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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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拿畫軸的親衛向前走了幾步，站在眾人的中間，慢慢得把手中的畫軸打開，動作小心謹慎，生怕壞了手中的東西。

“這是前朝畫師居子先生吳言的作品‘漂江釣雨’！”劉菁有些得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拿畫軸邊上指點道。

畫是普通的水墨畫，看樣子好像很陳舊了，畫的是一名身穿斗笠、身披蓑衣的老頭，坐在岩石上釣魚，周圍是飄飛的雨水，那釣鉤剛剛甩出去，在空中打了個轉，還未掉進江水裡。韓天對書畫是一竅不通，至於這個什麼居子先生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看起來好像和那些書畫店裡一兩銀子一幅得沒有什麼不同。不過蘇離則不然，聽到這個什麼‘無言’的名字時神一肅，猛地抬起頭來問道：“當真！”

“呵呵，這幅畫是在下以三千兩銀子從民間收購，正想請姑娘鑑賞一番。”看到蘇離緊張的樣子，劉菁有些得意，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摺扇，一抖手打開，輕輕地扇動起來，配上他那還算英俊的相貌，倒是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樣子。

蘇離也不理他，從自己的位子上站起來，緊走幾步，仔細地端詳起那幅畫來。

既然如此，韓天也不好一人坐在那裡，只好也站了起來，來到那畫前，上上下下打量起來。不過，這一打量，倒也瞧出些有趣的東西，嘴角慢慢帶出來一個古怪的微笑。

第三百一十章禮物韓天雖然對於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不過，他也有他自己的手段。韓天對於機關暗器，八卦星圖，下毒製藥都有很高的天賦，對於這些手段研究得很深，魔門內珍藏的此類典籍，什麼新的舊的，深的淺的，都被他研究透了。也許韓天的武功在魔門歷代門主里本排不上號，不過下黑手的本事卻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正因為如此，韓天才看出來這張畫的問題，確切地說，是他聞出來的。長期的煉藥生活，對於各種藥品的研究，不但讓韓天對於這些東西十分悉，還給了他一幅好鼻子。現在，韓天就聞出來這張畫上有一種藥水的味道，雖然淡到幾乎無法發覺，不過還是逃不過他的鼻子。

這種藥水韓天在典籍裡也見過，它的作用只有一個，能讓紙或布之類的東西顏變黃，讓它們看起來顯得更加陳舊，以至可以亂真，不是專業人士的話本無從辨認。這畫是古物，不過這古物是用藥水做出來的，也就是說這畫絕對不會是那個什麼吳言的作品。這位劉家大少爺恐怕做了個冤大頭，被人詐了三千兩銀子，就算是赤心堡家財萬貫，也經不起這麼敗家。

對面的蘇離顯然也看出了這幅畫的真假，只是究竟是不是像自己這樣認出來的，韓天就不知道了。

“居子先生不愧為一代畫聖，無論是畫功還是意境都為絕品，世所罕見啊。”蘇離笑眯眯地走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舉止表情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動，恢復了原本的優雅。

“呵呵，既然蘇姑娘喜歡，那在下就把這幅畫送與姑娘如何？”劉菁仍然以為這幅畫是真品，炫耀地看了韓天一眼，然後對坐在一邊的蘇離說道。

“離愧不敢受。”蘇離輕輕搖了搖頭“，如此貴重之物，離怎能讓劉公子割愛？”

“唉！蘇姑娘說的哪裡話！”劉菁輕輕搖了一下手裡的摺扇，“姑娘風雅之名傳遍江湖，也只有姑娘這樣的佳人才能得此佳作，其他俗人那裡佩有這等神品？如果真的落入那些人之手，居子先生有靈，也會扼腕嘆息的。”

“劉公子實在是太客氣來，不過，這禮物太過貴重，離無論如何也不能收下。”蘇離笑了笑，“劉公子，還是把第二件東西拿出來，讓離開開眼界吧。”

“這個……”劉菁無奈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那名親衛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畫收了起來，另一名親衛走了上來，把那個小盒子打開，面向蘇離。

“這是……”蘇離有些驚訝得看著那小盒子裡的東西，裡面並排放著五個惟妙惟肖的小人，都是姑娘模樣，身上穿著豔麗的衣衫，臉上帶著醉人的笑容，那衣衫完全是用真正的絲綢製作，惟妙惟肖，那笑容畫得也十分巧，宛若真人。不過怎麼看也不過是街面上孩童玩的玩偶，卻不知為什麼劉菁會把這個東西當作寶貝一樣捧在手裡。

韓天看了卻險些笑出聲來，這東西他再悉不過了，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形下出現在他面前。

“劉公子。”蘇離又把那些玩偶打量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請恕離眼拙，請問這是……”

“呵呵，蘇姑娘沒有見過這東西也是對的。”劉菁得意地一笑，“這東西也不過剛剛出世半個月而已，為了它們在下可是費了碩大的力氣，足足花了五千兩紋銀才把它們買到手。”

“五千兩！不知何物如此貴重？”蘇離不動容，剛才那幅假畫也不過三千兩，已經算得上巨資了，但是這幾個玩偶卻還要比它貴了兩千兩，顯然不是一般的玩意。

“呵呵，蘇姑娘請看。”劉菁擺了擺手，一個親衛從一邊搬來一張桌子，劉菁小心翼翼地把那五個玩偶拿了出來，然後把盒蓋關上，把玩偶放在盒子上，那盒子就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舞臺。劉菁按照順序打開了那幾個玩偶的機關，那五個小人就在這張小小的臺子上舞蹈起來，一時之間綵衣飄飄，倩影連連，舞得異常彩，就算沒有什麼音樂伴奏，這舞蹈也足以讓人看得如痴如醉。

良久，幾個玩偶才慢慢停下來，在舞臺上擺了幾個姿勢，結束了表演。蘇離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輕輕鼓起掌來，“彩，彩啊！在天下間能用幾個機關玩偶演繹出如此完美的‘疊雲舞’的，恐怕只有柳居士一個人了，不知這些機關玩偶可是出自‘七竅閣’？”

“蘇姑娘好見識！”劉菁笑道，“這件東西正是出自柳居士的‘七竅閣’，叫做‘折柳’。”

“折柳？好名目！”蘇離讚歎道，“如此絕技怎能不讓人讚歎，柳居士神人也！”韓天在一邊卻驚詫不已，不錯，這件‘折柳’就是出自他手，然後通過‘七竅閣’出售，但是售價只有兩千兩，沒有想到這個倒黴的劉菁卻花了五千兩買下，足足貴出一倍還多，真是名副其實的敗家子。

“看到這些玩偶，就想起第一次和柳居士見面，那一支機關舞也是技驚四座，許久不見，柳居士的本領又有長進了！”蘇離看著那些玩偶讚歎道，“不過，這些玩偶的舞似乎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疊雲舞的曲子我也略知一二，她們不過跳到第三折就停了，不知是為什麼？”

“這個，據‘七竅閣’傳來的消息，這套玩偶是分開來賣的，一共有三套，十五支人偶，三套一起才是這疊雲舞的全篇，剩下的兩套將會在隨後的兩個月裡售出，聽說名字分別是‘繞藤’和‘點水’。”劉菁笑道。

蘇離啞然失笑，“沒有想到，這位柳居士還真是個好商人，怪不得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讓這‘七竅閣’興旺發達，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第三百一十一章靈機“呵呵，那柳居士的確是個妙人，把這套東西做得惟妙惟肖，恍若真人，確實是這世間難得的珍品。花上幾千兩銀子買上這麼一件舉世無雙的珍品，這也算得上是物有所值了。”韓天在一邊笑著說道，“看了這件折柳之後，在下對於那兩件繞藤和點水更是神往不已！如果能湊成一套的話，那這疊雲舞姬就更加彩了。”同時心裡嘀咕，回去就巧立名目把剩下的兩件漲價。

“不錯，雖然那柳無心做人有些不甚地道，一身商人的銅臭，不過這手藝確實讓人歎為觀止！”劉菁點了點頭說道，“本來想把這一套‘折柳’贈與蘇姑娘，現在想來，這套折柳只不過是疊雲舞三套中的一套，等在下拿到了剩下的兩套之後，再贈與蘇姑娘吧！”說完有些沮喪地揮了揮手，讓自己的親衛收起了那個盒子。

“劉公子實在是太客氣了，您的心意離心領了。只是這禮物也太過貴重，小靜軒也有自己的規矩，節儉持家也傳了百年，離身為軒主自然更要以身作則，公子的禮物，離不能收。”蘇離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劉菁臉一變，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韓天一看不好，蘇離不要這東西也就算了，不過斷了他的財路，讓他少賺了幾千兩，那就是了不得事情了。再者，看到這蟲上腦的劉菁，韓天靈機一動，想到一個主意。

“離，這劉公子也是好心，這件東西也是天下無雙。我知道你對這些機關奇巧之物甚興趣，朋友之間互贈些禮物也算不了什麼大事，節儉持家的規矩當然不能改，不過這是劉公子的一片心意，我想離你還是應該在考慮一下才對。”韓天笑眯眯地對蘇離說道。

劉菁的臉又難看了幾分，卻是因為韓天剛才那聲親熱的“離”所致，這也是韓天有意為之，為了這劉菁，韓天連不算常用的親暱稱呼都搬了出來。

蘇離聽到韓天的稱呼臉微微一紅，責怪地看了韓天一眼，卻也沒有什麼生氣的意思。隨後說道：“這個，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後再提吧。我看天不早了，我讓下人準備一點簡陋的飯食，請兩位留下用點如何？”

“也好，我也來了有段時間了，喝了這麼多酒早就覺得腹中飢餓了。離你若是不說，我也要好好吃你一頓。月影也是這江湖上有名的財主，比我這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子強得多了！我這裡先多謝離你的招待了。”蘇離聽了韓天的話啞然失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喚過幾個丫頭，吩咐她們下去準備飯食。沒多久大廳裡就擺了個八仙桌，然後飯菜如水般地擺了上來，蘇離站起身來，對韓天和劉菁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蓮步輕移帶著二人入了席。

這頓飯吃得倒也算盡興，蘇離學識通古博今，而且人聰明伶俐，席間妙語連珠讓人聽得興致。只是那個劉菁的情緒看起來情緒似乎不是很高，說笑也有些勉強，不時地抬頭看看蘇離和韓天，只是看向蘇離的眼神帶著一絲痴，看向韓天的眼神則滿是陰毒和怨恨。

看到他的這個樣子，韓天心中暗暗得意，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剩下則需要兩個契機。一個韓天心中已經有底，另一個則有了些算計，想要實施還需要回去籌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