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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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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可以聽見狂沙門中一陣轟動的聲音,緊接著大門開,雲千荒與一大批狂沙門高層從門內四面八方飛掠而來,齊刷刷地落在大門口,緊張地盯著薛清秋看。

雖有貿易關係,可不是盟友,而且在絕大多數人心中,薛牧和薛清秋真是有區別的。如果是薛牧來了,雲千荒可能哈哈一笑,上去熱情問候一下:什麼風把長信侯吹來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可面對薛清秋,整個狂沙門上下就是肅然凝重,每個人都是極度緊張戒備的狀態。

“多年不見,薛宗主風采依舊。”雲千荒行了一禮:“雲某有禮了。”薛清秋偏頭想了一下:“嗯,當初圍攻我的人裡沒有你,確實多年不見。”

“……”雲千荒不知道怎麼回答,覺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他只能直入正題:“不知薛宗主此來有何貴幹?”薛清秋看了看周圍,人人緊張兮兮的。她搖頭笑了起來:“不過來訪,看來狂沙門虛有其表。”真不能怪咱狂沙門緊張,是你太強,而且你也不是薛牧,從來也不是會跑到正道宗門找人閒談論道的子,基本上出現就是戰爭,能怪別人緊張嗎……狂沙門很多人都在心裡嘟囔。

倒是雲千荒還有點氣度,呵呵一笑:“薛宗主神威蓋世,弟子們仰慕風采也是正常的。都愣著幹什麼?擺酒待客!”隨著話音,護門大陣就在薛清秋身前分開,薛清秋直接踏步而入。大陣重新閉合,薛清秋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進入了險境似的,依然繼續前行,身姿優美卻又氣度無雙。

狂沙門的人也不得不佩服薛清秋的氣魄,在這種有鼎宗門,對方嚴陣以待的狀態下孤身入陣,隨便換了個自信心弱一絲的都不敢這麼玩。

雲千荒暗歎一口氣,薛牧真是好福氣。

在雲州他和莫雪心秦無夜都打過架,都是虛強者,都是一代宗師,可從她們身上真受不出薛清秋這樣的壓迫。至於外貌誰美,雲千荒分辨不出來,他只認為薛清秋這才算是蓋世芳華。

以武為尊,尊在方方面面,連外貌都能高看一眼。

雲千荒一路引著薛清秋到了宗門正堂,本來還有意吩咐上等酒席、絲竹音樂,他認為薛清秋喜歡,這是國賓之禮。薛清秋只是笑笑:“沒那麼多麻煩,你狂沙門還是省點花,你我兩人談談就行。”雲千荒便也失笑,揮退門人,獨自陪著薛清秋相對而坐。

薛清秋很驚奇地看著雲千荒“唰”地鋪開一個茶盤,上面佈滿功夫茶一應用具,然後雲千荒手提砂壺,內力加熱,一下就燒開了水,開始泡茶。

薛清秋忍不住笑了起來。

“令弟的影響已經遍佈天下,雲某也不能免。”雲千荒很平靜地笑著:“以前我們喝的是馬酒,大塊切,現在也越發細起來。茶更是必備品,清肺潤心,對於沙漠生活很有益處。”薛清秋笑得眯著眼睛:“薛牧不是我弟弟,是我男人。”

“呃……”雲千荒哽了一下,大家都知道不是弟弟是男人,可這是你自己早期宣傳的,這不是給你面子嘛……“說他影響天下,這是真沒錯的。”薛清秋又道:“便如本座,早年也沒有興趣跑來找你們,但這回想想,按他的做法沒錯,好歹你們狂沙門不是沒法溝通的人。”雲千荒暗道原本沒法溝通的是你,只是現在看起來可以溝通了才對。他分了杯茶過去,也有些好奇地問:“能讓薛宗主覺得必須找雲某溝通之事,想必很重要?”

“嗯……很重要。”薛清秋接過茶,輕抿了一口,似是在組織語言,過了好一陣才道:“你們狂沙門也研究陣法。”

“對,本門的陣法主要在於空間與光線的偏斜,這與中土陣法不同。”雲千荒道:“莫非薛宗主此來是印證星月宗陣法之道?”薛清秋搖搖頭,認真再問:“只是研究空間與光線,不涉其他?”問到這裡,她的目光銳利起來,盯著雲千荒的眼睛,似要看穿什麼。

雲千荒皺了皺眉:“當然其他方面也略有涉及,但主次有分,其他的我們不是太重視,只是參詳或配合之用。”

“那麼……”薛清秋頓了一下,忽然道:“遮蔽天道覆蓋,是否也是你們的偏斜之光?”雲千荒愕然:“我們的陣法可沒牽涉天道的水平,這該是貴宗夤夜的研究吧?”薛清秋眯著眼睛緊緊盯著雲千荒的神變化,雲千荒確實是一頭霧水,這什麼和什麼,我們狂沙門是有玩陣法沒錯,可不是以陣法為主要研究啊,質差太多了。

薛清秋神略緩,微微一笑:“是本座緊張了。”雲千荒肅然道:“能讓薛宗主緊張的事,究竟……”

“八荒血靈之陣……”薛清秋淡淡道:“閣下可曾聽過?”雲千荒臉慢慢憋紅:“沒聽過。”真是極其沒面子,好歹也是千年大宗傳承,自己還是個虛者,本以為和薛清秋論道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結果對方隨意說了個東西自己居然沒聽過……“此陣有兩個功效。”薛清秋慢慢道:“一是以血氣引動煞氣,二是以血氣遮蔽煞氣。”雲千荒喃喃重複兩遍,忽然睜圓了眼睛豁然起立,連茶杯都差點掀翻了,失聲道:“這難道是誰要引煞入世?他瘋了嗎!”第六百四十八章天亦可欺雲千荒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薛清秋這樣的人也會跑來拜訪敵宗,因為涉及的事情實在有些聳人聽聞。

世上無論怎樣的魔宗,實際上都是在某種規則內行事的。

比如滅情道已經算是最典型的混亂惡者了,但他們還是遵循著從戰鬥殺戮之中得到悟體驗的武道提升規則,是有跡可循的。

規則就是天道,也許這個道和你南轅北轍,讓你非常厭惡,故而雙方為敵,但歸結底這都是天道法則之下的分歧,沒有把整個棋盤掀了。

所以魔門三宗四道還在“人”的範疇,有人的思想和慾望,比如申屠罪曾經也很希望滅情道能昂首站在當世之巔,也因此派過徒弟厲狂去參與了正魔之巔,希望揚滅情道的威風。他對藺無涯和薛清秋的合道之戰又嫉恨又恐懼,拼了老命也要阻止他們。

也就是行事還有起碼的邏輯,殺戮和戰鬥是有他的目的和意義的。

他們都還是人。

薛牧穿越至今也沒有見過行為完全不講邏輯的人,最多就是每個人的思維有自己的特而已,你可以認為他的想法亂七八糟,但對他自己來說他的行為邏輯是自洽的。

但世上曾經存在過這種人,他們的行為找不出任何邏輯,沒有為什麼殺戮,沒有為什麼毀滅,沒有為什麼這麼做的任何原因,他們的存在的意義就是毀滅。

這種生物被統稱為煞,可以說是天道的對立面,如果都是這樣的生物,那不用多久天地都崩潰了,用薛牧的認知就是這個星球都會被毀掉,所謂的“天道”都無從存在了。

既然是天道的對立面,那強度也差不了多少,世間武者本不是對手,要麼觸碰就化膿消失,要麼就被那種混沌破滅之意影響,自己就成了煞的載體。

故而導致天道化九鼎,分鎮世間,把煞打碎鎮壓,故而薛牧穿越以來從沒見過完全不講緣由純粹惡的人,因為這種人會被歸為煞之屬,在鎮世鼎鎮壓之下無法存在。

煞是不可能徹底消亡的。

因為人心就有煞滋長,永不停息。只要沒有大量煞匯聚成形,就不會導致天道鎮壓。

夤夜的功法意義,就與煞非常類似,引動人心所有負面情緒和負面慾望,把善意與理智壓制,成為只知宣洩的魔鬼。偏偏這又不是真正的煞,只是人心善惡的權衡,是可逆轉的可救治的,並不會導致天道反彈。

這小娃娃修煉的是真正的魔功,星月祖師臨終所創,千年來無人練成。夏侯荻當初抓她不放是沒錯的。

煞則是不可逆的,只要真被沾上成為載體,你生而為人的理智和邏輯就徹底被噬消亡了,成為最純粹的魔頭。有了載體的煞,那就類似於合道者,當今天下沒有人能相抗。

連薛清秋都心驚煞現世,破天荒地跑到正道宗門和敵人共議了。

雲千荒也再坐不下去,召集狂沙門內最通陣法的幾位長老,和薛清秋一起共赴她發現陣法的地方。

薛清秋對陣法研不深,倒是狂沙門裡有幾位長老在這方面是個行家。

仔細研究了被薛清秋強勢損壞的陣法部位,一位白鬚長老低嘆道:“薛宗主此功,真是已近合道。”薛清秋淡淡道:“少廢話,說重點。”

“這是天地大陣,已經徹底布完,南北縱橫相應,天地之氣全面轉。此時被薛宗主破壞了這一角,對整體是沒有什麼損害的,只是單獨此處的功效弱了。便是我等合力把此處拆了,也就是讓此地功效消失而已,不影響全局了。”

“原本單論此處有什麼功效?”

煞是始終存在於天地的,只是沒有匯聚便不成其患。而依靠此陣,本就有慢慢聚攏煞匯聚的功效,說不定此時地底已經有些許匯聚了。若是薛宗主未曾發現,也許數年之後就會破土而出,混在沙暴之中席捲而來。”

“就這樣?那不是被你們的鼎鎮得乾乾淨淨?”白鬚老者搖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道:“此外,此陣有額外凝聚煞的功效。假設此地爆發大規模殺戮,殺戮的惡意和血氣便將引動煞氣匯聚,那便是真正的煞重生。”薛清秋頷首道:“這與本座先前判斷一致。”白鬚老者道:“確實如此。而薛宗主判斷的此陣能遮蔽煞氣,避開天道鎮壓,略微有誤。單論血氣其實遮蔽不了,只是若加上大量人氣,再有此陣法配合的話,或許確實天亦可欺。”這也就回答了前一個問題,眼下大家不知道煞怎麼避開九鼎鎮壓,可搞事的人總有辦法出大量人氣血氣的混合,藉助陣法的功效矇蔽天機,達成需要的效果。

薛清秋微蹙眉頭,低聲自語:“欺天宗麼……莫非這才是他們千年來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