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實話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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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楊薛蟬五點起,五點十分出家門。
前腳他剛關上房門,烏雲娜媽媽就開啟了大臥室的門。她恍如做夢,站在大臥室門口傻傻分不清。是有人出門了,還是她幻聽?
她走到客廳窗簾處,拉開半扇窗簾,外面黑悽悽。
12月底的海上,寒氣驟生,這種溼嘲,比純粹的冷更讓人抵禦無能。
烏雲娜⺟親縮著⾝體在客廳走一圈,在小臥室房門前聽一聽,在寂靜中又走回大臥室。頭燈溫柔的泛⻩燈光裡,烏雲娜睡得正香,漂亮的臉蛋枕在蓬鬆的枕頭上,烏黑的發,白潤的膚⾊,嬌豔的紅
。
烏雲娜⺟親痴痴地注視著女兒,心裡又満意又幸福。
她幫女兒掖掖被子,盤坐在頭,就這樣看著女兒睡。
--何美麗早就醒來。
按說她是豬屬,屬於第二天需要用食物的香味才能誘惑起
的主兒。可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其實在楊薛蟬起前就醒來。她甚至想攬著楊薛蟬的脖頸撒嬌讓他不要走。但她知道,她這麼做了,楊薛蟬會真的不走。於是,唯有硬生生地忍住,躺在
上一動不動裝酣睡。
楊薛蟬走後,她聽到了套房內的開門聲,腳步聲,甚至還有嘆息聲。腳步聲時遠時近,甚至呼昅聲有片刻就響在單薄的門板之外。
何美麗兩手緊緊抓住被子,嚇得花容失⾊。
會不會那⺟女破門而入,手持尖刀,像庖丁解牛一樣肢解了她?隨後察警大批趕到,那烏雲娜的⺟親束手就擒,供認不諱。在烏雲娜的⺟親被拷上手銬帶走的瞬間,詭異地回頭一笑,對著死去的何美麗的靈魂道:“你再也無法搶走我女兒的幸福了。”何美麗在溫暖的被窩裡打個冷顫,第一次後悔自己的逞強。
要不,還是聽楊薛蟬的,另外租房,花錢消災吧。
這樣苦苦捱到太陽光照亮了窗外,何美麗還是不敢出臥室門。
上午九點,楊薛蟬例行趁上廁所的時間給何美麗打早安電話。
“你還沒有吃早飯?小懶豬,快起吃早飯去!”楊薛蟬在電話裡催促她。
“我——”何美麗猶猶豫豫,把“我不敢”這仨字要說出口確實有點難為情。
“不要跟我說你不餓。你再不去吃,信不信我這就回家餵你吃?”
“你不要掛電話,我這就出去吃。”楊薛蟬錯誤地將何美麗的恐懼當作聽話,満意地笑了。
何美麗手持通話狀態的機手,勇敢地衝出房門。
客廳裡靜悄悄,餐桌上倒攏著幾個餐盤。
小情敵聽到動靜,從臥室裡露出頭,嬉笑宴宴地看著她,溫暖又明亮。
“真乖。等我晚上獎勵你。”楊薛蟬⾼⾼興興收線上班。
--出來就不便退回去了。何美麗呵呵尷尬一笑。
烏雲娜手指餐桌:“我媽媽早餐已經做好,有小焙子,有酸炒米,我幫姐姐盛碗酸
炒米吧。”
“不用。我自己來。你太客氣了。”
“姐姐要是心存謝,就回報我吧。”烏雲娜說得乾脆利落。何美麗心中一驚:這就攤牌了嗎?慌忙撇一眼大臥室。這種關鍵時刻,⺟親不出來撐
嗎?
然後,烏雲娜繼續歡快地說:“姐姐吃過早飯帶我們去看大海上吧。”
“這,這就是你說的回報?”
“是啊。姐姐以為妹妹會向你索要什麼?哥哥的愛嗎?那又不是你願意給,我就能得到的東西。”何美麗覺得才一早起來,自己的氣勢又被比下去了。
烏雲娜神秘兮兮湊近何美麗,庒低聲音道:“我一直勸媽媽,兒女姻緣不可強求。無奈她和嬸嬸姐妹情義深重,把娃娃親看得很真。”何美麗見她單純,有心探底:“你就不心動?”
“我當然心動。”烏雲娜脫口而出。
嘖嘖,果然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何美麗心生酸酸的妒忌。她也想當純真可愛的小姑娘,奈何純真可愛,不是想當就能當。
“可我心動於事無補呀。不,不僅於事無補,還雪上加霜。所以,我不能心動。我還要留著力氣,在兩位媽媽失望時安她們呢。”何美麗真的有些驚詫了。
從昨天到今天,烏雲娜還未曾被她發現絲毫的瑕疵,也沒有丁點的不對勁。烏雲娜就像無瑕璞玉,讓她也不由心中喜愛。
見她純真,何美麗不覺更進一步:“依你看,楊薛蟬會始終為我留在海上嗎?”烏雲娜盛酸粥的手一抖,臉上也是毫不掩飾的吃驚:“永遠留在海上?”何美麗點點頭。
得到確認,烏雲娜像遭受重大打擊,“咚”一聲,碗未放平就失了手,半碗酸稀湯漾了出來,順著桌沿滴到地上。
在大臥室聽到動靜的烏雲娜媽媽慌忙走出來,嘰裡咕嚕又說起家鄉話來。臉上關心的神⾊一覽無餘。想必是在問她女兒怎麼了。
烏雲娜勉強笑著搖頭搖,用家鄉話回了什麼。
但那⺟親明顯不信,看向何美麗的眼神幾多懷疑。明顯沒有昨曰和善了。
何美麗因此知道,烏雲娜就是她⺟親眼中的寶貝,勝過她自己生命的寶貝。
看著神⾊如此難受的烏雲娜,何美麗強迫自己硬起心腸。這是一場註定沒有雙贏的戰爭。在烏雲娜⺟親上前呵護烏雲娜的那一刻,何美麗無師自通:勝利與否,關鍵在於背後的力量。
這是一場楊薛蟬與一對父輩姐妹的戰爭。
如果需要自己上陣才能奪得勝利,這勝利不要也罷。她還是學學烏雲娜,不要弄得劍拔弩張才是。
因此,面對烏雲娜媽媽隱含埋怨的目光,何美麗鎮定一笑,虛偽關切道:“妹妹,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就是坐久了,忽然腿有些發⿇。”烏雲娜媽媽雖然講不好普通話,聽還是聽得懂的。見女兒也是這樣回何美麗,心中的疑慮瞬間少了,看何美麗的目光也重複平淡與疏離。
“姐姐說,吃過早飯帶我們去逛逛。”烏雲娜重新露出無憂的笑臉,她對著⺟親說。
她⺟親並沒有她期待的⾼興,反而手一擺,烏拉烏拉說了什麼。
何美麗微笑著注視這對⺟女。
天下媽媽都是一樣的。她猜那⺟親肯定是說她對逛逛看看不趣興。但如果烏雲娜堅持要出來,何美麗敢打保票,那⺟親必定不辭辛苦,也跟出來。
帶⺟女去哪兒呢?
何美麗邊吃早餐,邊淡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