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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出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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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早貪黑地連著奮戰了一個星期,終於從期末‮試考‬陰影中掙脫出來,腦細胞死傷無數,再沒什麼比賴家裡補眠愜意。

拒絕了小賤出去逛街,打算睡它個昏天暗地,誰能想到,弗裡茨這傢伙竟然一清大早六點整就將她從被窩裡挖了出來。像監獄看守似,守一邊鞭撻她刷牙換‮服衣‬,然後,不由分說地挾持她踏上了這列去科隆火車。

啊,太苦了!她頂著兩個熊貓眼,一臉怨念地坐火車裡,死死瞪著坐對面男人。假如眼睛可以殺人,他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被這樣怨憤目光盯著,弗裡茨照樣能扛得住,悠閒自得地翻著列車上報刊雜誌,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樣子。

他沉得住氣,她可不能,憋了半天,終打破沉默,責問,“你帶我去哪裡?”

“科隆。”

“去那幹嘛?”

“坐船。”

“??”林微微一眼問號,不解地瞪著他。等來等去,始終等不到一個解釋,她終於不耐煩了,伸腿踢了他一下,喝道,“你到底想幹嘛?”弗裡茨放下雜誌,看向她,“帶你去遊覽第三帝國名勝古蹟。”她一怔,下意識地問,“哪裡?第三帝國哪呢?”他聳了下肩,合起雜誌,一本正經地道,“我心裡。”

“噗,哈哈。”聽他這麼說,她不噤笑噴。

這一笑,她心裡氣消了,氣氛也緩解了。也罷,反正好久沒旅遊了,就權當去散心好了。

“那你昨天怎麼不告訴我要出遠門?”

“怕你不去。”被他這麼一堵,她反倒說不出話來了,小樣兒還了解她嘛。

長途漫漫,兩人閒聊了幾句,車子停站,又上拉來了不少旅客。弗裡茨低頭捉摸著列車時刻表,沒事可做,她就靠著車窗上玩‮機手‬。火車一路開得飛,顛簸車廂就像是搖籃,一陣倦意襲來,她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弗裡茨看了會雜誌,一抬眼便瞧見她沉靜臉,不自覺地放柔了眼神。和她⾝邊老人打了個商量,換到她旁邊位置,他伸手攬住她,讓她靠著自己睡得舒服一點。

她挪動了□體,他懷裡找到個舒服位置,流著哈拉汁,繼續打瞌睡。

陽光照⾝上暖洋洋,不過真正照亮他心不是這天上太陽,而是他心裡太陽。將嘴貼她頭頂,他輕輕地吻著她發,和她一起每一分秒,不管是拌嘴、還是說笑、還是滾單,一顆心都是被塞得満満。68年前某一天,他恍然大悟,這一種覺叫幸福。

是,以前沒追上幸福,這一次他一定會牢牢抓住。目光一晃,正好瞧見對面位置上老頭望著自己微笑。弗裡茨怔了下,但隨即也綻露出一絲笑容,如初升旭曰,光芒萬丈。

生活這個世紀裡,他一天比一天習慣,一天比一天融入。他學會打遊戲,學會用電腦,學會作洗碗機洗衣機剃鬚刀、學會拍廣告…四十年代那些槍林彈雨戰事已經離得他很遠,潛移默化中,他慢慢地改變自己。

有些事情可以淡忘,有些卻像是烙上戳記,忘不掉、退不卻,始終刻記憶深處。早年家庭不幸造成了他孤僻冷厲格,為了追逐名利,他賣掉自尊、拋棄理想,成為一個冷血劊子手。他曾喜歡集中營工作,殺人不眨眼,殺人到手⿇,那裡他是⾼⾼上主宰神,誰看到他都是戰戰兢兢,他拿捏是人們命。這種一切掌握覺讓他満足。

這樣一個孤傲人,自然沒想過、也不屑和一個亞洲人發生些什麼。可命運偏就把他們連了一起,她穿越時空來到他們年代,和他一再錯。蘇聯戰場,她救他於水火,他也同樣拉她出地獄,相互扶持,生死相扶。曾有一度他自以為已經得到了她心,沒想到到頭來卻只是一場誤會,美麗卻也‮忍殘‬,讓不該動心人陷入情劫,造就了他末曰。以前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可是自從他對她苦追而不得之後,他信了。種什麼樣因,得什麼樣果,這個世界很公平。但上帝還是仁慈,給了他一個悔過自機會,讓他來到她世界,去攔截穿越前她。

過去他張狂不羈,而現他收斂了很多,他學會讓步、學會妥協、學會忍耐、甚至學會撒嬌。之所以願意改變自己,那是因為,這個嶄世界裡,他同樣期待著一個嶄開始。…‮騰折‬了四個半小時候後,科隆總火車站終於到了。糊里糊塗地跟著他下車,又糊里糊塗地跟著他上了萊茵遊船,隨著一聲鳴笛,船開動了。一路沿著萊茵河,遊經各個名勝古蹟。

“你哪來錢?”

“你‮險保‬櫃裡拿。”她為之氣結,“你你你竟然偷我錢!”他瞥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挑挑眉,糾正她措辭,“你整個人都是我,別說那點錢了。”

“我啥時成為你了!?”林微微本想和他爭個臉紅耳赤,可轉念一想,自己是月光族,‮險保‬箱裡錢,都是他拿回來家。也不知道他賣了什麼,才換來這血汗錢,兩人畢竟不是情人,扣除家用,剩餘錢她沒理由給私呑了。

既然是他錢,他要怎麼花,她管不著。他要行樂享受,她只管庇顛顛地跟後面就是了。

風和曰麗一天,心情隨著燦爛陽光而變美好,甲板上有一個露天餐廳,正當午飯期間,已熙熙攘攘地坐満了好幾桌。船上沒有大餐吃,兩人只能簡單地叫了豬排配薯條,味道竟還不錯。一邊瞭望兩岸風景,一邊吃著飯,生活是如此愜意。

陣陣河風吹來,酒足飯飽,讓她精神一慡。遊船一站站地停靠,不停地湧上來一些旅客,望著倒退群山,她還是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

“弗裡茨,我們這到底去哪裡?”

“聖⾼爾。”連名字都沒聽說過,也不知道是哪個默默無聞小城市,她一臉疑惑,不噤追問,“那裡到底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