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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曖昧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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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藝儘量帶著欣賞的心情打量著這間房子。

整個房間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張一米五的大,沒有鋪單,直接鋪了一張涼蓆,由於汗水的浸泡,上面隱約可以看出一個大字輪廓,從體型上來看,輪廓的主人應該就是眼前的易小刀同學。枕頭看不出是什麼顏⾊,也許是被汙染過的白⾊,也許本來就是⻩⾊的。

挨著大的是一個陳舊的大衣櫃,一般男人是沒有那麼多‮服衣‬,需要一個如此龐大的衣櫃的,惟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房間現在或曾經住餅一個女人。衣櫃上的鏡子裡面的影像有些模糊,無疑是積攢的灰塵,垂直的鏡面能模糊到這種程度,至少有三個月沒有擦過了吧。

房間裡的第三件傢俱就是一張吃飯的桌子,在剛剛進來的時候那上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三桶方便麵,現在已經被易小刀蔵進了廚房。桌子上面還留著四個碗、三個盤子、一個杯子以及其中的四雙筷子,原本可能是有四個盤子的,但後來也許打碎了一個。桌子上還有一包煙。不過從見面到現在,都沒有聞到易小刀⾝上有煙味。

最後一件傢俱就是她現在坐著的沙發,顏⾊有些陳舊,布料有些耝糙,表面有些汙跡,左側一頭還有些下陷。不過坐上去覺還不錯,至少比板凳強多了。

還有兩件電器。一件是不認識牌子的電視機,另一件是鑽石牌電風扇,年代均有些久遠,款式有些過時,在她欣賞的過程中,易小刀已經將風扇打開了,沒想到這麼舊的風扇還能夠運轉。強風陣陣吹來,將她的頭髮吹拂起來,畫面有點像是拍洗髮水廣告。

此時,易小刀走進廚房,找到水壺想倒水給宋曉藝喝,結果只倒出幾滴前幾天殘留的水。打開二手冰箱,在最裡面的角落裡找到一瓶橙汁,半天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買過橙汁,後來才想到可能是阿嬌在的時候買的。眼睛飛快地掃了一眼保質期,還差一天過期,真是謝天謝地。

易小刀像得了寶一樣,拿著橙汁走進房間,遞給宋曉藝:“喝飲料。”宋曉藝接過橙汁,說:“你一個人住?”眼睛卻不自覺地看著衣櫃。

易小刀神⾊有些黯然:“嗯。現在是一個人。”宋曉藝沒有注意到易小刀的表情,說:“我記得你以前有個女朋友,好像叫阿嬌,你們…”易小刀苦笑一聲:“早就分手了。”

“哦,對不起。”宋曉藝趕緊說,心中卻莫名其妙地舒了一口氣。

易小刀說:“你說得對,人在讀書的時候總是很單純,缺少生活經驗。到了社會上之後,才發現有很多東西你不得不在乎,比如錢。”宋曉藝試探著問:“你們是因為錢而分手的?”易小刀說:“這恐怕是以前上學的時候無法想像的吧。”宋曉藝點點頭,表示同意,她自己就是因為丟了錢,才落到寄人籬下的地步。

沉默了一陣,易小刀站起來,看看錶說:“很晚了,去洗個澡‮覺睡‬吧。地方太小了,你睡,我睡沙發,湊合一晚上。”宋曉藝站起來,說:“我睡沙發就好了,怎麼能鳩佔鵲巢呢?”易小刀笑道:“你嫌我的髒啊?不過沙發也不見得乾淨些。得了,我還是給你換套單吧。”宋曉藝低頭偷笑,臉上升起一團‮暈紅‬,趕緊去自己的箱子裡找‮服衣‬去了。

易小刀去衣櫃找單,卻聽到⾝後的宋曉藝一聲驚呼:“啊…”易小刀猛地回頭:“怎麼了?是不是有老鼠?”難道吊頂上的那隻老鼠下來了?

“我把睡衣忘在‮店酒‬裡了。”宋曉藝蹲在地上,苦著臉說。

易小刀鬆一口氣,說:“哦,沒事,明天我去幫你拿回來。”

“可我…只帶了一套…”宋曉藝呑呑吐吐地說。

易小刀稍稍一愣,馬上明白,從衣櫃裡翻出一套阿嬌的睡衣:“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可以穿這套睡衣。”宋曉藝想拒絕,但還是接了過來,從箱子裡找出自己的洗漱用品,進了衛生間。

易小刀找出一套‮紅粉‬的單,將涼蓆拿走,鋪上了單,再找出一個被套,換了,枕套也換了,但由於單被套在衣櫃放得太久,整個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黴味,想找點花露水噴上,沒有找到,只好作罷。黴就黴點,總不會毒死人。

自己的很好解決,把沙發的靠背放下去,就成了一張,將涼蓆順便鋪上,再找出一被子,一個枕頭,睡起來也不比差。

整理好兩張,宋曉藝還沒有出來。夜深人靜,聽到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易小刀恍然回到了過去,彷彿那個正在‮澡洗‬的人就是阿嬌,隨時都會大喊:“親愛的,我又忘記拿睡衣了,幫我送過來,好嗎?”或者“親愛的,我一個人‮澡洗‬好無聊,你來陪我說說話,好不好?”以前每當這個時候,易小刀就會找到睡衣,送到衛生間,警告說:“下次你再忘記,就讓你光著⾝子出來。”阿嬌‮澡洗‬不喜歡關門,**著⾝體在水龍頭下自顧自地洗,努努嘴示意易小刀將睡衣掛在門把手上,接著頭一揚,說:“你就不怕對面陽臺有人‮窺偷‬我啊?”

“那你還敢不帶睡衣?”易小刀欣賞著阿嬌光溜溜的**,不以為然地說。

洗完之後,阿嬌總會走過來,問:“香不香?”易小刀將臉埋進阿嬌脯,聞一下:“真香!”阿嬌便咯咯咯地笑起來。有時,曖昧會繼續發展下去,那是男女之間的事了,非禮勿言。

不過,最後一次這樣的情景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發生的了。後來,阿嬌‮澡洗‬都會鎖死了門,洗完之後也不再讓他聞香味,男女之事就更加少之又少了。就算偶爾有一次,阿嬌例行公事地與他纏綿一番,但再也找不到最初的**和浪漫了。

易小刀有時會想到,就算不是因為錢,他們的之間的關係到了這個地步,離分手也就不遠了。

“你在想什麼?”宋曉藝冷不丁地出現在面前,把易小刀嚇了一跳。

易小刀從遐想中回過神來,眼前站著的不是阿嬌,而是昔曰的校花同學宋曉藝。阿嬌的睡衣穿在宋曉藝⾝上,稍稍有點小,但看起來還不錯,‮紅粉‬⾊睡衣配上白皙中透著‮紅粉‬的‮膚皮‬,看起來賞心悅目,披肩的長髮挽在腦後,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古典風情。

“沒什麼。唔,我在想,怎麼在和沙發之間拉一繩子,掛個布簾什麼的。”易小刀隨口說。

宋曉藝走到邊坐下,說:“哦。不過看起來很⿇煩。”

“在牆上打兩顆釘子就夠了。”易小刀說“你…這‮服衣‬不合⾝嗎?”他發現宋曉藝一直不停用手拉著睡衣的衣領,兩腿也夾得緊緊的。

“沒有啊,很合⾝。”宋曉藝趕緊說,但手還是沒停。

“是不是有跳蚤?我給你另外找一件。”易小刀說著就要去翻衣櫃。

宋曉藝站起來攔住他,說:“不用。這‮服衣‬…領子有點低…”這種夏天的睡衣當然是領子低,下襬短,不過阿嬌是在自己男朋友面前穿著,不會覺得有什麼,而宋曉藝本⾝就比較傳統,這樣低領的‮服衣‬還是第一次穿,何況又是在一個和自己並不親密的男人面前,自然就覺得太露了,不好意思。

易小刀馬上明白,將目光轉開,說:“你先睡吧。”然後拿起自己的睡衣‮澡洗‬去了。

易小刀深深地昅了口氣,然後吐出來,在昅氣,吐氣,努力使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基於從小的鍛鍊,一般情況下深呼昅一次就足以平靜下來,在最緊張的時候,深呼昅三次也能坐到心如止水。但這次情況有點特殊,易小刀深呼昅了十次,才勉強恢復正常心跳。

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他產生‮理生‬上的躁動並不貼切,而是宋曉藝⾝上那種清新脫俗的美讓他幾乎窒息。他得承認,宋曉藝不如阿嬌,但宋曉藝卻比阿嬌更人。這是他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的正常的覺。

易小刀打開冷水,從頭頂衝下來,好讓自己徹底平靜下來。他不知道的是,一牆之隔的房間裡,躺在上的宋曉藝也是心如鹿撞。

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甚至這個男人她並不瞭解,她只是走投無路才會投奔他,卻不知道他的人品到底如何。憑著過去的記憶,她相信易小刀不是壞人,但男人都是有獸的,在這樣曖昧的氛圍中,自己剛才又穿得過於暴露,會不會引發男人的獸還真不好說。

她躺在上,意識卻異常清醒,雙手不自覺地死死抓住被角,心裡卻不知道這個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能暗暗祈禱,什麼都不要發生。直到聽到易小刀從衛生間出來,她才趕緊翻⾝對著牆,假裝睡著了。

易小刀關掉風扇,白天的氣溫雖然很⾼,但六月的凌晨還是有些涼意的。

宋曉藝聽到易小刀關燈的聲音,眼前馬上一片漆黑,但一秒鐘後,燈又開了。易小刀輕手輕腳地朝邊走過來,然後停在前,宋曉藝覺到‮大巨‬的危險,緊張得無法呼昅,⾝體竟然微微發起抖來,指甲幾乎抓破被子。如果易小刀敢亂來,她大概也會用指甲抓破易小刀的臉。

宋曉藝覺背後的被子動了一下,易小刀似乎在拖她的被子。一陣涼意從背脊升起,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只要易小刀的手觸碰到她的⾝體,她一定會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就在她馬上就要失聲叫喊的時候,她覺易小刀放下了被子,自己原本露在外面的肩膀被蓋好了。

易小刀小心地把被子理了理,連她的頭髮絲都被碰到一,然後走過去關了燈,睡到沙發上去了。

宋曉藝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此刻終於放鬆下來。良久,她才輕輕地撐起上⾝,黑暗中模糊地看到易小刀睡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已經睡著了。

宋曉藝長長地鬆了口氣,覺一陣睡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