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作品是否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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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也朝我們笑了笑,嬌豔滴的櫻輕輕一彎。於是我就叫了聲“沈老師”半秒後又蹦出了個“好”她愣了下,很快櫻再次一彎,乃至停下腳步說:“你好,你們好。”
“吃了沒?”緊跟著她問。實在出乎意料,以至於得有個兩秒鐘我才應了聲:“還沒呢。”
“那就快吃飯去。”她笑得更燦爛了,眼瞼下浮起兩隻臥蠶,貝齒都亮晶晶的。
就我發愣的片刻,白⽑衣就再次邁動腳步,走了,緊接著,一箇中年男人便出現在我們面前,polo衫運動短褲網球鞋…總之就是你所悉的那種中年中產的經典休閒造型,真讓人不知說點什麼好,其實我早該看到他。
但不知為何現在才看到,於是此人就通過放慢腳步來提醒我們不要忍殘地忽略他,他甚至打量了我一眼,那冷不丁的眼神分外悉。
“走唄,”陳瑤一本書扇過來“笑得還真是甜啊。”我只好走,邊笑邊走。不想中年男人叫住了我…或者我們,他說:“哎。”我們就回過了頭。
男人個頭還行,一米七五靠上,有點壯,啤酒肚不能說小吧,但也算不上大。於是他兩手褲兜裡了肚子…這下條紋肚皮壯觀了些許:“幹什麼的?”我搞不懂這話什麼意思,事實上,我有點發懵。
陳瑤也好不到哪兒去,她也沒吭聲。
“她是你老師?”這應該是個疑問句,但並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
“哦。”我說。
“沒事兒。”這貨揚揚國字臉,用一隻戴著腕錶的手抹了抹飽満的額頭,⾼的鷹鉤鼻和平頭端頂的美人角很是惹眼。
“沒事兒了。”他抬頭望望懸鈴木樹冠,衝我們擺擺手,轉⾝離去。整個過程中沈老師都沒回頭。
甚至連款款玉步都沒有任何停頓。所以如你所料,小平頭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神經病。”陳瑤評價道,她說得太對了。有句老話叫忙裡偷閒得幾回。這複習越是到了最後關頭,大家反倒越是放鬆,連傍晚打球都成了慣例。
不光我們,全校生學都這副德行,乃至每天下午四點鐘以後籃球場就會人満為患。這勁頭實在有點躁狂症的意思,只是平陽大店酒一別,我等再沒見過十五號。該老鄉對籃球的熱情似乎在那場八分之一決賽裡被耗了個精光。
關於此,楊剛推測,沒準陳晨對籃球的熱愛就是那泡噴湧而出的鼻血。有些道理。李俊奇倒是偶爾會跑去東場踢球,一⾝國米,驢一樣奮興。
每次他都要站在草坪上,隔著鐵柵欄,仰起脖子衝我們一聲長鳴。決賽後的週五傍晚,他甚至翻過柵欄,來到親切的紅藍塑膠球場上,同我們敘了敘籃球情誼。
他先是祝賀我等奪得了亞軍,又憤憤不平地表示體育系那幫哥們兒也就仗著⾝體壯“真要論技術,他們可不行”興許也有些道理,至少聽起來很悅耳。極其自然而又匪夷所思地,我問他:“這幾天咋不見陳晨?”
“熬夜看球唄,”李俊奇不假思索地說“這會兒大概就在吃飯,今晚可是半決賽啊,希臘對捷克。”他指的是歐洲盃。
我真沒想到十五號愛好如此廣泛,於是就叫了一聲:“靠。”李俊奇抹抹汗,大喉結動了動,似要說點什麼,卻也只是吐了個“靠”出來,上週曰傍晚。
在平陽大廈正門口,浴沐著熱燥而舒慡的陽光時,李俊奇也是這麼說的。因為陳瑤決定回學校,什麼星巴克、德川家啦,她毫無趣興。
“一體式vip卡啊,”老鄉強調“不吃白不吃。”他真的很熱情。
但陳瑤還是堅決地搖了頭搖,臉⾊都有點慘白。
“⾝體不太舒服,”我衝大女眨了眨眼,又轉向李俊奇“改天吧。”
“走唄。”大女笑笑,一把撈住了她的男朋友。
於是後者就嘆了口氣。這回可沒有什麼捷豹什麼皇傢什麼加長版了,東家的安排實在有待改進,興許他真的喝蒙了呢,當然,我和陳瑤更願意在鳥語花香裡走一走。
彎彎繞繞地,在央中公園裡地奔了幾里地後,我們搭上了一輛開往學校的公車,這會兒陳瑤臉⾊好多了。
“胃不疼了?”我笑著捏了捏她的手。陳瑤白我一眼,只是切了一聲。
那個傍晚車廂空曠,陽光鮮活,空氣裡灌満了綠⾊的風,一種說不出的定安令我昏昏睡。恍惚中不斷有人上下車,等我再睜開眼,⾝邊已擠満了人⾁。
“你可真能睡。”陳瑤搗搗我。片刻後。她問李俊奇啥來頭。我便如實相告。
“看不出來啊,”她說“人還和藹的麼。”我表示贊同。
“那個什麼陳晨呢?”她又問。
“平陽市長市的侄子,”我昅昅鼻子“他爹是平海文體局的。”搞不好為什麼,我真不願意談起這個人。陳瑤大概也一樣,她輕嘆口氣,捏捏我的手,便把頭撇向了窗外。
很快,她又扭過臉來:“一會兒吃點啥呢?”一九一二年,南孫班成立於天津,領班孫鳳鳴,主演孫鳳令。
這是第一支招收和培養女演員的評劇班社,後來的一些著名女演員,像白玉霜、花蓮舫、李金順等都出⾝於此。二十年代,因國內形勢風起雲湧,南孫班只得北上東北,在鐵路沿線的經濟發達地區活動。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後,很多班社南下,南孫班也不例外,光在平海就小憩了兩年,之後的歷史眾所周知,南孫班重返天津衛,改名歧山劇社。幾年後,白玉霜使歧山劇社名揚天下。
少有人知的是,三當家孫鳳濟和部分臺班子在平海紮了,當劉派、愛派和白派欣欣向榮之時,小城裡也湧現出了一批像花嶽翎、莜蘭花、莜蓉花等優秀女演員。莜金燕便師從花嶽翎,其“音域寬、音質純,共鳴好,嗓音甜”
“在唱腔上又昅收了京、豫等劇種的營養”兼容幷蓄,剛柔相濟,與瀋陽的花淑蘭並稱成為“南北花腔”這就是南花派的由來。
“我的外祖父⺟,”⺟親寫道“就是南花派的一員。”此即上週曰的“評劇往事”我自然是喜歡得不得了,老實說,要不是涉及曾祖父⺟,還真有點民國白話小說的味道。這個專欄也不知多少人會看。我是九點多吃完飯才溜達到報亭拿的平海晚報。
在此之前,應陳瑤要求,我們把大波哥幾個喊出來一起吃了個飯。雷打不動,依舊是驢⾁火鍋。這種事毫無辦法…當陳瑤問“一會兒吃點啥呢”驢⾁火鍋多半跑不了。味道不錯。
就是黨參、枸杞補料太多,看著就上火。難得地,在威利誘下我又斷斷續續地喝了兩瓶啤酒。當大波叫嚷著再來時,哥們兒真頂不住了,正是此時,⺟親來了電話,我瞄了眼時間,八點四十左右。
“正吃飯呢,這麼吵。”她說。
“是啊。”我走出門外,站到了鎮府政對面的馬路牙子上。路燈昏⻩,像甩在夜⾊中的一團陳年漿糊。
“複習得咋樣啦?”
“還行吧,我覺得還行。”
“行不行得看結果,”⺟親輕嘆口氣“反正有你賀老師盯著,你也瞞不了我。”我還真沒料到這茬,不由也嘆了口氣。⺟親卻置若罔聞,她說:“你在呢,跟你說兩句?”本沒容我反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她說:“正吃飯呢?”
“哦。”
“吃飯好,”說“沒喝酒吧?”
“沒。”
“可別跟你爸一樣,”
“我爸咋了?我爸呢?”
“沙發上躺著呢,”說“你小舅剛把他送回來,恨死個人,我說啊,還送啥送,讓他躺那小茅屋裡,誰也別管他!”的義憤填膺你可以想象。
我甚至聽到了父親的哼聲,進而眼前就浮現出在沙發上兀自攤開的油亮肚皮,其實父親酒品還行,從沒鬧過事(也不知是不是⺟親的緣故),這年齡上來了,更是倒頭便睡。
“誰也別管他!”又說“管他幹啥!”正當我不知說點什麼好時,⺟親接過了電話:“聽見了吧?你也好好複習,沒幾天了。”雖然“沒幾天了”為了錄音的事,我和大波還是往師大跑了一趟。現在要不談攏,等人放假了,更沒戲。
依舊是livehouse老闆介紹的人…音樂系的一個生學,卷⽑黑框眼鏡,瘦得可憐,這賣相比起大波來要差得遠啦,他叔叔在師大音樂系管器材,當然也包括錄音室。
如果支付一定報酬的話(比如五千),眼前的胖子表示還是可以接受的“這也符合有償利用的原則”
“問題是,”他吐了口痰“你們的作品是否健康,符不符合教育部對大生學思想教育的引導,有沒有一些反動⻩⾊消極下流的東西,這,出了事兒是要擔責的,我得把把關。”雖然此人頭舌短,說起話來有種唾沫在口腔裡拼命奔逃的覺,我和大波商量後還是決定提一些歌詞供他“把把關”這下胖子的臉⾊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