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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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小嬋微微一笑。她知道薛牧也並不能完全斷定必然是這樣發展,但是作為主心骨,此時他必須表現出有成竹的自信來。連“怕個啊”這樣的言語都說出來了,無非是為了穩定軍心。
她看出來了,自然也該配合。
因為這是議事堂,在場的都是星月宗長老。只要她們心安,中高層穩定,宗門就穩定。
很明顯看得出人們的神輕鬆了許多,她們也沒有蠢人,都知道薛牧的意思了。
薛清秋是失去了天地應,沒有了道境,不代表連自己的身真氣都退化了。這個要類比的話大約可以類比於常人忽然變瞎,實際上力量速度技巧見識什麼都沒丟,那都還是貨真價實的半步合道水平。
現在薛清秋正在閉關適應這樣的“瞎子”狀態。夤夜時大時小的適應經驗豐富得很,雖然情況不同也能提供參考,此刻在旁邊協助她,想必是能夠很快適應下來。到時候戰鬥力一樣高的,只要不是影翼秦無夜這類強者出手試探,別人來打能看出個來,還不是照樣一掌一個全拍扁?
真有人吃了那個言當薛清秋形如廢人,跑來報仇什麼的,那還真是送臉上門挨的結果。
想明白這些,長老楚玉珠吁了口氣,臉上也出笑容:“那如今我們應該做什麼?”
“說真的,什麼都不要做,就當宗主無恙。該演武的演武,該開門做生意的開門做生意。假設有人在坊市鬧事,不用緊張兮兮的殺雞儆猴,那隻能暴心虛,以前怎麼做,現在還是怎麼做。”薛牧道:“同樣的,如果有人上門尋仇滋事,宗主也不能急於表現,見什麼人來都出手,還是必須端著應有的架子。”越說越簡單了,還真跟什麼事都沒有似的。嶽小嬋忍不住又問:“那等藺無涯的狀況傳出來呢?”
“按常理估計,藺無涯這次回去,宗主肯定沒得當了。不知道新宗主是哪個劍人,反正只要不蠢,就不會輕易把藺無涯的真實狀況宣揚出來。”薛牧嘆了口氣:“希望新宗主是個聰明的劍人,能故佈疑陣讓人以為藺無涯是有了悟,是去閉關合道所以傳位。要有這樣的默契,我們這邊也可以營造出這樣的假象來,相互呼應,那就完美了。”嶽小嬋嗤之以鼻:“問劍宗的劍人怎麼可能有這麼會玩的。如果是我,就立刻召開一場盛大的繼位大典,讓藺無涯面營造一下強盛假象,也能給我們傳遞默契信息。”薛牧失笑道:“要是藺無涯被趕下位置,他那子還真能聽你吩咐演戲呢?除非劍璃繼任還差不多。”
“哼……想得美呢。”
“好了,還是考慮自己的事吧。”薛牧當然也只是隨口,才不會當真呢。想了一陣,沉道:“既然如此,趁著這個時間差,我也該做點別的行動了……”
“什麼行動?”
“嗯……派人去合歡宗跟秦無夜說聲,讓她今晚來侍寢。”嶽小嬋:“……”眾人均側目,雖然都知道薛牧的意思,越是這樣的平常態度,秦無夜就越會以為薛清秋真沒傷。可知道意思歸知道,也不得不佩服薛牧的內心確實很強大。說一句當宗主無恙來看待,說得容易,誰心中沒有幾分惴惴?
其實薛牧心中也有幾分惴惴,這種時候讓秦無夜來胭脂坊,無異於引狼入室,可他必須這麼做。
合歡宗在胭脂坊就有人,是正在夢嵐那邊排演的舞團。舞團妹子匆匆找到秦無夜,傳達了薛牧有請的意思,秦無夜果然愣神了好半天,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冤家,把我當狼呢。”過了一陣,秦無夜忽然搖頭輕笑,自言自語:“他好像忘了……我秦無夜要的不是夢嵐不是歌姬不是舞團不是記者也不是他的留聲石……我在他心中,真的就只有這麼點格局?那都只是雞蛋,我要的是他自己,能夠永遠下蛋的母雞啊……無論薛清秋傷沒傷,他心不向我,又有什麼用呢……”秦無夜嘆了口氣,吩咐舞團妹子:“心兒,你去回稟他,今晚我就不去了。明午時,我在口福樓設宴等他,有沂州之事相商。”
“是。”
“等等。”秦無夜淡淡道:“順便問問他,說是任他明月能相照,斂盡芳心不向人……可他問問自己,那輪明月何時相照過?怕是照到溝裡去了吧……”第三百二十八章資料還要嗎?
薛牧聽了妹子的回稟,一時呆若木雞。
實話說這次他最大的假想敵之一就是秦無夜,甚至覺得影翼都說不準,秦無夜是必將搞事的。
可是……
是自己誤解她了嗎?
不是她斂盡芳心不向人,反倒是奈何明月照溝渠?
自以為指揮若定安穩軍心算計敵人,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在患受迫害妄想症嗎?
可她的心思……
薛牧怔怔地站在月下,仰首看天,心緒實在怪異無比,良久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東西。
卓青青侍立一邊,陪他沉默。自從突破那層關係,現在卓青青形影不離,完完全全就是個貼身侍衛。
“爸爸。”夤夜從側方飛掠而來。
薛牧定了定神,問道:“你師姐怎樣?”
“師姐天資世間難尋,小小適應不在話下的啦。”夤夜笑道:“現在可以把師姐當成一個只有化蘊境界卻有虛之力的神機戰偶……對,就是有靈智的神機戰偶,沒境界可言,就是力大招猛速度快見識高哈哈哈……”
“如果說人偶的話……我覺得你更像一點。”夤夜板著小臉抬頭瞪他。
薛牧乾咳著別過腦袋。
“臭爸爸。”夤夜扁著嘴道:“你讓人守在密室外,說讓我出來就來見你,是為了笑話我的?”
“哪裡是笑話,那是覺得你可愛,布娃娃一樣的。”薛牧賠笑著把她抱起來,舉了兩下高高。
夤夜在半空中笑:“無事獻殷勤,你到底要幹嘛?”薛牧賠笑道:“關於你妹妹,我有點事想問。”夤夜怔了怔,腦子裡居然要轉幾轉才想起自己妹妹是哪隻,神古怪地道:“你對她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瞭解得清清楚楚,還問我幹嘛?我不認得她。”
“小孩子不要說這麼下的話。”
“有本事你不要做啊!”卓青青撲哧笑了。
“……”薛牧滿臉發燒,只得繼續賠笑:“我記得你說過,秦無夜的靈魂受過我的沾染。”
“是啊。靈魂功法的反噬豈是鬧著玩的?爸爸那時候沒開啟靈魂修行,不會控制,自然隨天道之力反擊進去,既不懂控制傀儡,又不懂離迴歸……此時那一點靈魂氣息早就融在她的魂魄裡,已經不分彼此了。”
“難道我現在學會傀儡控制的話,還能縱她?”
“不行了,那點氣息和你自身的聯繫早就切斷了。”夤夜颳著臉蛋:“羞羞皮,爸爸還真想要一個傀儡人偶啊!”
“不是不是。那這點氣息對她還有影響嗎?”
“有啊,靈魂裡有你的氣息,自然對你特別親近的啊。你真以為合歡聖女真那麼不要臉,不但要跟人搶爸爸,還動不動跪誰那裡來去……”
“喂,你不是說你不偷窺的?”夤夜捂著嘴,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下:“我猜、猜的!”薛牧沒好氣地把她頓在地上,板著臉低頭瞪她。
夤夜“哼”了一聲別過腦袋。
薛牧拿她們這一門偷窺狂沒辦法,無奈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早點去休息。”夤夜正怕他追究呢,見他似乎無心追究,不由鬆了口氣。偷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爸爸……”
“嗯?”
“親近歸親近,與動情並不等同。合歡宗立道無情,爸爸心中須有數。”
“嗯,我有數。”夤夜慢慢地轉身回去,又忽然駐足,轉頭補了一句:“你……這是第一次,真正想要了解秦無夜。”薛牧抿緊了嘴,默然無言。
目送夤夜離開,薛牧頭疼地想了一陣,對秦無夜的心思還是不敢判斷太分明。無奈地低聲問:“青青,你怎麼看?”卓青青始終含笑看著這對奇葩父女的,心中很是柔軟。見薛牧問起,便笑道:“公子著相了,不過一次誤判,豈不是很正常?再說她問公子那些話,又焉知不是作態呢?”
“對。”薛牧嘆道:“問題就在於,我該繼續懷疑她是作態呢,還是給她一點信任?”卓青青被問得沉默下去,也是微微一嘆:“公子問我,那答案當然是繼續防備。即使冤枉了她又如何?總之我們不應該指望能以真心收服合歡聖女,那比你得到了慕劍璃還要虛幻。”
“虛幻多少?”
“且不論道,就算公子的靈魂沾染能抵消無情之道好了。就看現實,畢竟慕劍璃需要考慮的東西沒有秦無夜那麼多,沒有秦無夜那樣的承擔,她只需要問自己的心,不需要拖著整個宗門的未來。等什麼時候慕劍璃當了問劍宗主,大概質才算差不多。”
“好吧,說得有理。”薛牧搖頭笑笑:“喝一杯?”卓青青嫣然道:“好啊。”兩人移步到院角石桌邊,卓青青從戒指裡摸出酒壺酒杯。分別滿上,兩人舉杯輕碰了一下,薛牧正要說點什麼,忽然有星羅陣守衛急匆匆趕來:“總管你在這啊,劍州分舵星羅陣急報!問劍宗易主!”這倒是早有所料的事,薛牧點點頭,很鎮定地抿著酒問:“新宗主是誰?立刻整理此人的詳細資料給我,除修行資料外,還要情喜好,門內派系,有無伴侶,家族親屬狀況等等。”那守衛神怪異地聽著薛牧一長串指令,最終只用四個字概括了一切:“是慕劍璃。”
“噗……”薛牧和卓青青同時噴了出來,繼而同聲咳嗽,極為同步。
守衛少女臉上也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資料還要嗎?比如伴侶?”
“咳咳……”薛牧咳得氣:“不要了……”少女笑道:“問劍宗已經宣佈,將於十月十舉辦新宗主繼位大典,問劍宗弟子四散發帖,很快就會傳遍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