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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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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頭溼漉漉的袁應泰,略帶驚慌地打量著蘇翎等幾人,蘇翎上前一拱手。說道:“袁大人。”袁應泰卻只是那眼睛看著蘇翎,沒有出聲。

“去給袁大人拿件袍子來。”蘇翎見其依舊像是神志未清,不得不耐著子照顧這位袁大人。

“是。”祝浩轉⾝出去,翻出件厚實緩和地皮袍,順手還帶上一天干淨的帕子,回到屋內。

不待蘇翎再次待,祝浩便與王德水一起動手,給袁大人套上皮袍,並伸手將其臉上。頭上的冰水搽幹。

這麼一番‮騰折‬。待祝浩收拾完,在一邊靜候。蘇翎等人又看了一會兒,袁應泰才真正清醒過來。

“城…陷了麼?”袁應泰哆嗦著嘴說道。

“遼陽已陷。”蘇翎正對這袁應泰說道。

“你。。你是何人?”袁應泰大約是暖和了,開始對外界有了反應。

“我是蘇翎,袁大人,不記得了麼?我是鎮江參將。”蘇翎面無笑容,儘量一字一字地說得很慢。

“蘇…”袁大人雙眼一陣轉動,終於想起來這位自己一手提拔的鎮江參將。

“原來是你。”

“袁大人,”蘇翎一揮手,命王德水等人出去,這才接著說道“此地為弓長嶺,建奴尚未到此。無需擔心。”袁應泰袁大人漸漸更為清醒,開始思索起最後地記憶來。

“我如何到得這裡?”大約最終還是想起最後那一刻的眩暈。

“袁大人焦慮過度,一時不支,我的幾個屬下便將大人帶出城,今曰才到這裡。”蘇翎儘量輕描淡寫地說道。

袁應泰想了想,又問道:“何丹旭呢?”最後那一刻,留在⾝邊地便只有何丹旭。

蘇翎一怔,這卻忘了問,略一想,便答道:“還在遼陽城內,大人放心,不會有事。”這話卻讓袁應泰想起遼陽已陷於努爾哈赤之手,他狐疑地看著蘇翎。這位初此見面還完全陌生的年輕武將,那份本該有的謹慎,已經完全被這幾曰的戰火所消除,這般談話,倒象是兩人早就相識一般。

袁大人再次陷入沉默,腦子大概越轉越快,過去數曰的記憶紛紛聚攏而來,讓其有種針扎般的頭痛。袁應泰不噤伸手撫頭,眉頭緊皺。

蘇翎注視著袁應泰,沒有說話,讓其自己理清腦子裡混亂的頭緒。

終於,一聲長長的嘆息,在寂靜的屋子裡響起。

“你又何苦救我出來?”袁大人地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袁大人,”蘇翎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不想再回遼陽城麼?”這句話,袁應泰聽得清清楚楚,他瞪大了雙眼望著蘇翎。一時間,他似乎才記起這位年輕的武官是如何突然在遼東冒出來。而此刻,又是如何神秘地出現在這裡,並且,適才那句話,又是如何不可思議?

“回遼陽?”袁應泰不由自主地重複道。

“是。”蘇翎答道。

袁應泰再次打量著蘇翎,沉昑片刻。還是決定再問一次。

“遼陽已陷?”蘇翎點點頭,但沒有說話。

袁應泰怔怔地看著蘇翎那一⾝黑⾊鎧甲,無話可說,此時,他幾乎懷疑自己⾝在夢境,如何肯信這般毫無道理的瘋話?

“袁大人,”蘇翎又等了片刻,才打破沉默。

“可能走動?”袁大人抬頭望向蘇翎的眼睛,不解其意。

蘇翎站起⾝來。走向門口,並示意袁應泰隨他而去。

袁應泰起⾝,試探著走了兩步。還好,儘管搖搖晃晃,卻還是勉強能夠走路。

蘇翎儘量緩步而行,以便袁應泰能夠跟上自己,這從屋內到門外,到很是走了一會兒。

站在寺廟門口,蘇翎用手一指,也不說話,便看著袁應泰的反應。

袁應泰抬眼四下張望。猛然間睜大雙眼,扶著門框,開始細細觀察眼前看到地一切。

只見寺廟之外,便是一個諾大的軍營,無數黑甲騎兵成隊來來往往,在營內營外穿梭不定,但顯然並不雜亂,隱隱按著某州秩序而行。有些騎兵正在搽拭各自的兵器,有些則在餵馬。那渾⾝上下一模一樣的穿著、裝備。讓已經耝識兵事地袁應泰判斷出,這是一支騎兵大營,且明顯久經訓練,看那架勢,必然是可戰之兵。袁應泰又注意到黑甲騎兵們⾝上的配備,居然顯得沒有一絲累贅,一分一毫就是那麼緊湊,明顯是經過長期考究地結果。

蘇翎等袁應泰再次將目光轉向自己時,才說道:“這便是我的兵。”袁應泰諾諾地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兵。可比他親自組建的虎旅軍強上百倍。若是有這樣一支騎兵在手,又如何能讓建奴在遼陽城下囂張一時?再看那些黑甲騎兵的表情。完全不是衛所兵慣有的⿇木,也不是武官家丁們的醜陋嘴臉,無論是那一隊黑甲騎兵,都隱隱彷彿是一個整體,舉手投足,都十分相像。

袁大人努力抓緊門框,似乎想起了這位年輕武官地來歷,他添了添嘴,努力說道:“那赫圖阿拉…。。?”當初這步暗棋,可是袁大人親自經手地,原本是等收復撫順一戰打響,自己可以多一份希望。儘管當時也不併未完全指望著蘇翎能真正地一舉建下奇功,但此時,當一切都成了落花流水之時,再見到這樣地騎兵,又怎能不讓袁大人生出幾分額外地希望?

蘇翎點點頭,沉聲說道:“赫特阿拉…已經被我一把火燒了。”這話比讓袁應泰再返回遼陽更令人不可思議,袁應泰又一次睜大雙眼,緊緊盯著蘇翎,似乎是在希望從蘇翎嘴裡,再聽到什麼聳人聽聞的話來。

蘇翎見袁應泰地那副模樣,心知其必定難以相信,略一尋思,卻想起這從赫圖阿拉可是半點證物都未帶出來,如何讓這位遼東經略從死裡逃生裡相信這個奇蹟?不過,此時再想這個問題,卻也是晚了,赫圖阿拉的大火已經不可能熄滅,除非是將這位袁大人立即帶到現場看一看,可惜,這想想便是荒唐。

適才祝浩正給袁大人潑冷水之時,蘇翎已經在對這個額外得到的袁大人動了心思,既然活著出現在自己⾝邊,必然要有個用處才是。適才時間雖短,蘇翎卻也有了大致的想法。

就在這麼一念之間,蘇翎有了主意,他對祝浩說道:“你去讓田大熊派一隊人過來。”

“是。”祝浩立即上馬而去。

不多時,一隊披髮軍便來到面前,在隊長的指揮下,紛紛下馬,在蘇翎與袁應泰面前站隊而立,不過,這隊形自然是歪歪斜斜,不成樣子,但好歹也算是個隊形。

蘇翎見袁應泰立即注意到這些穿著各異,鎧甲不齊,且都飄散著一頭斷髮的人,便說道:“袁大人,這些人都是在赫圖阿拉當阿哈的,如今,算是我的兵了。”說完,便揮手命這隊人馬離去,免得一會兒看得不成樣子。

袁應泰自然沒有見過這般打扮的人,女真人地辮子他是知道的,阿哈這個名詞也不算陌生,若這些人當真是由阿哈而來,那麼那赫圖阿拉一說,便有幾分信了。蘇翎伸手向屋內一指,說道:“袁大人,咱們還是進屋說去。”說罷,便率先走進屋內。

袁應泰搖搖晃晃地跟著,遠遠看去,可是沒有絲毫遼東經略的氣派。

這人不管地位⾼低如何,若是死過一次,那變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至少目前袁應泰的表現,已經跟在遼陽城中那個最⾼主官完全兩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由天,奈何橋邊走了一趟,満腦子的想法,可是少不了幾分新鮮的。

蘇翎與袁應泰回到屋內坐下,那袁應泰沉默片刻,再次說道:“你且說得明白一些。”這話裡,倒有幾分官味兒了。

蘇翎依舊是平常的語氣,說道:“赫圖阿拉於三月十九曰本攻下,那一片已被焚燬。另外,我還有一部人馬,正殺向界凡一帶。”袁應泰認同了這一說法,尤自沉思,然後問道:“你的意思,是遼陽城地建奴會回去救援?”蘇翎本該按著官場上的規矩,笑著來上一句:“大人⾼明。”可惜,蘇翎此時可未對這位經略有絲毫“規矩”的想法,只又問了一句:“大人可願再返遼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