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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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軍校正式生不但免學雜費,每個月還有津貼。於是直頭搖,說她舿疼,讓我給扶起來,這次坐到了餐桌邊。槐花擇了一小盆,籮筐裡尚餘一多半。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愛吃蒸菜…這玩意兒你要不擱點蒜,怎麼搞都像驢飼料,當然,擱了蒜更像驢飼料。白我一眼:“又不是給你做的,敢偷吃讓我瞅著再說!”我笑笑,問還擇不。捶捶就開口了。
她說:“老大的學費咱暫且不談(不要笑,原話如此),這宏峰上中一拿的贊助費可不是一筆小數,差一分三千吶!
像他的分數沒個幾萬塊能下來?你整年在外頭,不知道,人家都說啊,現在中一可不比你們那會兒嘍,跟三中、五中也差不了多少,班裡一多半都是拿錢上的!我看,還不如你媽的二老中。”平海縣最好的⾼中確實是二中,不然⺟親也不會分到那兒。
但區改設市後,老中一跟四中合併,從城隍廟搬到了新行政區,集合優勢資源,硬是搞出了個省示範⾼中。可以說哪怕中一再墮落,只要政策利好在,其他普⾼也只能望其項背。所以很遺憾,對所言,我實在不敢苟同。
“你還不信?跟你說啊,鼕鼕跟宏峰可是同學,一個班的!你姨家宏峰學習還不如鼕鼕!”我只好問鼕鼕誰啊。
“你秀琴老姨家那個唄,長得俊又講禮貌,就是學習上欠股勁兒。秀琴就說啊,在中一也是瞎混,不如送到二中去呢!”又是牛秀琴。不得不說,幾個月不見,的戰鬥力大為精進。為防止她老躥到桌上去,我只好點頭表示認同。卻有點意猶未盡。
她拍拍腿大,揮揮手,繼續唱道:“這敏敏也是,啊,機遇不行,啊,當年歡天喜地,啊,今遇轉業難題,啊,苦的還不是鳳棠!”我無話可說,只能默默把淘菜盆和籮筐擱到了餐桌上。緊隨去年十月的二十萬大裁軍,全軍文藝團體也於年初進行了整編。除總政直屬文藝團體和各區軍、軍種文工團外,其他表演團體一律予以解散。很不幸,表姐即在此列。
而我幾乎已忘記她的模樣。上次見她還是在九九年冬天,印象中很瘦,除了披⿇帶孝,跟此前那個蒼白的⾼中女孩沒什麼分別。臨走。
她還到過家裡一趟,給我捎了兩袋疆新葡萄乾,這一度令我十分困惑。因為她當兵在瀋陽,求學在京北,為什麼要帶疆新特產呢。我為此而失眠。姥姥辦事,她“脫不開⾝”
…
這也正常,畢竟親死時她都沒能回來。
倒是聽說前年秋天表姐回家探過一次親,但我在平陽,自然也沒見著。
“還擇不?”我面向,義無反顧地強調。
“擇啊,這才多少,不夠你爸一嘴吃哩。”那就擇唄。
我在椅子上坐下,力求多快好省。泛著口水的悅愉氛圍迅速散去,一時周遭靜得過分,然後門鈴就響了。毫無徵兆,以至於讓人憂傷。甚至打了個哆嗦。你知道。
她在擔心自己奔放的唱腔是否被人聽了去,而同樣如你所料,來人正是老趙家媳婦。立馬繃緊臉,跟她客套了好一會兒。這之後我就被借了去。
因為⾝前這位不知何時膨脹起來的⾁彈像所有的家庭主婦那樣,總在為一些事情煩惱。眼下的這件事是:如何用萬能充給機手鋰電池充電。這個問題可搞不懂。走到電梯口,蔣嬸並沒有停下腳步。
而是徑直開進了樓道。我愣了下,她便扭過臉來:“走樓梯啊。”那就走樓梯。
“鍛鍊⾝體呀。”她一步一回頭,上的軟⾁褶像秋田裡新翻的壟“就兩層也要坐電梯,你說你們年輕人現在能懶成啥樣?!”我說:“啊?”非常抱歉,我之所以說“啊”是因為注意力被眼前聒噪不已的⾼跟鞋昅引了去。
它的鞋跟又細又⾼,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我是說如果…屹立其上的⾁彈失去平衡,我是否該明智地閃避,以免遭到誤傷?
“啊啥啊,張老師不在家?”
“不在,有演出。”
“就說嘛,大忙人一個!哎,張老師現在很火啊,見天上電視,都成咱們平海名人啦。”我沒說話…當然,沒準也哼了一聲,反正此刻木質扶手咚咚作響。我覺得這種聲音跟魚貫而入的陽光分外貼切。
“嬸求你個事兒。”她停下來,轉過⾝,像等著我上去。光線垂暮,搞得她脖子上的項鍊血跡斑斑,宛若掛了條雞腸。於是我也停了下來。我繼續敲著扶手。我到嗓子眼直髮庠。
“哪天得請你管張老師要個簽名兒,”好半會兒她才紅霞満面地開了口。
與此同時哈哈大笑…如同被回聲驅使,肥碩的子在空洞的樓道里劇烈地顫抖“說不定以後就值錢了呢!”這玩笑庸俗,卻不好笑,事實上,我從未見過如此庸俗而乏味的玩笑。所以我也満面通紅地問:“我大剛叔呢,不在家?”
“甭提他,死逑算了!”條件反般,蔣嬸⾝子一扭。這下腳步快多了。
老趙家客廳正中擺著尊觀音像。如果你拉開觀音像下的櫃門,會赫然發現老趙和他的大老婆,他們會在黑白照片裡衝你翻白眼,當然,你費盡心機也別想找到何仙姑…既然她是二剛媽。
就應該由二剛來貢,無奈二剛死了,那隻好沒人貢了。這種事毫無辦法,值得一提的是,何仙姑是搬遷後死掉的第一個人。如果願意,你也可以叫她御家花園發喪第一人。當年靈棚就搭在物業左側的道甬上,還放了三天電影。為此大夥整個夏天都悶悶不樂,倒不是死者太有精神染力。
而是覺得晦氣。以上就是蔣嬸進臥室時我所想到的,原本我的思考可以更深入,可惜女主人已經走了出來,與之前相比,她有了些許變化。具體是哪些我說不好,但起碼方便麵頭披到了肩上。客氣了下,她就把機手遞了過來。
然後是萬能充。我只好請她不要急,好歹等我把電池摳出來,遞還機手時她在我手上碰了一下。
接過萬能充時又是一下,等我把電池和萬能充的混合物遞過去時…事實上我拿不準是代為揷上,還是由她親自動手…她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真的是“攥住”簡直像把火鉗,搞得我一時動彈不得。
這火鉗肥厚耝糙,但小巧…幾乎所有五短⾝材的人都有這麼一副小巧的手…其上丹蔻點點,直灼人眼睛。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她耝重的息,它們毫不客氣地噴在我胳膊上。我只好瞥了她一眼,那張端正而略顯呆板的臉此刻燃著一團火,令我目瞪口呆。它的主人卻不看我。
而是任由渙散的目光擦著肩膀落在我⾝後的某個地方,她渾⾝都在發抖,她張張嘴,除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出來,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咧嘴笑了笑。我琢磨著要不要說聲“靠”但還是蔣嬸先開口了。
她一頭撲過來,將我死死抱住,說:“小x去他二姨家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如同膨脹起來的⾁體,這些話又衝又熱,彈在我的絲背心上,連口都隱隱發⿇。於是我便捧住了她的⾁庇股。
我在想這個一年到頭酷愛運動的人怎麼會越來越胖。***搬到東院以前,蔣嬸很少到我家串門,畢竟⺟親和村婦們沒什麼共同語言,當然,這並不是說⺟親不好相處,事實上恰恰相反。
她在村民中有威望和人緣。一個表現就是,村裡請長途車託運的物件,偶爾會就近放在學校傳達室,由⺟親代捎回來。這些物件多數情況下是服衣,有時則是土特產、書本和化妝品。
甚至也不乏件證、病例單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記得九九年慶國節後不久…其時長者的蛤音猶在耳畔,⺟親從學校帶回一個大包裹。據說是幾個村婦託人在平陽買的什麼內衣。
那兩天秋雨綿綿,不時有人到家裡來取服衣。條件允許的話,她們還要親自試一番才會心満意足。
有個晚上我和⺟親在堂屋看電視,蔣嬸夥同另一名村婦走了進來。一陣寒暄後,她們便拎出服衣,在燈光下仔細揣摩起來,老實說,婦女們在電視機前喋喋不休又錙銖必較的樣子實在令人厭惡。於是我索躺沙發上,矇頭裹了條毯子。
眼前一抹黑,聽覺卻越發敏銳。細碎的腳步聲,窸窣的服衣擦摩聲,咳嗽聲,說話聲,笑聲,我甚至能想象口水從她們嘴裡噴而出,在燈光下絢麗地綻放開來。
這讓我越發氣悶,只好翻⾝側頭露了條縫。不想堂屋正中的布簾沒拉嚴實(其實從沒拉嚴實過,沒有必要),堪堪垂在耳邊。
如你所料,透過兩指寬的縫隙,一個肥碩的⾁庇股映入我的眼簾。它被一條大紅棉布褲衩包裹著,浸泡在顫巍巍的燈光下,各種紋路、壑溝和光影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