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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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雪美麗的容顏此時蒼白無,聽聞那麼久卻從未見過,這個暗地裡最忠心的手下,此時已經沒有氣息。忠心耿耿的她,還沒來得及看見自己所效忠的人,就這樣走了,自己連一句的褒獎都未曾給過。她是不是走得很遺憾、很無奈?
許平覺心裡一陣難言的絞痛,就像是柳叔死時那樣,痛得讓人呼
都上不來了。但他看了看她蒼白的臉,嘆息一聲,有些哽咽地說:「命人送她回京吧,把她葬在柳叔旁邊。等我老死以後,再當面謝謝他們。」
「是!」歐陽復點了點頭,抱著柳如雪的屍體起身朝外走去。身後殘餘不多的兵將也默默跟出去,似乎可看見他們每走一步,腳印處還有隱隱的血腥。
「你沒事吧?」許平走過去一把扶起冷月,愛憐地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苦笑著嘆息:「是我低估紀龍身邊的勢力,不然你們也不至於打得那麼慘烈。」一句簡單的自責讓冷月動得淚如雨下。在傾盆大雨中一投入許平的懷裡,擦著眼淚,既是
動又是高興地說:「主子,雖說幾乎全軍覆沒,但我們也完成您的命令。」
「紀龍呢?」許平總算找到一點安,這時左右一看。似乎看不到這個一代權臣的身影;那個曾經叱吒朝堂、一人之下的一代梟雄。
「在我們攻破府邸的時候,咬舌自盡了!」冷月的話裡有幾分落寞。似乎親眼看著這個權臣的殞落讓她慨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那個曾經和紀龍平起平坐的仇人。
「他說了什麼嗎?」許平也是慨萬分。期盼中的勝利到手了,心裡卻是痛得
碎。近五千的嫡系兵馬、御用拱衛司、大內高手再加上魔教,誅殺紀龍後逃回來的不到三百人,這樣的代價也太沉重了!
冷月渾身一顫,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許平一眼。她言又止,哀嘆一聲說:「他只說,死無全屍他不在乎!但他絕不會成為朝廷炫耀的物品,更不會接受所謂的審判。」
「先去休息吧!」許平沉默地揮退其他人,也不急著檢查紀龍的屍身,而是將疲憊至極的冷月抱在懷裡朝浴房走去。在她含情脈脈的注視下,脫下她身上殘破的遮羞衣物,心疼地看著她手上的傷口,溫柔地為她清洗、擦拭、上藥。
雖然一絲不掛地靠在一起,但這時情慾卻沒有那麼衝動,有的只是對愛人的憐惜。許平沒有挑逗她,而是真心地疼愛這個與自己出生入死多次的美人,小心翼翼的怕碰疼了她,謹慎得像是愛護一件稀世的寶貝。
沐浴過後,冷月倍恩寵,乖得像只小綿羊一樣,臉上全是幸福的微笑。這時哪還看得出她殺敵時的無情,以及從不以笑示人的冰冷?
許平將她橫抱到自己的上,輕輕為她蓋上被褥。見冷美人像個羞澀的小姑娘一樣看著自己,立刻朝她溫柔地笑了笑。
「寶貝,好好休息!」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許平深情款款的注視,讓冷月的臉上浮現一層甜的紅暈,動人的眼眸裡似乎有淚花在打轉了。
「主子!」冷月溫柔地回吻,兩人忍不住來了一個溫情大於情的溼吻之後,許平才勸
她先好好休息。等她在面前安靜地睡過去時,才躡手躡腳地合上房門,輕輕地退出房間。
紀龍用死來維護他最後的尊嚴,親眼看著那麼多的同伴在身邊倒下,或許神上的打擊比
體的傷更加疼痛。難怪強如歐陽復都近乎崩潰,冷月也顯得疲憊不堪。那麼慘烈的戰鬥,或許自己也無法去面對一個個生命的消逝!
門外的雨水漸漸停了下來,換上一身正裝後,許平來到前院的議事廳。此時這裡已經聚滿了人,連院外都有不少人頭接耳,一個個伸長脖子往裡面看,一個個都是滿面興奮和好奇。一見許平過來,眾人趕忙正了正
,跪地行了一禮。
許平眉頭皺了皺,喝退無關人等之後才踱步到中央。陸陽君滿面喜地
上來,興奮難當地說:「恭喜殿下了,斬滅逆賊紀龍可謂是蓋世之功,不僅能揚朝廷之威,更會打擊頑抗的叛軍士氣,助平叛大軍更加賣力地誅殺餘孽!」廳中央一副木架上躺著一副屍體。四十多歲的年紀卻是滿頭白髮,面容消瘦、很是憔悴。即使雙眼已經閉上,還是能看出他生前一直處於疲憊和壓抑之中。一身普通長褂帶著幾分破敗,瘦骨嶙峋的身體更是有些駭人。如果沒人提起,誰又能想到這個憔悴的老人就是舉事逆天的一代權臣呢?
「是紀龍沒錯!」許平仔細地端詳這張曾經意氣風發、此刻卻淒涼無比的臉,點了點頭後,有些慨地嘆息:「看來他的
子也不好過呀!當年聰明絕頂的一個人,現在卻落到這步田地。何必呢!」
「殿下,您這是?」陸陽君有些莫名其妙。眼見許平竟然在同情自己的敵人,有種骨悚然的寒意在心裡升起。
許平坐在主位之上,眼神呆滯地看著紀龍此時憔悴無比的屍體,心裡頓時如翻江倒海般難受。想想從天房山之戰開始,到現在還不足半年的時間,卻發生那麼多的事,有點心亂如麻的惆悵。叛亂的源頭已經拔除,但這時心裡卻沒有預期的興奮和喜悅。
天武營、天機營、猛虎營、蟒蛇營、周家軍、餓狼營叛軍、莫坤的大軍,一個個名字在腦海裡閃過,許平到骨頭裡都有說不出的寒意。
或許在大多數人眼裡,紀龍的叛亂是罪大惡極,但許平現在只覺得他很可憐。
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幻想,就這樣成了老爹手裡的棋子,一顆無奈而淒涼的棋子。
廳內一下子陷入沉靜之中,許平也倍疲憊。越看越覺得心裡有種難受的陰霾一直壓迫,索
揮了揮手,示意將紀龍的屍首抬下去;命人把紀龍已死的消息上報朝廷、再昭告天下,也喝退陸陽君眾人。這時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夜幕降臨時,許平還在發呆。腦子裡似乎很亂,有數不清的煩惱和慨糾纏,又好像是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想。雨停了以後,清新空氣飄浮而來,深
幾口後,才緩解此時有些頹廢的狀態。否則許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快要崩潰了。
從津門吹來的風還帶著點點血腥味,許平覺有些受不了了,雙眼也有點睜不開。整個人暈暈沉沉的沒什麼
神,不小心地打個哈欠,一閉眼就立刻睡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整個人壓抑得實在太難受了,睡一覺能緩解這種不好的狀態,再加上神有些抑鬱,睡眠能改善有些頹廢的情況。這一覺睡得特別快也特別安寧,只祈禱夢中不再有血腥的屠戮,讓人能忘卻現實中的一切。
剛閉上眼,許平就輕輕打起鼾,難得的安詳,只企求夢境能稍微快樂一點,讓自己忘了戰爭帶來的陰影。
第五章童憐的提議好好地休息兩天,總算是緩解心裡壓抑的陰霾。此時賊首紀龍已死的消息傳遍華夏大地,不僅朝堂上為之一振,津門更像是地震般轟動。
朝廷大軍士氣高漲地追剿餘孽,頑固抵抗的叛逆在遭受打擊後,卻是兇大發,更加猛烈地抵禦朝廷的圍剿。
這一切許平已經不想再知道了。結局已經註定,不管發展的軌跡是什麼,冷兵器時代在這種壓倒的兵力下,強如周井也不會有任何辦法逆天。
朝廷調集的大軍並不是烏合之眾,而是正經嫡系的開朝大營,強悍的戰鬥力不是他的謀略所能抵抗的。
異常猛烈的戰鬥似乎在宣告戰爭即將結束。這時許平徹底想開了,身為大局者不必再去在意這些。有時候事必親為也不是好事,自己還是享受生活比較好。
總是被外界的因素所困擾,還真有點對不起這狗血的生活。
直隸靠近京城的官道旁是聞名遐邇的運河。兩旁樹木影影綽綽,來往船隻也是密如棋子。縴夫、排幫、水運,在這裡混生活的人多不勝數,是京城最大的運輸力之一。雖然繁華,但帶來的負面影響是治安有些不好。
一艘巨大的官船緩緩在河上駛過,巨大的船身頓時引所有人的目光。有的人行船走航一輩子沒見過這樣的龐然大物;
出水面的高度就接近十公尺,長更是近百尺,揚帆的時候更是讓人
覺高聳入雲。與其說是一艘大船,更不如說是一座震撼人的碉堡。
木質的船身看似沉重,但駛在水面上卻是異常的輕盈快捷!船身雕刻不少水上人家都會供奉的神獸和吉祥的圖騰,每一種都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
蓬大氣的官船規模之大,恐怕是當世第一。即使吃了一輩子船飯的人,都震驚世上竟然有能打造出如此神物的能工巧匠。
巨大的官船順而下,卻是有一些小如葉子般的快船悄悄跟在身後。等到大船開入漠陽湖的航道時,一直躲躲閃閃的小快船這時才
出猙獰面目。十餘艘載滿壯漢的小船飛速朝官船圍攏過來,不少人臉上浮現貪婪的興奮。
這艘大船是河北調過來的,由數十個對於航海有狂熱痴
的船匠,耗時近半年打造出的巨無霸。經過無數次的失敗,解決了平衡、動力等一連串的問題,再加上其他工匠的幫助,才成功造出他們夢寐以求的第一艘巨船。雖然只是不穩定的雛形,也讓眾人為之興奮。
沉重大船前行的動力一直是這個年代難以解決的問題。如果是靠人工劃的話,不僅費時費力而且持續不佳,效果
本不能讓人滿意。耗費太多人力支持船的運行,也違背眾人追求的初衷。
後來一些工匠在許平若有若無的暗示下,慢慢研究齒輪和活驅動帶來的動力,
糙地打造一批。一而再、再而三的試驗下,終於解決船的動力問題。船艙內密密麻麻全是人們看不懂的運轉活動,僅需十多個人在內部
作就能解決全部的問題。在這年代來說,無異於是異想天開。
三層的大船上,所有的護衛和男丁都在第一層不敢逾越。第二層是女眷的居住地,第三層是太子專屬的地域。雖然遊玩的人不多,顯得有些冷清,不過比起走旱路的排場,許平還是希望一邊體驗大船的先進,一邊慢慢地從水路回京城。
洛凝兒此時混跡在一層的守衛之中,嬌小身影在萬綠叢中一點紅,顯得更是嬌媚。她拿著望遠鏡看著越來越近的小船,童稚的聲音有些興奮地歡呼:「哇,真有水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