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毒藥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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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樓下,正要上樓,易小刀想起九叔那裡的毒葯,於是又拐進了一條岔路,朝舊宅區開去。
易小刀還是按習慣把車停在幾個巷子口之外,徒步朝九叔的診所後門走去。
漁人診所的舊招牌還在,但後門卻反常地關了起來。易小刀心裡一凜,頓時放慢了腳步。
很多年前易小刀就知道,漁人診所的後門永遠是打開的,除非有意外發生。這是一個暗號,雖然易小刀不知道這扇後門關起來時,意味著多麼嚴重的意外,但他已經全⾝緊張起來,一邊慢慢靠近,一邊留著著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
周圍沒有異常。
易小刀據幼時的記憶,找到離門口十米遠的一處下水管道,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塊活動的地方。因為貼著牆壁,易小刀只能憑藉覺小心地摸索著打開那快活動的地方,探手進去,摸出了一把烏黑的匕首。特殊精鋼製成的匕首雖然已不知暗蔵了多久,卻絲毫沒有鏽鈍的跡象,看上去依然鋒利無比。
易小刀將匕首蔵在手心裡,慢慢走近了門口,他抬起手想要敲門,心中一動,改成輕輕推開了門。陳舊的木門無聲地打開了,易小刀的目光瞬間就適應了昏暗的茶室,茶室空無一人,所有的擺設也沒有改變。
易小刀不敢大意,閃進門裡,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在茶室通往起居室之間的廚房裡,陽光透過小巷後的窗戶照進來,灑在地上,屋子裡並不暗,但易小刀卻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
十幾年的特殊訓練,使得他的神經系統迅速活躍起來,全⾝的每一個細胞都處在異常靈敏的狀態,任何一點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覺。
易小刀深昅一口氣,心跳頓時平靜下來,將匕首握好,抬腳往起居室走去。
起居室沒有陽光直接照,牆上的窗戶透進來一些光線,但還是顯得有些陰暗。易小刀走進起居室,只見九叔躺在那把躺椅裡,神態安詳,好像睡著了一般。
易小刀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來不及察看九叔的狀態,易小刀已經飛快閃進了前面的診所。但是依然沒有人。突然,易小刀覺⾝後的起居室有一絲動靜,意念剛動,他整個人已經彈而出,直撲起居室。
“小刀?是你?”九叔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看著手持匕首、一觸即發的易小刀。
易小刀舒了一口氣,收起手裡的匕首,說:“九叔,你怎麼把後門關上了?”
“是嗎?”九叔說著,站了起來“大概是風吹上的吧。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九叔慢慢走到前面的診所,易小刀跟了上去。在診所的一角,是九叔的作檯,上面放慢了試管架、點滴瓶、醫用酒勁≈術工具箱等。
九叔走到作檯前,坐了下來,拿起一支裝著些許⻩⾊體的試管,說:“這是稀釋了十倍的橙汁。”又拿起一支細細的銀針,說:“你仔細看著。”然後拿起銀針慢慢伸進試管。
易小刀睜大眼睛,看著銀針伸進試管。細細的銀針甫一接觸到⻩⾊體,只等到一聲輕微的“嗤嗤”聲,試管裡冒起了一縷輕霧,然後銀針迅速變黑,並飛快地向上浸潤。
九叔趕緊把銀針拿了出來,黑⾊已經浸潤了半銀針。
九叔放下銀針,說:“銀針對毒異常敏,所以才會有聲音和輕霧,如果是人體接觸這種毒葯,就算是十倍濃度,也不會有任何警示現象,但毒在⾝體裡蔓延的速度卻幾乎和在銀針上一樣。”易小刀說:“這麼說,是確定這瓶橙汁中含有劇毒?”九叔點了點頭,說:“對,而且就是我說的skv-ii。”易小刀臉上變得異常沉重,說:“可是這種劇毒怎麼會出現在沒開瓶的橙汁中?”九叔看著易小刀,搖了頭搖,他知道易小刀並非真的不懂如何做到這點,而是不願意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只需要將毒滴在瓶蓋縫隙處,在重力作用下,毒自然會順著瓶蓋內壁的螺旋紋路入進瓶內。”九叔放下手裡的試管,說。
易小刀看著那支試管,如同自言自語地說:“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九叔說:“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也許以後你會知道。”易小刀退後幾步,靠在簡易的手術檯邊,抬頭看著天花板,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一定是弄錯了。阿嬌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不會用毒葯,更不會知道這種專業的原理。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但是,事實上,也許是他一開始就弄錯了,他打算與之結婚的阿嬌並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普通女孩子。
“把這些東西都處理掉吧。”易小刀有些無力地說。
九叔看著桌子上剩下的大半瓶橙汁,說:“如果把橙汁中的毒葯提煉出來的話,也許還可以賣到幾萬塊錢。”
“隨便你。”易小刀說著,隨手將匕首放在手術檯上,垂著頭走出了九叔的診所。
“唉。”看著易小刀失魂落魄的樣子,九叔長長地嘆了口氣。
回到家裡,已經快到中午了。易小刀還在想著毒葯的事,對給他開門的宋曉藝幾乎視若無睹。
“你…吃過中飯了嗎?”宋曉藝站在一邊,垂著兩手問。
“沒有。”易小刀隨口應道,一庇股坐在沙發上。
“…那我去做飯?”宋曉藝輕聲問。
“隨便。”易小刀心不在焉地說,看到桌子上的煙還放在那裡,起⾝拿了煙,又回到沙發上。
打開煙盒,易小刀菗出一支菸來銜在嘴裡,卻找不到打火機。宋曉藝心中對易小刀的漠然有些不快,但此時還是去廚房找到了打火機,遞給了易小刀。
易小刀接過打火機,準備點菸,火都打著了,最後還是熄了火,從嘴上取下香菸,連同打火機一起丟在⾝邊的沙發上。
宋曉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易小刀心情不好,又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去廚房做飯去了。
易小刀靠在沙發上,閉起雙眼,回想著與阿嬌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希望從中發現阿嬌有那些異常的地方,並得出一些答案。
阿嬌究竟是什麼人,她現在在哪裡,這是易小刀現在最想知道的事。阿嬌明知他不喝飲料,卻在家裡的飲料裡下了劇毒,她想毒死誰?這種毒葯不僅異常昂貴,而且非常稀少,阿嬌又是如何得到這些毒葯的?阿嬌最初和他在一起,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另有目的?最後阿嬌和他分手,沒有從他這裡得到任何東西,為什麼?
廚房裡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易小刀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下班後,和阿嬌一起買菜、做飯、吃飯,雖然吃得簡單,但那種生活是多麼平靜c適。那正是他想要的生活:一個漂亮的老婆、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個美満的家庭。為此,他背棄了養育自己二十年的師父,離開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師姐,他徹底地拋棄了以往的生活,只希望像個正常人一樣,正大光明地生活。
阿嬌曾經給了他希望,但後來卻又親手撕碎了他的希望。廚房裡雖然也有一個女人,但不是他的,他曾經的希望,也不是換一個女人就可以彌補起來的。
想到這裡,易小刀突然發現房間和早上走的時候不一樣了。他猛然驚醒,坐起⾝來,四下打量,房間已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沙發套換上了,重新鋪好了,衣櫃整理好了,地面乾淨了,天花板上的缺口不見了,仔細一看,竟然是白紙糊起來的。如果不是沒有了屏幕的電視機提醒他,他幾乎忘記了早上走的時候家裡亂成了什麼樣子。
易小刀心裡隱隱有些動,忍不住嘆了口氣,還是趕緊把宋曉藝送走吧。
宋曉藝出現在廚房門口,輕聲說:“可以吃飯了。”她看了一眼易小刀,馬上將目光轉向別處。
“嗯。”易小刀站起來,幫著把桌子收拾好,擺好了飯菜,兩個人默默地吃了起來。
菜是宋曉藝下樓去買的,很豐盛,一份紅燒魚,一份回鍋⾁,一份小蔥豆腐,一份青菜,⾊香味俱全。易小刀食指大動,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裡吃過這麼豐盛的菜了,而且以後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宋曉藝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易小刀,披肩的長髮垂下來,臉都看不見,甚至都不敢夾菜,只是端著碗一口一口地吃飯。
易小刀知道宋曉藝尷尬,於是故意吃得很響,邊吃邊說:“太好吃了。想不到你的手藝這麼好。”易小刀聽到宋曉藝輕笑了一聲,不過依然是低著頭,說了句:“是嗎?”
“哎呀,我可是好久沒吃這麼好吃的菜了,嗯,應該說是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菜。”易小刀也不是刻意奉承,嘴裡一邊誇著,手裡的筷子一邊在桌子上翻飛。
“謝謝。”宋曉藝說。
易小刀說:“你怎麼不吃菜?別客氣,我一個人吃不完。”宋曉藝終於抬起了頭,說:“哪有。”然後夾了一點魚,送進嘴裡,抿著嘴慢慢嚼著。
易小刀被這種溫馨的場景動了一下,不過馬上想到坐在旁邊的人已經不是阿嬌,立即又回到了現實中。
“吃過飯我帶你去買傢俱。”易小刀說。
宋曉藝的動作馬上停了下來,說:“為什麼?”易小刀說:“為什麼?昨天不是看好房子了嗎?那是空房子,得買點傢俱才能住。”宋曉藝遲疑著說:“那要花不少錢吧?”易小刀一邊吃飯一邊說:“不用多少錢。”宋曉藝言又止,最後只說:“哦。”易小刀夾起一筷子青菜,塞進嘴裡,說:“一會兒順便幫你買張地圖,這樣你出去找工作就方便很多。哎,你可記住,只能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其他那些路邊的廣告、傳單,你可千萬別信,大都是騙人的。”宋曉藝繼續吃著白飯,說:“知道了。”吃過飯,易小刀說:“桌子我回來再收拾,先去買東西吧。”宋曉藝坐在桌子邊,有些不想動,猶豫了好久,終於鼓起勇氣說:“要不,那房子不要了?”易小刀轉⾝看著她,說:“不要了你住哪裡?”宋曉藝的目光和易小刀一接觸,馬上縮了回去,囁嚅著說:“我…我…”易小刀說:“你要是不喜歡那間房子,我們再去找其他的。”宋曉藝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易小刀說:“那你怎麼打算?”宋曉藝咬著嘴說:“我…想…先住你這裡…等我一找到工作馬上就搬走,我不知道會在哪裡找到工作,而且現在我沒錢,另外租房子太費錢了。”她一口氣說完,然後可憐兮兮地看著易小刀,等著答覆。
易小刀甫一接觸宋曉藝清澈而略帶澀羞的眼神,不噤也怦然心動,加上宋曉藝已經開口要留下來,自己怎麼忍心拒絕?於是說:“那就先這樣吧。不過,我這裡只有這麼寬,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別介意。”宋曉藝頓時喜笑顏開,哪裡還有什麼好介意的,嘴角閃過一絲調皮微笑,說:“我去洗碗了。”看著宋曉藝開心的樣子,易小刀的心裡卻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