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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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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後,假寶玉深呼一口氣,隨即凝重地推開房門,跨步而入。

“果然是你!寶玉,坐下吧。”樸素潔淨的丹房內馨香繚繞,一個年已古稀的老者盤膝於地,下頷一縷鬚髮,盡顯他的道骨仙風。

“孩兒見過大老爺!”寶玉學賈敬的樣子,盤膝坐在蒲團上。

“老夫昨一時心動,不由得卜了一卦,今你果然應卦而來,看來賈府子侄中只有你與仙道有緣!”賈敬細長的雙目開合間光隱現,慨的話語帶著一絲黯然。

寶玉眼珠微微轉動,試探著問道:“孩兒此來請大老爺解我心中疑惑,孩兒最近總做一個怪夢……”

“寶玉,警幻仙姑已經授我法旨,你也無須多問,機緣到時一切自會明瞭!”賈敬打斷寶玉的詢問話,末了有點失落地道:“老夫雖然幼年巧遇仙人,修得一點神通,奈何資質有限,始終難以大成。”話語一頓,賈敬突然神一正,朗聲道:“寶玉,賈家大劫將至,命數已終!”

“啊,大老爺,你是說大劫?”寶玉神愕然,心中則波瀾翻騰:這賈敬還真不是個神,按照紅樓夢的故事,不出幾年,賈家的確都要完蛋。

賈敬半白的眉微微一抖,無比沉重說出八個字:“妖魔亂舞,為玉而亡!”第七章動門道書不待寶玉說話,賈敬放緩語調,繼續道:“老夫一直不明其中奧秘,直到近方始參透,此八個字與你有關!”假寶玉心神一震,再也坐不住,因為這可與他的猜測有所出入。

“什麼,與我有關?”

“準確的說,是與你的‘通靈寶玉’有關。”賈敬若有所思地瞥了寶玉前的玉石一眼,沉聲繼續道:“月前寶玉通靈,再次應證卦象。寶玉,賈府很快就會有妖魔前來肆,亦有人間修道之士前來相助,至於他們的來意是善是惡,就要靠你自己分辨了!”

“靠我?”寶玉大口微張,被賈敬的話語嚇了一大跳。

不待假寶玉再開口,賈敬手掌向後一指,道:“機緣天定,人力不可強求!老夫身後有一間靜室,內裡藏有道家典籍,有諸多神奇之處。可老夫資質有限,雖守寶山卻無所得,現在就看你的緣法了。”賈敬緩緩閉上雙目,最後嘆息道:“寶玉,得書後,帶回府中自行修煉吧,也不必向老夫辭行,一切小心,慎之!慎之!”

“孩兒明白。”這一刻,假寶玉在心中歡呼雀躍:想不到竟有接觸神通道法的機會。

強烈的好奇心衝散寶玉心中的陰霧,忘卻即將到來的危機。

“怎麼這麼少?”片刻後,假寶玉一臉不滿、大失所望。

原本寶玉以為靜室內必是卷冊如山,不料四壁皆空,只有四本卷冊橫放在矮桌上。

寶玉跨步走向矮桌,突然眼前空間有如實質般神奇變化,層層波紋盪漾不休,最後虛空之中浮現一篇文字。

寶玉在養病時為打發無聊的時間,曾叫金釧兒找了一些書籍,古字雖難,但他連猜帶想倒也能認個八九不離十。

虛空文字為:“‘道’之一派內含三百六十法門,門門皆可成正果。餘畢生求道,窮一生之力僅只求得四卷道冊,乃‘術、、靜、動’四門法書,望有緣人用之造福蒼生。”寶玉在心中默唸一遍後,虛空文字立刻化作萬千光點,消失無影。

沉浸在如此玄妙異象中,寶玉的神不由得莊重許多,微微緊張地拿起“術”門法典,瞪大雙目仔細一看,裡面皆是符咒圖形、星象問卜之法。

寶玉開心得嘴角帶笑,心想:賈敬肯定就是學這一套,看他卜卦還準,自己學了這一招豈不是可以趨吉避凶,預見未來?呵呵……回到現代當個預言家,一定比那隻章魚更出名!

與章魚爭鋒的寶玉將書一合就揣入懷中,可就在此刻,神奇的異變再次發生了——他前佩戴的“通靈寶玉”輕輕一顫,迸發出眼凡胎視而不見的萬道霞光,霞光好似無形的大手猛然一拽,將術門道書扔回矮桌上。

“咦!”寶玉最近見識太多怪異,此刻驚而不怕,以為這是“道書”自身法力作祟,略帶失落地低嘆道:“看來我與‘術’門無緣呀!”這時,一股意念自玉石內傳出,鑽入寶玉的腦海。

正在惋惜的寶玉突然心想:驅符畫咒、星象卜卦只是下乘法門,對自己沒有一點益處,只會平白費光陰!

寶玉心念微妙變化,隨即目光看向第二本道書。

”門道書悠然翻開,其中講究的則是丹服砂、煉造法器之類。

寶玉嘴角一撇,立刻想起賈敬就是誤服丹毒而死,這本道術頓時變作蛇蠍猛獸,“砰”的一聲掉落於地,心想:呵呵……服砂金這類玩意兒太危險了,有時間還是勸勸大老爺放棄這麼危險的“愛好”吧!

連續棄了兩本道書後,寶玉拿起“靜”門道書,其中講究的是清淨無為、打坐調神、誦經唸佛,透過天長久的苦修悟通天地之理,從而得成正果。

我的媽呀!這還是人乾的嗎?寶玉想也不想就棄書,心想:自己可做不來苦行僧,一生面對青燈木魚的滋味那可比死還難受!

在“通靈寶玉”神秘意念與寶玉本的雙重影響下,他眼前只剩下最後一本道書——“動”之法門。

寶玉終於到緊張,暗自祈求這本書適合自己,要不然可是入寶山卻空手而回了。

寶玉緩緩翻開“動”門道書,入目一看,不由得瞠目結舌,因為裡面全是男女歡的圖解,入目四個大字——陰陽和合!

“哈哈……”寶玉的笑聲肆無忌憚,大笑道:“太好了,我太喜歡它了!動之法門——這個‘動’字原來是指上運動,妙,真是妙呀!”正當寶玉將“上運動”收入懷中時,先前的古怪意念又冒出來:這也是下乘之法,習之無用!

瞬間猶如冷水澆頭般,寶玉心灰意冷地將其放回桌上。

可下一剎那,“石珏”的意念浮上腦海:管它有用無用,反正自己喜歡,總好過一無所獲!

意念轉動下,寶玉大手一緊,又抓住“動”門法書。

“莫名意念”立即揮軍殺來,“石鈺本”頑強反抗,寶玉的腦海頓時天人戰,大手時松時緊、眼珠忽大忽小,最後竟然面通紅、五官扭曲。

“呀!”寶玉雙手抱頭、痛叫出聲,可是腦中的兩道意念兀自爭鬥不休。

在寶玉曾經多次夢到的“太虛幻境”內,風華絕代的警幻仙姑一臉惑,無奈自語道:“難道是天意要讓他修習旁門左道嗎?罷了,既然他本心如此堅持,順其自然吧。”柳葉化作的仙女玉手一揮,寶玉的腦海立刻一片清明,劇痛也隨之消失不見。

強大的傢伙完全不體諒仙子的苦心,兀自雙手高舉道書,無比虔誠地道:“得到你可真不容易,剛才的疼痛是你在考驗我吧?嘿嘿……你放心,我的決心無比堅定,我以後的‘’福生活全靠你了!”吱呀一聲,丹房的側門悠然打開。

“二爺,你出來了。”寶玉剛跨出房門,耳邊就傳來襲人的輕言軟語:“快午時了,我們回府吧;若是讓夫人發現你偷跑出來,又要捱罵了。”

“嗯!”假寶玉心情興奮,並未注意到襲人眼角眉梢的情意,只是心急如焚想快點回到家中,好好參詳“好書”駿馬一聲嘶鳴,絕塵而去,假寶玉就此滿載而歸。

回到賈府的寶玉吃過午飯,正想回房研究寶書,不料金釧兒意外出現,很平靜地傳話——王夫人要寶玉去一趟。

寶玉不由得暗自思忖:難道自己私自外出被“母親”知道了?嗯,聽老廖這個偽紅、真狼說過,“賈寶玉”就曾因此差點被賈政打死,我這個假寶玉不會也要步他的後塵吧?

忐忑不安的寶玉隨著金釧兒走,本想從她的口中套點內情,不料金釧兒卻是一臉冷漠,對他毫不理睬。

“金釧兒姐姐,你就告訴我,我母親找我有什麼事好嗎?”寶玉兩人走出“怡紅院”的大門後,寶玉見四周沒有人影,適才強裝的老實消失不見,上前一把握住金釧兒的玉手。

可金釧兒的玉臉一片寒霜,小手一甩,竟掙脫寶玉的拉扯,不過腳步卻悄然偏離正路,往林間小道而去。

“好姐姐,誰惹你生氣了?說出來,我幫你出氣。”寶玉一臉無賴緊追在金釧兒的身後,信誓旦旦地拍著膛保證。

“寶二爺,你可別亂叫,我只是一個奴婢,可不敢當你的‘好姐姐’。你還是回去叫你的花姐姐、晴姐姐吧!”金釧兒行至樹林濃密處,雙足一頓,坐在一方石凳上,話音未落,她的雙目已紅了起來。

經驗豐富的寶玉見狀不由得啞然一笑,終於明白原來金釧兒是吃醋了。

應付這種美妙的困難,假寶玉可是手到擒來,他剛開口來一番一萬年的經典告白,不料卻看金釧兒的哀怨淚光。

一股酸楚突然從假寶玉的心海油然而生,這可是“石紝”從未有過的覺,在這剎那,他猛然明白賈寶玉的確不在了,但這具軀體卻留下賈寶玉的神烙印。

準確的說,現在的“寶玉”有八分是自在的石鈺,但還有兩分是柔弱純淨的賈寶玉。

心頭一軟,天花亂墜的說詞哽在寶玉的心窩,他原本帶點嬉戲的心思立刻被心海盪的情思衝擊而散。

純真與織的微笑在寶玉臉上浮現,他握住金釧兒的玉手,將之按在膛上,柔聲問道:“我的心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金釧兒聽著寶玉的表白,眼眶中淚花一湧,無聲地泣起來,隨即略帶不滿地反問道:“我知你也明白我的心思,只要你不認為我輕賤,我今生就只認定你了。但這幾,你為何卻連一封信也沒給我?反怪我不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