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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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李香君,我說這名字怎麼聽著耳呢。”林晚榮拉住肖小姐的手悄悄道:“這位香君小師妹,現在可有相好的?”肖青璇嬌叱一聲,臉
嫣紅道:“莫要胡說八道,她才十三四歲年紀,哪有什麼情郎?你以為都是你這般無賴麼?”林晚榮嘿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青璇,你要看好你這位小師妹,若是遇到了任何姓侯的男子,最好是將那侯公子一
子打死,免得誤了小師妹終身。切記,切記。”肖小姐聽不懂他話語,但見他神
鄭重,不似開玩笑,便淡淡嗯了一聲,也不知他哪來這麼多似偈非偈的叮囑。
靜安居士見武宗弟子竟然集體反抗自己意志,更是臉發白,手指顫顫指著李香君諸人道:“好啊,莫非連你們也想反出我玉德仙坊?本居士再說一遍,速速擊殺林三,不得有誤!”
“大膽?謀害朝廷命官,莫非你想造反不成?”杜修元一聲大喝,手下數千兵丁刀槍齊舉,將武宗諸人團團圍住,無數的弓箭手搭開利弓瞄準場中諸人,只待林晚榮一聲令下,便要血洗聖坊。
場中諸位大儒面煞白,叫他們寫詩
詞,個個是高手,可真到了刀槍加身之時,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林晚榮哈哈大笑,走了兩步,臉倏然一變道:“玉德仙坊,自詡齊天,妄圖獨立於大華之外,更私自培養武裝,危害他人安全,破壞大華安定,只憑這兩點,就可以定你這玉德仙坊一個謀逆之罪。”
“加之罪,何患無辭。”居士大聲道:“我玉德仙坊門人弟子遍及天下,他們不會讓你這樣胡作非為的,即使到了皇上面前,我也不會怕——”皇上?林晚榮嘿嘿一笑,你這老尼姑到死都還沒明白過來,這什麼破作坊的存在,威脅的到底是誰。他一揮手,杜修元手下兩門大炮轟隆轟隆齊齊發
,將遠處那聖坊的牌匾轟得漫天飛舞,壓住靜安居士的咆哮,眾人齊齊
變。
林晚榮嘿嘿道:“玉德仙坊聚眾鬥毆,私自集會,屬於非法組織,我將上報皇上,堅決予以取締和打擊。各位鴻學大儒、青年俊傑都是一時受其矇蔽,才會上當受騙,本著治病救人懲前毖後的原則,只要各位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寫下悔過書,我會在皇上面前為各位求情,爭取寬大處理。各位請自便。”他揮了揮手,杜修元手下兵士刀槍一晃,噼裡啪啦亂響,驚得才子大儒們個個心驚膽顫,臉蒼白。有幾人偷看了靜安居士一眼,再望望那凶神惡煞一般的兇猛兵丁,終於顫抖著起舉手,小聲道:“我等悔過!”林晚榮一擺手,便有兵丁端上筆墨紙硯,那幾人運筆如飛,將自己加入“非法組織”玉德仙坊的經過前前後後寫了個詳細,列舉了“玉德仙坊”的罪大惡極之處,矯詔太祖題字,煽動無知青年,擅自結黨營社,私自饌養武裝,貪汙腐化橫行,打壓年輕弟子,不服朝廷管教,謀害朝廷命官,一應種種,數不勝數,可謂五毒俱全。
林大人接到手裡看了又看,只見這些悔過書兼檢舉狀,筆力虯勁,文采翩翩,將聖坊的罪行列了個底朝天,林大人看的眉開眼笑,遞給旁邊的徐小姐,嘆道:“原來聖坊竟是如此的窮兇極惡,徐小姐,你看看,其罪行驚天動地、罄竹難書,我只看了一遍,就已經渾身冒冷汗了。唉,幸虧我來的及時,拯救萬民於水火啊。”徐芷晴聽得無語,你這叫
供,還好意思出來自己鼓吹。見出來悔過的才子大儒越來越多,聖坊已完全分化,再掃一眼手中越摞越厚的悔過狀,徐小姐搖搖頭,輕聲一嘆,若無林三的威
,誰能想到這些平
裡道貌岸然的鴻學大儒們,竟是如此軟弱不堪呢。從這一點上來說,林三可謂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這些高高在上、缺乏實踐的書生,看似國之棟樑,卻都是些空心木頭啊。
徐小姐無奈苦笑,搖頭嘆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先人早有教導,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想想這樣的聖坊培養出來的才子俊傑們,若是進入了朝堂,搬朝綱,輔佐朝政,我大華會是怎樣一個景象?還能指望他們誓死抗胡嗎?死讀詩書、欺軟怕硬,難怪胡人欺侮我們,就連那小小的東瀛也敢掠我大華虎鬚。”肖青璇聽得神
黯然,默默低頭不語,林晚榮搖搖頭,說的太多嘴
筋,乾脆懶得說了。
牆倒眾人推,遇到強勢的林晚榮,玉德仙坊再也沒有了昔威嚴,眾弟子分化為兩極,靜安居士怎麼也沒想到,原本鼎盛繁華的玉德仙坊,為何遇到了兵禍便會如此迅速的瓦解冰釋,這實在太難以想象了。她急怒攻心,花白的頭髮剎那變得灰暗無光,眼神中再無一絲光彩,嘴角鮮血汩汩
出,呆呆望著眼前一幕,便似石化了一般。
“林三——”靜安居士忽然開口叫道。
“居士,你是叫我麼?”林晚榮愣了一下。
靜安居士臉如死灰,點點頭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何我鼎盛的玉德仙坊,遇到了兵禍,轉眼間便會煙消雲散,蕩然無存。”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即便林晚榮自認眼界開闊能言善辯,卻也答不上來,只得苦笑搖頭:“這個,我也不明白。”靜安居士黯然一嘆,忽地輕聲道:“青璇,你過來。”
“院主——”肖小姐滿目含淚,急急奔了過去。林晚榮一急,正要拉住她,徐芷晴卻止住他,嘆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放心吧,居士不會害肖小姐的。”
“這個,給你。”靜安居士將手中抱著的木魚,緩緩遞到肖青璇手裡。林晚榮驚道:“哎呀,這老賊心不死啊,還要拉青璇去做院主。”徐小姐白他一眼,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下道:“莫將人心都想的像你那般
猾,依我看,居士是在救肖小姐。”林晚榮聽不明白,那邊肖小姐卻驚道:“居士,你這是——”靜安居士臉
平靜,點頭道:“這木魚兒便是你的命運,將它砸碎了,你便不再受那三通鼓的苦楚,做個自由自在的女子,婚配嫁娶,生兒育女,不再受天道困擾,還你一個人道命運。”徐小姐果然沒說錯,尼姑
這是反省了,林晚榮聽得兩眼放光,緊緊盯著青璇手中的木魚兒,恨不得立即衝上前去,將它砸個稀巴爛。
肖小姐淚如雨下,緊緊拉住靜安居士枯瘦的手掌,淒厲叫道:“居士——”靜安居士咳嗽一陣,臉紅,似是自言自語道:“青璇,你自幼是我看著長大的。自你在襁褓中開始,我便每
為你念經誦佛,那時候你師傅尚是一個小姑娘,許多地方都不懂,我便將你帶在身邊照顧於你。我雖追求天道,卻也是凡身,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看著你一天天長大,寧靜婉約,沒有人比我更高興的了。這玉德仙坊中弟子無數,我只如此待過你。咳,咳——”肖小姐無聲
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靜安居士臉
越來越紅,眼神似乎明亮了些,苦笑道:“你身份高貴,卻
落到我們玉德仙坊裡,上代院主便看中了你,也註定你有此劫難。要說我唯一做錯的事情,便是催促你發那苦難的誓言。只是於我來說,為了聖坊千年的香火傳承,除此一途,我再無選擇,誰處在我這個位置,都是同樣的做法。你要怪我,我也沒有怨言。”徐芷晴聽得搖頭一嘆,默然道:“居士說得不錯,處在她那個位置,不去
迫肖小姐,便會有另外一個女子受苦。這不是她的錯,林三,你太狠心了。”女人的邏輯真混亂,一會兒還在同情青璇,轉眼之間就又去關懷居士
了,反正惡人都是我做了,林晚榮嘿嘿乾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肖青璇哽咽道:“居士,我不怪你,是青璇命中便有此難,便如我遇到林郎一樣,這些都是我的苦難,是我要去承受的。”靜安居士嘆了一嘆:“我雖費盡苦心傳承聖坊香火,只是到頭來,卻落的個如此下場,眾叛親離,聖坊在我手裡煙消雲散,我愧對各位祖先,便是到了西方極樂,我也無顏去見他們。聚了,散了,這些本是人道大倫,與天道相悖,我卻如此介懷,看來,那天道,真不是我等凡俗之人所能追尋的。”肖青璇忽然回頭道:“林郎,你過來。”林晚榮急忙走到她身邊,肖小姐拉住他手,對院主柔聲道:“居士,你看,這是我選中的郎君。他教我說,人是凡世之人,生老病死、七情六慾、富貴困苦,這都是上天賦予我們的權利,是我們這些凡人生生要承受的。脫離人道,追求天道,乃是逆天而為。青璇不想做什麼脫塵之人,我只想做一個凡世女子,與相公恩愛,相夫教子,生兒育女,共敘人倫大道。請院主成全。”靜安居士細細打量林晚榮幾眼,點頭道:“青璇,你個剛強,富有主見,比我當年要強上許多。你選的這郎君,不羈於形,乃是人中之魁,與你正相配,難得,難得!”林晚榮眉開眼笑道:“居士
,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居士看他一眼,搖頭道:“只是你這郎君眼神
,怕是個風
又下
的種子,你以後可要看好他,莫叫他糟蹋凡世中可憐的女子。”林大人臉
一黑,這老太太,在我老婆面前編排我,還真是死倔啊。他心裡惱火,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肖小姐卻是
恩戴德:“謝院主箴言,我這郎君我知曉,今後定然好生管教。”靜安居士點了點頭,急促地
息一陣,四周望了一眼,擔憂道:“玉德仙坊散了,我是有罪之人。只是我門下還有許多年幼之弟子,他們衣無著落,食無安處,叫我如何放的下心來。青璇,他們的生計大事,我無人可以寄託,唯有請你代為照顧了。”肖青璇急忙點頭道:“院主放心,我林郎足智多謀,他一定會想辦法,將這些年幼的弟子安置妥當的。”居士默然點頭,望了林晚榮一眼,輕聲道:“林三,我如此阻撓你與青璇,你是不是很怨恨我?”
“說不上怨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林晚榮打了個哈哈,看在你出那木魚的份上,我也不能打擊你啊。
靜安居士急劇咳嗽,急著無力道:“青璇是幸運的,有你如此助她。可是,於我而言,當年之時,有誰曾經幫過我呢?說到底,我與青璇是一樣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