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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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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人認出了這名官員的身份,進士出身,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江南的一座著名的書院之中進過學。

‘江南著名的書院’,政治嗅覺的只是從這幾個字裡,就已經嗅出了其中詭異的味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很顯然,時習院一家獨大,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請陛下聖裁!”那名官員說完後,手持牙板,向著宣文躬身行了一禮,大聲說道。

“唔,這位愛卿……”宣文臉上突然出了一絲笑容,對著那名官員笑道:“不過是一間書院罷了,愛卿似乎有些危言聳聽了吧?據我所知,這時習院的開山之人曾經是太祖的帳下軍師,幫助太祖一統天下之後功成身退,回鄉之後辦的這家書院。說起來,這書院還是功勳之後的產業,當不至於做出這般不堪的事情吧?”宣文嘴上說的好聽,但是在朝堂上的眾人哪一個不是見多識廣的人,宣文這話聽上去普通,其實暗藏殺機,什麼叫功勳之後的產業,什麼叫當不至於做出這般不堪的事情,這位陛下分明就是已經對這時習院起了一些不好的心思。時習院一系的官員心中一突,他們都是出自時習院,彼此之間相互照應,彼此聯繫,早就在朝中形成了大量的黨羽,現在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時習院,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不是時習院一脈的官員則心中暗喜,天下間書院多了,可是這時習院就把持住了龍頭位置上百年,無論是其他任何書院都無法在風頭上蓋過時習院,這讓天下書院主人心中憤憤不平。要知道,這些書院出來的學子,如果有人做了官,那就能在朝堂上以同窗名義聚集到一起,彼此之間相互照應,這可是讓人眼紅的利益。時習院一家獨大,對其他書院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臣也有本!”又一名官員站了出來,矛頭再次指向時習院,又列出來一系列罪狀。

這種事情就怕有人開頭,一時之間,大殿之中頓時變成菜市場,一大群官員站了出來,都是彈劾時習院的種種不法行為,似乎時習院一下子從一間天下間有名的書院,萬千學子心中嚮往的神聖之地,化身成為了一座汙濁不堪的臭泥塘,除了壞事,再沒有其他事情了。

時習院一系的官員戰戰兢兢,有莽撞地就已經站了出來,為時習院大唱讚歌,但是立刻就會遭到朝臣的群起而攻,活生生的變成了靶子。有那膽小的就縮在那裡,小心翼翼地看著事態的變化,同時眼珠亂轉,心裡打著另外的主意。

看著這大殿之上的亂象,梁雲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事情果然就像柳無心說的那樣,這些聖人弟子們滿口仁義道德,張嘴聖人曰,閉嘴聖人說的,其實就是一群勢利之徒,眼中就見不得‘官’和‘權’兩個字!不要說他們,就連他們的那個聖人不也是如此嗎?‘學而優則仕’,說的好聽,還不是努力鑽營,想要混一個官做?

所以,在遇到這樣權勢之爭的時候,他們是最積極地,只要皇帝陛下稍稍出那麼一點傾向,就會被這些官們嗅到味道,瘋了一樣撲上去,把霸佔著利益的達到,然後把肥分了。不管怎麼說,他的目的是達到了,現在大家都忙著鬥倒那時習院,然後瓜分這塊肥,誰還記得找他梁雲亭的麻煩。

“夠了!”終於,大殿上的宣文怒喝了一聲,在龍椅上一拍,“你們這像什麼話?你們都是朝廷官員,棟樑之才,然而卻像潑婦一般在這裡罵成一團!這還是朝堂嗎?這還是朝廷嗎?你們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聽到這一聲吼,殿上的眾臣頓時矮了一截,宣文是皇帝,是當今天子,不發威就罷了,一旦天子震怒,朝堂上的這些官員一下子就被打掉了膽氣。

“哼!”看著下面跪了一地的朝廷眾臣,宣文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一甩袍袖,轉身向後走去,一直消失在側面的殿門之中。

“散朝!”一名內侍向前一步,手中的響鞭用力甩了幾下,出了幾個響亮的鞭花。

官員們從地上爬了起來,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轉身,急慌慌地出了大殿。今天的朝上的這一幕實在是太過出乎意料,所有人都抱著一樣的主意,趕快離開,把今天的消息帶回去,好極早地拿出一個主意來。這個時候,就是站隊的時候了,站對了隊伍,自然是升官發財,皆大歡喜,如果站錯了,搞不好就要開刀問斬,離子散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構陷(1)朝上的這一幕很快就傳遍天下,那些之人立刻就從這件事裡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亂局已成,這天下,不知道又要變成什麼樣子。

不過,這對韓天來說還遠遠不夠,除了朝堂上一片大亂之外,這天下還沒有沸騰,而需要天下沸騰,自然還需要有好戲上演。

“這時習院就是頂著聖人名號的一代學霸!排除異己,侵佔田地肆意妄為,完全無視朝廷律法,本就是一匹害群之馬!天下還有這樣的書院在這裡,簡直是讓聖人蒙羞!”一間小小的酒館之中,幾名學子點了幾個下酒小菜,就著杯中黃酒,邊喝邊聊,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這時習院的事情上了。現在這件事在學界中聲勢正旺,幾個學生湊在一起,聊到這些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只是其中有一名學生顯得過於動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說的都是針對那時習院的不良言論,簡直把那時習院說的十惡不赦,成了十足的反面角,說的似乎要不把那時習院剷除,天下間就永無寧一般。

“砰!”那學子正說的熱鬧,突然之間,酒館之中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有人大喝了一聲,“胡說八道!”這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酒館裡所有的客人都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酒館的角落裡,一個一襲儒衫的男子正坐在那裡,桌上擺著幾個小菜和一壺燒酒,那男子身材高大,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看起來倒有幾分風氣象。不過,看到所有人都向他看過來,他立刻毫不客氣地回視過去,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看向每一個看他的人。

“啊!”那男子的眼神太過凌厲,哪裡是這幾個學生能抵擋的了得,被他的眼神一掃,頓時情不自地低下頭來。

“啊!我知道他是誰了!”一開始大聲說著時習院不對的那名學生突然大叫了一聲,伸手一指那個角落裡的人,“他是凌子意!時習院的凌子意!就是他,為了替時習院張目,竟然用武力威脅學子,斯文掃地,實在是我輩人等的恥辱!”

“你說什麼!”凌子意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來。最近因為時習院的事情喧囂直上,連他之前的種種事端也傳的沸沸揚揚,當然,在這些傳聞之中沒有一句好話,尤其是在時習院勢力不長的南方,簡直把他傳的和凶神惡煞一般,分明就是一個攔路搶劫的活土匪。凌子意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他也是書院中出來的,‘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他一個人勢單力薄,越是爭辯,也就越糾纏不清。只好守在這裡等著時習院總院的消息。

可是總院現在也是焦頭爛額,原本以為論佛大會之後,時習院就算不會得到發展,也會得到一段時間的安寧。哪曾想,民間的輿論還沒有完全平息下去,朝堂上針對時習院的言論立刻就喧囂而上。這無疑更讓時習院恐慌,對他們來說,民間的惡評讓人頭疼,朝堂上的惡評就要人老命了,尤其是時習院似乎還引起了那位宣文陛下的猜忌,這可是天大的壞消息。現在時習院正在動用各種力量試圖將這件事平息下去,哪裡還顧得上凌子意。

無奈之下,凌子意只好隔三差五的借酒消愁,出來喝點小酒是他最近一段時間裡的唯一愛好。今天多喝了幾杯,那幾名學子說的也實在是有些過了,簡直把時習院說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這讓凌子意怎麼能受得了,越聽越氣之下,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就翻了上來,一直憋在肚子裡的怒火也壓不住了,這才一拍桌子喊了一句。

一聽他就是凌子意,周圍的人立刻就出一副不齒的模樣。藉助那些說書先生的宣傳,還有從那位當代大儒段黎口中傳出來的話,凌子意的名號現在可是家喻戶曉,說不上婦孺皆知,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說是誰在這裡為那時習院鳴不平,原來是時習院鼎鼎大名的凌子意,凌先生!”頓時就有士子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怎麼?聽我們說那時習院中的種種齷鹺之事,凌兄你同身受,覺得看不過眼了?難道說我們說的事情揭了那時習院的老底,讓你惱羞成怒了?”

“哼!無知小兒!”凌子意怒氣衝衝地哼了一聲,“時習院如何,世人自有決斷!我們時習院建院超過三百年,出過多少名學者,一代宗師!哪裡是你們這些黃口小兒詆譭的了得!”

“不錯,你們時習院是出了一些人物!”那名一直在詆譭時習院的學生冷笑道,“可那是從前!不代表現在!之前的前輩高人高風亮節,確實是我輩之楷模!可是,時習院現在已經慢慢變質了,已經變成藏汙納垢之所!學風不正,只知道仗勢欺人,我問你,現在時習院中可曾出過什麼高人?還不只是一群靠著招搖撞騙討生活的學霸?”

“你說誰是招搖撞騙?”凌子意臉一變,大聲喝問道。

“怎麼,被我說到了痛腳,忍受不住了?”那人冷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時習院是這般德行,本沒什麼本事,只知道虛言恐嚇欺負人罷了!”

“你!”凌子意的一隻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怒視著說話的那人,看樣子恨不得一下子把他吃了才會甘心。

“哼!無恥小人!”那人絲毫不懼,冷笑著說道,“你們現在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怎麼,要打我嗎?那就來吧!我雖然不是什麼有名的人物,可是捨生取義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你們時習院如此行事,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嘿!”凌子意的一張面孔漲得通紅,拳頭抬起又放下,幾乎有一種忍無可忍的覺。但是他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自己決不能在這裡動用武力,否則的話,時習院的名聲就徹底的臭了,連翻盤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哼,無恥卑鄙小人!竟然打著聖人名義以武相!”那學子冷笑了一聲,“當真愧對身上這一身儒衫!”

“哼!”凌子意最後終於強自忍耐,沒有貿然出手。他從懷裡隨便掏出了一塊碎銀扔到桌子上,一轉身走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