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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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寶玉不斷拱手作揖、笑意連連的請求下，鴛鴦三女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靈堂，三雙各有千秋的美眸不約而同閃現疑惑之，暗自思量：難道寶玉與妙玉有一腿？

“仙女姐姐，坐下說吧。”寶玉微笑著指了指身側的座椅。

妙玉隨著寶玉的示意，望了望待客的椅子，芳心想到不知有多少人在上面坐過，不由得眼現猶豫，輕輕搖首道：“不用了，我還是站著說吧！”聰明的寶玉看到妙玉眼中的猶豫，細一凝神已經明白過來，原來妙玉竟然有潔癖。

暗自好笑的寶玉站起來，竟然用衣袖在自己坐的椅子上用力擦拭一番，然後一臉期待地凝視著妙玉，道：“坐這兒吧！你若不坐，我又怎好意思坐著呢？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兼半個師父，呵呵……”見寶玉如此殷勤，妙玉的芳心彷彿被一股微弱的電擊中，她突然覺得寶玉坐過的地方好像並不髒，心念如此微妙變化，她不由自主走過去，坐在留著寶玉體溫的座椅上。

太了！寶玉在心中興奮地狂呼道，因為以他從電視劇學來的知識，他很肯定在妙玉的潛意識中，自己已經成為她的親密之人。

“妙玉，你有何發現？”心靈一陣盪後，寶玉終於想起正事。

“這兒有一正一兩股力量的殘留痕跡，如果我沒猜錯，一股力量是‘通靈寶玉’所發，而另一股力量則是孫紹祖留下，那種妖之氣與周扒皮很相似。”妙玉話音微頓，飄逸的美眸多了幾分凜然冷氣，道：“看來那熊山君野心不小，除了周扒皮以外還改造不少妖人。”寶玉面帶驚佩之，想不到這孫紹祖也是異變的妖人：看來自己唯一的途徑還是得苦修法力，只有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如果那熊山君不停魔化凡人，那可大大不妙。仙女姐姐，你還是主持正義，早點剷除那妖怪才好。”妙玉見寶玉又開口叫自己“仙女姐姐”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略帶嬌嗔道：“你以為魔符像廟裡的籤文一樣隨地都是不成？不要瞎心了，製作魔符要以施法者自身的血為弓，不會太多的。”厚臉皮的寶玉面對妙玉的調侃毫不臉紅，反而望著那難得解凍的絕世芳容痴痴不語，灼熱的目光無比火熱，連傻子也能猜到他心中轉動著什麼念頭。

第五章可卿回府靈慧的妙玉頓覺如坐針氈，平靜的道心泛起層層漣漪的波紋，羞怒加下，她有意識地冷哼一聲。

“轟”的一聲巨響，貫注法力的哼聲好似驚雷般在寶玉的耳中炸響，將他自無限的遐思中驚醒過來。

“寶玉，孫紹祖今前來肯定別有企圖，你以後更要小心。”寶玉搖了搖還在嗡嗡作響的腦袋，先苦笑一聲，然後神一正，大手虛揮道：“看樣子孫紹組他們等不及了，我們也應該早點摸清對方的底細，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嘛！”

“你說得在理。”妙玉雙目閃現深思之，片刻間已下定決心，道：“我今晚就夜探孫府，摸清他們的底細。”

“仙女姐姐不用如此匆忙，”寶玉出乎意料地阻止道：“孫紹祖白天才來試探，如果我們夜裡就去，一不小心會惹他們懷疑，還是保持敵明我暗方為上策。”

“我們？”妙玉詫異地反問寶玉：“難道你要與我一起去嗎？那可不行，我習慣單獨行動，為免打草驚蛇，你還是等我消息吧。”寶玉在心中暗自嘀咕…妙玉這是將自己當成包批啊！

受到輕視的寶玉毫不氣餒，無賴地笑望著妙玉，道：“我沒說跟你一起行動，你走前面，我跟後面就是，這也應該算你單獨行動吧？呵呵……”

“好吧！”妙玉實在拿寶玉沒有辦法，一聲嘆息後，煙波瀰漫的嬌軀離座而起，半嗔半怒對寶玉道：“你辦好金釧兒的事情就到櫳翠庵找我，這幾你還是勤加修煉為好，否則到時被人發現，我可不會救你。”話音未落，妙玉已飄然而去，等寶玉不捨地追到靈堂門口時，倩影已在百丈開外。

“呵呵……”寶玉回味著妙玉最後一句話，心神歡呼雀躍，喃喃自語道：“好你個孫紹祖，我該謝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本少爺怎會有與仙女獨處的天賜良機呢？”時光最為公正，不會因為歡樂而延長，也不會因為悲傷而縮短。

在一天的人來人往後，落月升，神秘的夜再次籠罩賈府，也讓寶玉微松的心絃緊繃。

罪惡總是在夜下發生，黑暗永遠是妖魔的最愛。

兩個時辰後，心神疲累的寶玉了臉頰，見鴛鴦與玉釧兒、秋紋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他不由得暗自納悶：這三人真怪了，昨晚就像仇人相見，不言不語，這才過了一天，又突然變得親熱無比。唉！女人啊，真是奇怪的動物！

鴛鴦三女被寶玉慨的嘆息聲驚動，不約而同回首望了他一眼，見寶玉安然無恙，她們的目光立刻收回去，再次聚首一處親熱地談起來。

身為男子的寶玉怎會理解百變女人心？就在他與妙玉獨處時，鴛鴦三女由於先前聯手調侃寶玉，再加上妙玉到來，令她們不由自主生出同仇敵愾之心，不知不覺間就團結在一起。

月上中天，萬籟俱靜。

一團煙霧在夜的掩護下突現於賈府高牆外，煙霧微微一頓，隨即往牆內飄去。

“妖孽止步！”一道結界擋住煙霧的去路，隨著一聲朗喝，五莊觀的靜塵現出身形。

在受阻之下，煙霧似有靈般原地一轉，向後飛退而遁。

“妖孽，這點法力也敢打神石的主意？不知死活！”夜風一蕩，靜土在煙霧後方出現，他手中拂塵一揚，萬千絲縷化出一張“天羅地網”瞬間網住煙霧中的鬼靈。

“道長饒命，小女子並無惡意。”受到致命威脅的煙霧一陣捲動後，現出鬼靈真身，竟然是一個柔媚動人的絕鬼靈。

女鬼在天羅地網中不停磕頭哀求：“我是賈府亡靈，此番回府並無害人之心，只想完成生前未了心願，還望兩位真人網開一面，手下留情。”

“師兄，怎麼辦？”靜土見此女鬼芳容慘淡、形貌悽楚，生出惻隱之心。

“兩位真人，小女子為賈府新死不久的鬼靈，還望真人大慈大悲，放小女子過去。”鬼靈見狀，知道靜塵方為主事之人，急忙轉移目標哀求不已，情急之下也不管對方是道士，連佛家的術語也用上。

“師兄，看她的模樣不似有假，況且以她那點法力也掀不起什麼風，我們還是放她進去吧，也算行一善。”靜土本柔和，此刻同情心氾濫，一發不可收拾，靜塵卻良久不動，臉上平靜的笑容毫無變化，任憑女鬼如何哀求，他都波瀾不驚。

師兄為何如此鐵石心腸？靜土詫異地望著“怪異”的靜塵片刻後，心有所的他正揮手確認時，靜塵的身形卻微微一動，從入定中清醒過來。

“師兄，你剛才是否元神出竅？”靜塵並未回答靜土的話，而是面帶同情地望著女鬼，道：“你就是秦可卿，……寧國府的少？”

“小女子正是！”秦可卿被人提及生前身份，即使事情已經過去，她仍然不免心生隱痛。

“你進去吧！”靜塵一聲嘆息，移開身子，道：“不過我仍然要封住你的法力，希望你記住，如今你已是亡靈，陰陽相隔，人世恩怨自有上天報應。”

“多謝真人慈悲，小女子一定謹記教誨。”秦可卿盈盈一拜，再次化為煙霧，飄入賈府。

靜塵望著秦可卿消失的方向，慨萬千地嘆道：“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呀！”適才靜塵在短短時間內已到城隍處求證，城隍的話語讓清修的道人也不生出深深的憐憫，立刻做出決定。

“又回到這兒來了！唉，我秦可卿就連死了，也拋不掉賈家的身份。”喃喃自語聲在夜中飄動，一個美麗的女鬼在賈府內遊走，望著那悉的一草一木，不由得慨萬千，悲從中來。

可惜身為鬼靈的秦可卿雖然悲傷滿懷，卻不出一滴清淚，只能讓無盡的陰鬱不停積累在芳心中，化作絲絲怨氣影響著心智。

一道淡淡的黑芒從秦可卿的眼底一閃而過，受到影響的她一頓，停在賈家東西兩府的分隔院門處。

亡靈特有的陰氣在秦可卿的眼底瀰漫，陰森的黑芒越來越濃，她眼前閃現著賈蓉父子醜惡的嘴臉，陰氣剎那間化作入骨的恨意，虛幻的鬼影一動，直奔寧國府找那對父子報仇雪恨。

倩影剛動，隨即又停下來。秦可卿溫柔善良的本自識海飛出，先天純淨的靈氣壓制翻騰不休的惡念。

這時秦可卿想起鬼王，想起被鬼王抓去的弟弟秦鍾。

罷了，還是聽先前道長的忠告吧，弟弟還等著自己拿玉石回去換呢！念及此處，秦可卿不再猶豫，身子一展徑直穿牆而過，直向怡紅院飛去。

偌大的榮國府滅火熄滅，寂靜無聲，唯有下院一處燭火通明，互相輝映的燭光直衝霄漢，引著秦可卿飄過去。

竟然是靈堂，難道賈府又有人被死了嗎？秦可卿望著下院門簷上那刺眼的白花，心中有怨的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賈家再添孽債。

穿過院牆後，靜心設置的靈堂令秦可卿微微一愣。

這是下人房，賈家哪位下人的葬禮如此風光？真是奇怪！秦可卿意念一動，藉著朦朧的光線，她看到靈位上的字跡更是詫異不已。

原來是金釧兒死啦，她什麼時候成了寶玉的小妾？唉！秦可卿忍不住在心中一聲嘆息，暗自悲嘆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天真活潑的金釧兒說死就死了呢？意念再次變化，秦可卿由己及人，不住暗自思量：金釧兒會不會與自己遭遇一樣，難道寶玉與賈蓉一樣是人面獸心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