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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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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泰著血的最後一聲吶喊無比悲涼,這時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透,喊完後立刻無力的跪倒在地。

城門前的宮兵越來越多,魔教的弟子縱然有武功在身,也抵擋不住水一般的進攻。馬車一直朝南奔去。出了城,巧兒回頭一看,頓時心疼得淚滿面,孫泰用最後的力氣緩緩關上厚重的城門,而身後卻是水一樣的官兵將魔教弟子屠殺淨光後,正城門慢慢關上,隱約可見孫泰堅強的身影倒了下去,他的身後是弟子們的屍體,還有守軍密密麻麻的身影,帶著血腥揮砍在他屍體上時一把把大刀,“師傅……”巧兒淒厲的叫喊了一聲,不跪伏在車內哇哇大哭起來。失去了至親之疼又有幾人能瞭解,城內的數百弟子竟然在這眨眼即逝的功夫全都死了,而且死得那麼悽慘。

紀靜月羞愧的坐在一旁默默的擦著淚不敢說話,如果不是她非要體驗江湖生活,本不會出現孫泰以死護主的悲壯,這忠心耿耿的老人也不會被亂刀砍死,魔教的弟子也不會慘死在屠刀之下。即使她神經再大條,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錯了,錯得沒辦法彌補了。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車伕一邊緊張的趕著車,一邊說出耐人尋味的話。

紀靜月趕緊拉開車簾一看,自己確實正朝南坡逃,但一旁的樹林裡卻飛快的追出一支約莫五千人的騎兵,個個凶神惡煞,似乎埋伏了許久,正紅著眼朝這邊衝了過來。

巧兒還在哭泣著,滿腦只有孫泰拼死讓他們出城的悲壯,現在又有埋伏,憤恨的她真想一刀把旁邊暈厥的安安砍死來發洩。

戴斗笠的車伕長長一聲嘆息,若有深意的看了看第一次看見如此多敵人而有些驚慌的紀靜月,一邊摘下斗笠,一邊苦笑著說:“紀小姐,您是金枝玉葉,但以後最好別再在這種時候擺架子,會連累很多無辜的人。”

“你?”紀靜月驚訝的看著他,一臉無法置信。原來的車伕竟然換成一個俊美的年輕人,臉上帶著幾分苦笑,卻也有點玩世不恭的瀟灑。

歐陽泰哈哈一笑,突然面一冷,說:“連我偷偷的頂替了車伕你們都沒發現,這樣的警覺心只能讓您成為殿下的累贅,這次魔教之事,無謂的犧牲實在太大了,您回去以後最好想著怎麼和主子解釋吧!”紀靜月羞愧的低下頭來,明顯這位手下之人也是對她的任有些不滿。畢竟親眼看著孫泰的死,試問又有誰不動容。

“你,怎麼在這?”饒是巧兒正傷心絕,看見歐陽泰也是驚訝無比,還著淚的大眼睛無法置信的看著他。

第三章失南坡歐陽泰朗的一笑:“世俗所見皆為虛,你們真以為我安心待在教思坊樓當個公子哥呀?那種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說完,朝天大吼一聲:“都給我出來!”旁邊安靜的樹林中突然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千多名身著各異的騎馬悍人,一個個面帶恭敬的看著歐陽泰,人群中間有一匹黑的駿馬,無主而立十分威風,歐陽泰腳尖輕輕一點,從馬車上一躍而起,瀟灑的躍到他們中間,不偏不倚的騎在黑馬上,手一揚便多了一把長長的雙頭槍,槍身通體銀亮,槍尖閃著陣陣寒光。

歐陽泰將外衣撕去,裡邊只穿著一件白的便裝,雖無盔甲加身,但黑馬銀槍也很脫,傲視一切的目光猶如當年的趙子龍一般。

“衝。”紀靜月還有點回不過神來,自己眼中不堪重用的蕩子,怎麼突然就猶如戰神下凡一般的威風,他又是什麼時候來津門的?

巧兒也是目瞪口呆,歐陽泰居然會武功?自己怎麼一點都沒察覺,而且在行進的馬車上準確的跳到馬背上,這樣的輕功也厲害得很,難道說這個公子哥!開始就有一身高超的武藝,連紀靜月都沒察覺,那隻能說他的修為已經高到了一定的境界,甚至於已經凌駕於一之上。

“長長青不得志,生如行屍仿若死。英雄出處無需問,但興低落遇明主。”歐陽泰仰天一陣長笑,面一凝說:“歐陽泰一生有戎馬沙場之志,更有為官治囊之才,無奈出身商家,身分低下憾未能仕途,有知己明主賜我一展才華之時,定當手刃敵人以死來報。”紀靜月有些傻了的看著這個全京城公認的蕩公子詩,字字句句那麼寫意,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他現在能從容的笑立沙場;巧兒也是一臉驚訝,想不通歐陽泰什麼時候頂替車伕了。

“快回南坡!”歐陽泰用槍尖趕了一下馬,一邊興奮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津門駐軍,一邊頭也不回的大喊道:“你們無論如何都得安全到達知道嗎?你們要是有半點閃失,主子會傷心的。”巧兒趕緊拉過韁繩一甩,馬車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朝南坡奔去。紀靜月慨萬千的看著歐陽泰的一千多名人馬慢慢擋住了路,心裡一時有些煩悶。原本在她的腦袋裡戰爭應賅是很簡單的,兵多將廣就打得贏,沒想到卻這麼複雜,複雜得令人難以思考,或許自己真是太幼稚了,看著五千騎兵越來越近,看著歐陽泰滿面凶煞的帶人了上去,再想想孫泰死時那悲壯的場面,紀靜月不下悔恨的淚水。若不是自己一時貪玩,哪會讓他們一一捨棄生命的拼。

雙方剛廝殺在一起,歐陽泰身手之強,就連遠遠觀戰的巧兒都大吃一驚,原以為這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紈褲子弟而已,沒想到他一出手竟然是一般人無法企及的地品之境,手裡的雙頭槍舞得密不透風,在千軍萬馬中自在的衝鋒,一陣陣槍花殺得無數人慘叫落馬。青年之時能有此境界,那絕對是天賦高得無法言喻的天才。

“這傢伙,好強呀!”紀靜月也是吃驚的瞪大眼睛。歐陽泰如此年輕就有了地品之境,這種天賦真讓人無法想像。多少人窮極一生都沒辦法達到這個境界,而他放形骸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的修為,實在讓人震驚。

巧兒木訥的點點頭,傻著眼有些機械式的說:“地品之境,沒想到他整天嘻嘻哈哈的競然強到這地步。主子的眼光真是準,沒有他的話這會兒我們早就完了。”紀靜月一聽,一時間也是心亂如麻,悔恨著自己的一時任,但也是有些許的幸福,沒想到小氓平嬉皮笑臉的,認真起來手段也是那麼厲害,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就讓歐陽泰混進津門,還帶著這麼一大幫人潛伏在這,看來不是自己想像中只會調戲女人的狼,反而是個聰明絕頂的大男人。

巧兒自然是看出她的心思,馬上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這下你滿意了吧,歐陽泰這個奇兵誰都不知道,我想連聖上都不知道主子早早就謀著津門,這會兒為了救你早早的就跳出來,主子心的計畫就這樣毀了。”紀靜月愣了一下,仔細一想,巧兒說的確是事實,立刻羞愧的低下頭去,這時候哪還有半點皇親的架子呀,任巧兒冷嘲熱諷也不敢開口頂撞。

馬車依舊飛奔著趕去南坡,而歐陽泰竟然真的只用一千多的兵馬擋住了五千多人的追搫,甚至在正面一拚之下竟然沒落下風,他更是橫刀立馬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強得讓人不敢相信,雙頭槍的翻舞殺得周圍無人敢近。

眼看就要到南坡的軍營外,巧兒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剛好看見了一隊騎兵從營內衝了下來,個個雖然是黑甲黑袍,紀靜月一看,騎兵最前邊是一個全身穿著黑盔甲,宛如地獄修羅一般的悍將,盔甲黝黑髮亮又充滿恐怖的覺,半張惡鬼面具栩栩如生非常駭人,唯一看見的臉的只有那一雙有神的眼睛,明亮而又深邃讓人不能忘懷,原本應該是嬉笑怒罵才對,這時候輕輕一瞄竟然隱約帶著責怪。

“主子!”巧兒也看出這雙眼睛的主子,趕緊大喊道:“歐陽泰還在後邊呢,您快過去幫他!”惡鬼盔甲的主人似乎什麼都沒聽見,安靜的策馬朝南門飛奔而去,大隊騎兵從馬車旁急馳而過,肅殺之氣沉重得令人窒息,帶起一路沙塵朝戰圈殺去。

“他也怪我了。”紀靜月坐在一邊喃喃自語著,不住眼圈一紅,兩行淚水掉了下來。巧兒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別過頭去,明顯也有著不滿的責怪,如果不是紀靜月的任,也不至於津門之內的魔教眾人以死為代價的掩護自己出來,導致孫泰悲慘的死去,歐陽泰這個不知道隱藏在津門多久的棋子也不會浮出水面,紀靜月的任自然是讓大家心裡很不快。

南門之外早已經是混戰一片,歐陽泰策馬來回衝鋒,手裡的雙頭槍早已經磨得失去鋒芒,他自己都忘了手下已經死傷多少人,這時候一身衣服破敗不堪,身上的血分不清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但依舊豪的大笑著:“來呀!爺爺還沒殺過癮呢”伹見人群中唯一沒穿盔甲的他殺來殺去,猶如殺神下凡一樣奪取了無數生命,憑藉武功的高強,槍法的妙,竟然殺得無人敢近身!即使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卻沒有半點影響,反而讓他更加熱血沸騰。

“來呀”歐陽泰橫刀立馬,渾身上下盡是血腥,原本清秀的他這時候甚至連容貌都看不出來,手裡的長槍一橫無人敢上前。硬是靠著一千多的人馬,擋住了那麼多人。

但他所帶的一千多人,也折損得只剩三、四百人,而且個個負傷在身,而追出來的五千津門軍竟然死傷了一千多,如此懸殊的差距確實令人驚歎。漫天都是沙塵和殺戮,慘叫聲不絕於耳,遍地屍體和血水,猶如人間地獄。但爭戰中難免有顧及不周之處,敵軍雖然被擋住了,但也有一些人脫出身來,目的明確的追著紀靜月所坐的馬車。

許平剛好帶著兵上來,看著眼前的小卒,陰聲的說:“殺!”身後的兩千騎兵紛紛出兵器,一邊喊殺,一邊衝了過去,沒多久將這兩百多名漏網之魚斬於馬下,而傷亡竟然只有小小的三十多人而已,裝備良和戰鬥力之強讓歐陽泰眼冒綠光,許平冷哼了一聲,繼續策馬朝戰圈裡前行。

“殺呀!”突然南城門大開,一大群步兵蜂擁而出,揮舞著大刀朝歐陽泰這邊衝過來,看來城內也按耐不住了,派出大隊的兵馬,想趁著惡鬼營分散開時各個擊破。

“把他們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