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26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海量小说,在【就要看書網

薛牧忍不住問:“你打得過她嗎?”嶽小嬋抬頭想了想:“兩天前肯定打不過,可現在就說不準了。”

“呃?”

“當某人從薛牧變成叔叔的那一刻起,小嬋歸靈而化蘊,成功突破藩籬,成為人間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化蘊高手。”嶽小嬋悠悠道:“慕劍璃也不過年方十七,再是天才,修為也不過高我個小境界罷了。這點修為差距,我可不怕她。就算打不過,也能讓她留下畢生難忘的回憶。”薛牧半張著嘴,側頭打量嶽小嬋,心裡著實震驚。人間有史以來……這尼瑪什麼概念?

這種曠世天才,難怪當時薛清秋緊張得那樣,要是真破了小嬋的武道希望,那真可謂是百死莫贖了,被砍成泥都是輕的。

可想到小嬋這進階過程,自己便是催化劑,並且全程目睹,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緒。

“說到這事,叔叔功勞可不小,怎樣?什麼滋味?”嶽小嬋也在問這個問題,笑得兩隻酒窩甜甜的。

薛牧半天憋出一句:“大腿缺掛件嗎?會喊六六六。”

“?”嶽小嬋聽不懂這種梗,卻也知道他在以玩笑形式遮掩心思,也不強求,便笑道:“師父才是真大腿,你可抱好了。”說話間,兩人和慕劍璃擦身而過。

慕劍璃忽然立定,低聲道:“這位妹妹小小年紀竟五蘊化魂,世間無一。看這月幻星隱、幽夜濛濛之意,莫非便是星月宗嶽少宗主?”

“哈?”嶽小嬋頭也不回:“慕姐姐慢走,你前方十丈處有兵器鋪,裡面劍多,趕緊拜一拜,指不定便悟得絕技。小妹尚有要事,以後再找姐姐喝茶。”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薛牧飄然出城,眨眼不見。

慕劍璃在原地站立了一陣,秀眉微蹙,低聲自語:“奇怪……本以為劍心自啟,森然而動,是見強敵而心喜,可仔細分辨,居然是針對她身邊的男人……那人明明全無修為……這是何故?”靜立片刻,似是想不明白,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那邊嶽小嬋拉著薛牧飄然出城,直到出了陣法範圍才翩翩落下,轉頭看著薛牧笑:“你的修行應該提上程了,真的太弱。”薛牧“嗯”了一聲:“回去就開始練,不然真覺得活不過幾天,她剛才要是一劍刺來,你多半護不住我。”嶽小嬋笑道:“你以為我說的是安全問題?不是的不是的。”

“那是什麼?”

“師父身修行已達凡人之極,身無分毫弱點。對你來說,師父簡直如同石女,你連破她的身都辦不到,夙願難償。”

“……”明知道她們星月宗視這些問題為正常學術,隨口而談,反倒是來自現代的薛牧被說得狼狽不堪,口不對心地說道:“我哪有什麼夙願……”

“沒有麼?”嶽小嬋嫵媚地瞥了他一眼:“那清兒和小牧的故事是什麼?”

“咳……其實沒什麼。”嶽小嬋並沒有跟他較真,轉頭看著前路,悠悠道:“我也要一個故事,我做女主角的那種,也要很香豔的。”薛牧嘴角:“小孩子不合適。”

“是麼?”嶽小嬋再度笑了,那笑容妖豔至極,帶著說不出的諷意:“那你的手,此刻拉著什麼?”薛牧心中一跳,這才發現自從被她拉著出城起,自己自始至終都牽著她的小手,一刻都沒鬆開過。

第三十六章如君願,莫思量,長相忘多情自古傷離別。

對於一個通與通訊屬於古代文明的世界來說,別離從來都是最惆悵的事情。凡人一別,有可能就永世不見,故有家書抵萬金之說,無數傳千古的詩篇也是出於送別愁緒。

雖然這個世界有人會飛,但現在薛牧也知道了,那可沒多少人會,而且即使會飛的那小部分人,也是要極大的損耗,不可能長久。所以初見之時,她們是坐著馬車來的。

總體來說,這還是個古代通模式,嶽小嬋這一別,說是兩三年後才相見,絕對不是虛言。

這樣的世界,同樣是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長亭。人們送行一亭又一亭,唯惜別而已。他們進城時是從北門而入,此番卻是南門而出。南門五里之外便是江水,江邊有亭。

薛牧依舊沒有鬆開手,牽著嶽小嬋慢慢地走,兩人都走得非常非常慢,五里短亭生生被走出了長亭的味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薛牧心中迴盪著無數別情詩篇,翻來覆去攪成一團,此刻卻恨學淺,無力成文。

直到看見江水潺潺,嶽小嬋微微一笑:“南門不好。”南門當然不好,距離太短了,區區五里便是別離。要是北門,說不定可以一路送回靈州去……到了亭邊,有楊柳青青,千絲萬條。嶽小嬋倚著柳樹,纖手隨意撥枝條,美目認真地看著他:“故事想好了嗎?”薛牧點點頭:“好了。”嶽小嬋開心地笑了,纖手一翻,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筆墨紙硯,隨手一拋,紙筆鋪在亭中石桌上,墨條準確地砸在硯裡,然後瞬間融成了汁。

“不是我不願像夢嵐一樣給你慢慢磨墨,紅袖添香。”嶽小嬋慢慢取下玉蕭,低聲道:“我有別的要給你,我們一起開始。”薛牧點點頭,上前執筆。

這會兒他心中紛亂已極,真的沒辦法再玩原創了,倒是有一個故事半數吻合了嶽小嬋的要求,改頭換面一番就能使用。

故事說的是一位從異國他鄉而來的薛先生,寄居在一位女房東家裡,卻不合對寡居的女房東年僅十三歲的女兒嬋兒心生愛慕。可惜嬋兒太小了,時所不容。為了接近這位少女,薛先生娶了女房東為

沒錯,改編自著名的《洛麗塔》,如今該叫《洛小嬋》。

嶽小嬋偏著腦袋看著,“哈”地一聲笑了出來:“這故事要是被師父看見了,你這輩子也別想得到她了。”薛牧嘆了口氣道:“定製文……”嶽小嬋點點頭:“說得是,這是假的,不過我想看而已。”這個故事很長,薛牧寫得也很慢。嶽小嬋沒有繼續看下去,靠在柳樹下,掂起玉蕭送至邊。

一縷幽幽蕭音縈繞江邊,江水奔,聲滔天,卻始終遮掩不住這一縷蕭聲,悠悠盪盪,清晰迴響,那江水聲反倒像是正在為她伴奏,如同響殿堂。

蕭聲的曲調是薛牧從來沒有聽過的,但他敢保證,這是有生以來聽過最好聽的蕭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一縷幽思盈盈環繞,鑽在耳朵裡,鑽進他心底。一番惆悵在心中悄無聲息地滋長,便如那時的夤夜入心,傷懷無助,淒涼婉轉。

沒有媚功侵襲,純屬曲入人心,喚起愁腸,不是任何道具任何功法所能抵擋。

“你要聽這個,本姑娘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還巴巴的來聽樂伎唱曲,真是腦子長草。”那時候嶽小嬋的調笑猶在耳邊,薛牧覺得自己真的是腦子長草,只看相,只看見她的嬌俏她的妖媚,卻從來沒有關注過,人家還會些什麼、愛些什麼、恨些什麼。

然後堅決地割開距離,她想離開,他也想讓她離開。

看著自己寫出來的那虛假的故事,抄襲品,定製品,毫無誠意,醜陋難言。薛牧終於再也寫不下去,一怒擲筆,斷為兩截。

嶽小嬋偏頭看著他怒而擲筆的模樣,似乎是有點驚訝,卻又很快閃過笑意。

玉蕭輕點絳,纖指漫拂孔眼,簫聲依舊,悠悠飄揚,繼而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響,很快群山迴盪,長久不衰,無盡的惆悵引出天地同聲,把江水之聲盡數埋葬。

漫天蕭音裡,嶽小嬋化為虛影,掠過薛牧身前,將半篇《洛小嬋》收入囊中,轉身飄然入江。赤足踏,一路遠行,江風中送來她的歌聲:“鎖同心,賒得光夢一場。柳下人一雙,送得短亭長。”

“自此後,月霽風光各一方。如君願,莫思量,長相忘。”沒有華美詞章,沒有矯粉飾,淺白的歌聲道盡惆悵,薛牧極目遠眺,那一道纖影踏而去,很快芳蹤渺渺,再也看不見分毫,唯有江水悠悠,無語東

他不自覺地捂著口,覺有什麼要裂開一樣,呼都開始不暢。

有香風拂過,一隻玉指點在他的前額,薛牧深一口氣,煩悶的覺慢慢消失,呼也漸漸恢復正常。他倚著欄杆,劇烈地著氣,渾身就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滿頭大汗。

薛清秋安靜地站在他身邊,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嬋兒沒施術,不過自然,你便氣血紊亂。我知你有破妄清心之能,可她一片悵然絕無虛妄。你心既有情,如何抵禦?”薛牧著氣:“我……”薛清秋伸出食指,豎在他的上:“跟我回去練功,你太弱了。”

慕劍璃一路行走在京城大道上。

她的目的地是一棟大宅,走到門口,兩個守衛臉上都出明顯的崇慕之:“原來是慕姑娘到了,快快請進。”慕劍璃對兩人微微頷首,緩步而入。

院子裡已經來了不少人,各宗門服飾都有,中央擺著幾副擔架,蓋著白布。

有人在高喊:“星月宗妖女肆無忌憚,公然殺我們八宗子弟,連東風師叔都死於妖女無恥偷襲,這筆賬我們一定要算!”又有人陰陽怪氣:“這是京師,朝廷律法並不保護入室行兇者,死了也白死。”有人怒道:“你們七玄谷是想置身事外了?別忘了你們的七玄綵衣同樣也被她們女穿著玩!”那人回道:“現在星月宗已經不用這些衣飾了,我倒是聽說合歡宗的人開始在用,你們是覺得阻止合歡宗妖行重要,還是去和薛清秋血戰要緊?”就在這一片嘈雜聲中,慕劍璃步入院子。

隨著慕劍璃出現,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了許多。每個人看著慕劍璃的眼裡都是很複雜的情緒,有些人是傾慕之,有些人是妒忌,有些人是佩服,不一而足。

慕劍璃站在白布邊上默然半晌,又對著主位上的幾個前輩人物行了一禮:“劍璃見過莫谷主、元鍾大師、苗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