒子，只見最上面是一封信，封面上有“何公子親啟”的字樣，知是給我的了，便拆開來就著燈光細讀起來。
“今早收到威弟來信，得知壽陽諸事，關某在此多謝公子援手之恩。據威弟言，公子身懷絕世之才，有所抱負。關某素來信服威弟眼光，邀公子加盟淮幫，共創大業。若能令淮幫發展壯大，更上一層，關某不吝副幫主之位，為公子前驅。此奉上我淮幫執事人員之名冊以及幫內各項生意的經營情況。另奉上兩千兩銀子，聊表淮幫心意。只可惜關某今有事在身，不能至壽陽與公子一晤，深以為憾。然淮幫七千幫眾望賢若渴，誠望公子加入淮幫。關雄拜上。”我看那盒子裡果然有兩本線裝的冊子和兩張銀票。我微微思索了一下，看李志正望著我，便問他：“李兄可知關幫主信中之意？”李志笑道：“在下身份低微，怎會曉得幫主之事？”看來他是真不知道了，那麼現在邀我加入淮幫應該還只是關家兄弟的意思。昨晚關威就和我提過，被我搪
過去。不意他竟這麼快就通知了他的幫主大哥，而這位幫主的行事也真夠果斷利落的，竟然立即就派人給我送來了這個盒子。這兩本有關淮幫詳細情況的冊子已不啻於任命書了。只是我昨晚並未在關威面前刻意的表現自己，他兄弟怎麼就這麼信任我，認為我加盟淮幫就會對淮幫有助益呢？這關家兄弟到底是因為昨晚了空對王武趙成二人的武功的肯定，而想拉攏幾個高手入幫以加強實力。還是因為關威真的生就了一雙慧眼，僅憑些許表現就判斷我的才華武學非同小可，這就大力邀我一個身世不明之人入幫？他們就真的這麼信任我？這倒是有些婁昭君賞識北齊神武帝高歡，傾家之力以輔大業的味道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淮幫的心意在我看來是絕對真誠的了。而淮幫也是江湖上一大幫會，名門錄裡排第十五位呢，我早晚都要向它下手，現在這個機會，放過了豈不可惜。想及此便向李志問道：“不知關幫主現在何處？”李志答道：“東西是從申州送來的，幫主應該在那兒。”
“申州？”那離壽陽正是一兩天快馬的路程，不知關雄在那有什麼急事？
“李兄，承蒙關幫主抬愛，在下本應在此等候與關幫主一晤，但實在有事纏身，必須馬上啟程，李兄可否為我備些筆墨來，讓我給關幫主回封信以致歉意？”
“哪裡，哪裡？關幫主說過，公子若有事，就請公子自便，不能讓公子等候的。”李志說著招來一名幫眾，吩咐一聲，讓那幫眾去了。
我問李志：“昨晚的事官府是怎麼處理的？”李志搖頭嘆息道：“我只不過是走了一個過場，那群黑衣人今天上午就被人提走了。我看官府是有意包庇這群歹人了，在這犯案，卻提到別處審問，提到那兒也沒有跟我們這苦主說！”我早料到會如此，便不再談這個話題，和李志拉扯些淮幫的事，他尚不知他們的幫主正在拉我入盟，有些事便不願跟我多談，我也不追問，笑笑避開。像他們這樣的大幫派，壽陽地界明裡暗裡的事情自然是無所不曉，他倒是不會說給我一個外人知道。不過我還是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關家兄弟領導下的淮幫很是團結。我也聽得出他對關家兄弟的敬佩。
卷一星宗宗主第二十章船上良宵不一會兒，那名淮幫弟子便已搞到了筆墨過來，我就著漁燈給關雄寫了封回信，封好後遞給李志道：“李兄代我轉達對關幫主的謝意，東西我就留下了。這封信請代為轉。”李志接過信，揣入懷中道：“公子放心，在下一定辦到。”
“那咱們就此作別，我這就啟程了。”我說道。
李志知趣告退，帶人離開上馬車回去了。我解開纜繩，打槳就把小船劃了出去。雯雯在船頭擺開酒菜，問我李志送的什麼東西。我讓她自己看信，她看了後問我：“公子答應他了？”
“沒有，我雖然想要淮幫，但副幫主我是絕不會做的。那樣的話，淮幫就會成為我的拖累包袱了。”
“為什麼？”雯雯不解。
“你沒聽李志話語裡對關雄關威兄弟的敬重。現在他們兄弟領導下的淮幫上下一心，十分團結，我這麼個外人
進去做什麼副幫主，就算是幫主吧，一無名望二無手段，上下幫眾肯定不服，還不是事事都要依賴他們兄弟。而且關雄願意奉我為副幫主之說，也不過是客氣謙詞而已。倒是關威昨晚許的那個堂主之位應該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