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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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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當你有何倚仗?承君城十三座城門便是十三座關隘。每一座都有一位震國金身鬼將鎮守。」隨之他話音徐徐而過。那十三道城門之上竟然真的隱隱浮現出了金的影子。巍峨有如實物。有的金身鬼將手持雙劍,有的肩扛大斧,有的三頭六臂神猙獰,有的面如枯瘦如苦行僧合十雙手,十三尊鬼將神態各異,卻各自有玄通道法。

趙端山握緊雙拳,神冷漠。此次出許多皇族家底,不僅是為了降服妖王,同樣也是敲山震虎,讓那些心懷不軌的神仙勢力自己掂量。

「承君城便是一座樊籠,任你是大羅金仙也無法逾越。大陣已啟,今吾等便……」忽然間,趙端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驟然扭頭,望向了城門的北處,神震驚到了極點。

所有人一同北望,神震撼。

一座小山般高聳而起,揹負龜甲手持雙錘的金身鬼將忽然如瓷器般寸寸開裂,一道道金光如落雪般自天穹剝落,鬼將不停揮舞雙錘,慘叫與嘶吼響徹皇城。

彷彿有什麼力量轟然撞上。第一尊金身鬼將倏然破碎,裂紋中湧現的金光一束束照徹皇城。

城上蒼穹也似變了顏,方才還是晴空萬里,如今卻有黑雲翻滾而至,一片暴雨將瀉般的陰鶩壓抑。所有人都到自己彷彿置身海島,道心飄搖墜。

而楚將明已然單膝下跪,他對著虛空的某一處俯首抱拳。神畢恭畢敬。

「參見妖尊大人。」第十五章天下第一人皇城之上的氣息被蕩一空,彷彿烈當下,空氣灼燒扭曲,千萬裡河乾涸龜裂。

護國大陣之上,如同被火把灼燒般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天光入,一個彈丸般的血紅身影穿針般掠過。

沒有磅礴的妖氣,取而代之的只是每個人心頭一點淡淡的異樣的壓迫。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掉以輕心。

血紅的身影直直地撞向第二座城門。手握天雷鼓的金身鬼將翻手錘天雷,一時間雷鳴大動,當空劈下,天罰隨雷聲滾滾。但是雷聲才響,還未落下,那面鑠金光的天雷鼓便轟然破碎,金身鬼將同樣寸寸崩裂。

那血紅的身影衝向第三座城門,第三位金身鬼將瞬間被撞成齏粉,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而那身影卻沒有絲毫的阻礙,一路勢如破竹,鋒芒無可阻擋。連破六座城門之後,第七座城門轟然開,不敢再作絲毫阻攔。第八,第九,一直到了第十三座城門紛紛開啟,金身鬼將俱退身讓步,彷彿來者才是世界上最大的鬼!

似秋風吹拂,連過承君十三門,攔者盡死。

那血紅的身影便凌空而立,來到了所有人面前,大放光明。

明明是妖,為何能有如此光明之大氣象?

等到萬籟俱靜,人們於塵沙之間仰頭,如望天上高懸明。天上金光落如金,華美似煙花墜線。一道夕陽的長虹砸入場間。衣衫飛舞的獵獵聲如秋蟬嘶鳴。

所有人都屏住呼看著那襲墜落到場間的紅衣。楚將明連忙從接天樓上一躍而下,落到試道臺中跪下,他不敢站在比妖尊更高的位置上。

所有人包括林玄言在內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來人。看著那一襲血紅的衣衫。

傳說中叱吒北方妖域,據說是長有三頭六臂面部猙獰的恐怖妖怪,居然是一位女子!

她澹然地站在場間,一身紅的連衣裙袍,束暗紅的裙帶,下身是開叉的紅長裙,前襟垂落覆蓋至小腿中央,後襬垂至腳踝,玉白的修長大腿若隱若現。

她的眉目極美,但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不是美麗,而是盛氣凌人。如劍出鞘。她烏黑的長髮瀉如綢緞,簡單綰成的一個髮髻上橫著一簡單的長方形烏木簪子,兩道細紅的絲帶繞著木簪垂落,一直落於間。

場間許多人甚至有一瞬為之傾倒,若世間真有傾國傾城,便大概如此了吧?

她氣度從容,負手而立。目光甚至沒有落在在場的任何一人身上。她平靜地看著遠處莊嚴聳立的乾明宮,裙袂飄舞,彷彿皇城的巍峨浩蕩在她眼眸中不過最寡淡的一片剪影。

她微微抬首,望向了臺中的某處,目光輕描淡寫而過。

林玄言渾身一,那一瞬他明確地知到,那雙清澈的眸子望見了自己。裴語涵站在他的身側,按劍而立,那劍是趙念攜帶的雪牙劍。劍本為魔劍,此刻更不住哀鳴。

等各門宗主緩過神之後,紛紛亮出神兵利器,一時間,兵戈之聲叮噹作響。妖尊的目光悠悠環視場間,那雙像是沒有聚焦的眼睛卻是無比澄澈,那姣好的容顏上甚至看不出絲毫歲月的痕跡。

最先說話的是那位姚姓老人:「妖尊大人,許久不見。」妖尊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她望著眾人,忽然莞爾一笑:「聽聞人間素來輕視妖域,以為蠻夷,今本座已至此間。可有領教?」她的聲音清涼如水,緩緩過在場的每一人的心間,那種聲音裡,彷彿世間最大的喧譁都會歸於舒緩沉靜。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玄門宗門蕭四弦,他半身青氣半身紫氣,身上雷電共舞,比起那蕭忘所使出的淳樸罡烈何止一倍?

在他眼裡,妖類最強不過化境,無法問鼎真正的大道,又有何懼?他沉聲說道:「我有一拳要問問你這妖女。」紫電青霜如大雨磅礴,當頭灌下,聲勢之強駭人聽聞。青紫氣瞬息便近,妖尊不退反進,一身紅衣被紫電青霜照拂,泛著碧光。

妖尊淡然道:「青紫氣,青為霜,紫為電。以陰寒凌厲為本,旁徵博引以氣象,凝於拳身,聲勢還算不錯。不過一味假於天象,太過重意輕形,不過外強中空罷了。」蒼紅的袖袍如霞虹鞭過,妖尊悍然出拳,拳自袖中生,平淡無奇,直取中門。蕭四弦卻瞬間面大變,他厲嘯一聲,一手青霜,一拳紫電,如擂鼓般當空灌下。似雷神行雲布雨。

「變形不變質罷了。」妖尊淡然一笑。左手連出三拳,一拳鑿碎青氣一拳鑿碎紫氣,一拳直心口。

蕭四弦駭然變,身形飛快後遁。其他人自然也反應過來。天機閣閣主魏峰當空一拍,兩道黑白絃線縱天而下,而與此同時,妖尊的腳底浮現出一道道涇渭分明的黑線。那是縱橫宗的手筆。

「陰陽弦絲,天羅棋盤。」妖尊語氣平淡:「本該同屬一宗,只是在施法調氣上微有不同罷了。都沒有跳出陰陽兩極的侷限。」妖尊輕輕跺腳,一模一樣的兩道黑白絃線縱橫鋪開,只是與原來的顏恰好相反。

此刻天機閣魏峰已然當空拍掌而下,掌心似有陰陽雙魚所捲成的羅盤纏扭動,他口中大喝道:「妖孽受死!」妖尊不急不緩,同樣還以一掌。兩掌相對,悄無聲息。片刻之後,魏峰的身影踉蹌跌出,口吐鮮血。

一掌便重傷天機閣閣主,這是如何駭人聽聞的妖力?

「陰柔不足,剛強有餘。須知運轉絃線之時當剛柔相濟,心如止水。」妖尊清冷言畢,再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各大高手豈能看一個妖女在自己面前如此叫囂?同為人間兩大宗之一的陰陽閣自然不可在此刻退縮,季易天在第一尊金身鬼像破碎之時就知道自己不是來者的對手。

但是他依舊要出手,他並出雙指,中指蓋於食指之上,做落子狀。他生前一瞬間星羅棋佈,無數黑白氣團猶如黑白子一般靜默懸浮。

妖尊淡然一瞥,做出截然相反的動作。她的食指壓於中指之上,心中默唸訣印。同樣一瞬間,黑白顛倒。妖尊淡然向前一步。縮地成寸,她一步來到了季易天面前。一拳筆直擊出,快如閃電。

拳意不可尋,眾人耳畔只覺得炸響了十六次。紅衣妖尊一瞬間連出十六拳。

季易天身前黑白子瞬間崩裂,縱使他有秘甲護身依舊倒飛了幾十丈才在弟子攙扶之下停下身影。

她向前再跨一步,那一步明明是向前跨的,她的身影卻移到了身後。

那位聲名赫赫的雪刀楊君已然單手握住刀柄。妖尊發出低低的一喝。喝如龍鳳唳,刀鋒顫鳴,竟在刀鞘內炸響了一道悶雷。楊君刀的動作戛然而止,他雙手顫抖,神震驚到了極致,那鞘中長刀,竟然未來得及出鞘便被崩裂成了一百餘片碎鋼!

妖尊走在人群之前,腳下踏著玄妙的節奏,又似閒庭信步。許多凌厲的功法都擦著她的身子而過,她身影穿梭,似羚羊掛角,空靈玄妙,無跡可尋。

身影遊刃有餘之間,忽有一拳從天而降,來者通體金光,肌膚上泛著晦澀難懂的符籙文字。那些金的文字似一條條纏繞周身的絲帶,帶著他的身子猛然下墜,重若千鈞。

妖尊的身影在空中一頓。她眉眼垂下,拳臂卻是猛然上抬,筆直而起。兩者拳鋒相接,不差毫釐。

妖尊的停在空中的身影被硬生生撼落至地,她紅的裙襬翻滾如,卸去那一拳的餘力。出拳者同樣被震飛,周身金文字繞之旋轉,他連做了許多個翻滾堪堪卸去力道。

那人是六大宗門之一的天瀾拳宗的宗主楊撼峰。他吐出一口濁氣,握著受傷下垂的右臂,眼中卻是欽佩之:「不愧是北域妖尊,這些年敢硬接我拳之人唯你一人。」妖尊灑然道:「一拳四勁,各勁之間推波助瀾將拳意推至巔峰,可當宗師二字。比起玄門的拳法更知返璞歸真的道理。」聞言,楊撼峰竟是愣住了,那一刻他竟有淚的衝動。這些年論拳法,天瀾宗總是被玄門壓過一頭,所有人都覺得玄門的運功心法更為高明。他一直都很自責,他覺得是自己學藝不愧對先祖。但是他沒有辦法解釋,因為他一切實力至上,他無法戰勝蕭四弦便代表著天瀾拳法始終比玄門青紫氣矮上一籌。

而如今這位魔頭的話算不算是為他正名了呢?她若不是北域妖尊,他定將其引為一生知己。

楊撼山傷之際,妖尊已然連行十餘步,破了四宗道法。

她血紅的裙裳上未沾片塵,而她的身影也像是風無意間吹起的蝴蝶,穿花過柳,卻帶著讓人骨悚然的恐怖的力量。這種輕盈與沉重之間的矛盾之間,她似乎就站在那個最平衡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