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母親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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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料到,在我們幾乎要放棄的情況下,2月4號,也就是臘月26那天,檢察機關毫無徵兆地同意了取保候審。這實在太過意外,連師父都一個勁地在電話那頭“啊呀”個不停,跟犯了牙疼似的。
到二看接人是和父親一塊去的,在大門外足足等了仨鐘頭。⺟親還是那⾝黑⾊長羽絨,頭髮披散著,拎了個帆布揹包,整個人無疑瘦了一圈兒。見了我們,她眼圈通紅,嘴揚了揚,到底是沒能笑出來,我主動讓出副駕駛位,坐到了後面,這麼做什麼意思我也搞不懂。
等車開動才忽覺一陣害臊。⺟親卻沒幾句話,問了問姥爺和後,就愈加沉默了,她始終倚著靠背直視前方,我只能從後視鏡裡捕捉到一大片黑⾊滌綸。
原本計劃是先到老南街吃個飯,結果⺟親想直接回家,父親難得地說了句俏皮話也沒能把她逗樂,車廂裡的空氣反而越發凝固了。
我鼻子裡直髮庠,奇怪的是,許久都沒能醞釀出一個噴嚏。路過北二環涵洞時,⺟親隱隱垂下了頭,⾝子似在輕輕發抖,兩分鐘後,隨著光明撲面而來,她猛地抬起了頭,就那一瞬間,一隻婆娑的眸子通過後視鏡掠入眼簾。
儘管早有預料,我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父親清了半天嗓子,才哼起了歌,似乎打有記憶開始。
他就只會唱兩首歌,一首是“亞洲雄風”另一首就是:星星還是那顆星星喲,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山也還是那座山喲,梁也還是那道梁…我不知道這個五音不全的人為什麼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只能撇臉盯著窗外,一時脖子都梗得發疼。
年28,我又去了一趟平陽,畢竟寢室裡還扔著幾把琴。還有那個包裹,倉促離開時,它就擱在腳,僅靠被子遮掩著,這兩天連那些蔵在書架裡的光盤都能讓我沒由來地一陣憂心忡忡。⺟親並未解除危險,我卻不可思議地鬆弛下來。
郵件裡是什麼我不清楚,沒打開,更沒掰斷…不是不想,可能是沒那個能力吧,好歹十來公分厚。
那個下午我又撥過一次廣東號,提示對方已關機後,便再沒嘗試。因為封校,好說歹說門衛才放行,本想把包裹擱壁櫃裡,轉念還是塞進了揹包,那幾個光盤也一樣。
拎著大包小包,我進了院辦大樓,輾轉找到值班老師,開了傳達室的門,結果並沒有我的郵件,或許真的是想多了。給老賀捎了點特產…甚至讓我帶些臘八蒜,當然沒門。
原本給師父也準備了一份,但他人在海上。賀芳問起⺟親的狀況,我說好,她說好就行,電話裡也見不著,早想看看她,這不年關,太忙。
她這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姑且理解為客套吧。老賀囑咐我放心,說能取保就是好徵兆,但誰都知道,她自己也沒什麼把握。
幾句話下來,氣氛無端沉重起來,正是這時,李闕如突然殺了出來,老實說,嚇我一跳,他說⺟親吉人自有天相,讓我就不要瞎心了,原來這也會說人話。
他調侃我精神不錯,又問假期準備上哪兒玩。我只能“靠”了一聲。老賀的兒子一⾝大紅⾊睡袍,簡直跟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豐腴的外部輪廓總能像昅鐵石般牢牢地揪走我的目光。快晌午,老賀要留我吃飯,我說手頭有事,老實說,要不是大波等著,我真想坐下來嚐嚐。臨走。
她問我研究生筆試昨樣,支吾半晌,我說還行,其實元旦後歸校那幾天在院辦走廊上碰到過一次老賀,我以為她會提及考研進而把我批判一番,結果並沒有。
至於李闕如,老早我就問過他媽,她說不考,人家沒那個趣興。想想也是,既然能從加拿大塞進x大,保個研究生本不是個事兒,只能理解為這位大哥真沒趣興吧。留了把木吉他,餘下兩把琴都存到了大波那兒。
那把斑鳩琴總共也沒玩過幾次,陳瑤出事後更是鎖在箱子裡,再也沒拿出來過。大波說我要遲來一分鐘。
他就回老家了。這就有些扯淡了,屋子裡明顯能嗅到一股女氣息,這會兒要是竄上二樓保不準會有些什麼意外收穫,當然,為表謝,還是要請他老吃飯。
然而整個大學城市場都冷冷清清,大學苑的門面也都集中在小區西門,數量更是極其有限,我問他這幾天都咋吃飯了,他遙遙一指,說市區啊。
於是我們就上市區吃飯。這天天氣不錯,難得連絲風都沒有,彷彿連平陽的對流層都暫時停止了運動,經過大學城三角區時,東一號蛋糕店外的凳子上赫然坐著一個人。沒錯,就是梁致遠曾經坐過的那個地方…我說不好為什麼會想起他來。
此人翹著二郎腿,背靠桌沿,慢條斯理地菗著煙,打扮還休閒,耐克絨帽,藍⾊短羽絨,三葉草運動褲,腳上應該是雙登山鞋吧,我也拿不準。
換作平時我可能本不會注意到他,可這會兒,我懷疑整個大學城市場就我們仨人,在我們看他的時候,他也打量著我們,完了叼上煙,騰出手來整理了一下絨帽。
那個著名的對勾被挪到了腦門正上方。帽子下是黑乎乎的小平頭…跟地上皺巴巴的影子一樣黑,大碩的美人尖分外突出,就這一瞬間,我才算想起在哪兒見過他了。
此時此刻大學城裡空空蕩蕩,陽光在錯落的腳步聲裡顯得蓬鬆而肥胖,積雪恰如其分地點綴在所有陰暗的角落,以便使冬天看起來更加骯髒。大波“”了一聲,我笑笑問咋了,他沒說話,我也只好“”了一聲。
“人!”他說。到家時將近五點,不想怎麼也敲不開門。給座機打了個電話,只是響,沒人接,猶豫了下,我撥通了父親的機手,好一陣他才接,氣吁吁的,搞得我一時不知說點什麼好,他問我是不是回來了,我“嗯”了聲,他說在民人醫院,家裡沒人。
可能周遭鬧哄哄的,說這話時他扯著嗓子,如同正在被誰毆打。後續流程:1、安公說檢察院那邊發現重要證據,再次來拘捕⺟親,拖著⺟親不讓走,最後⺟親還是被帶走,昏厥。2、出院回家後,精神一直不好。
3、我沒心思念書,去留拘所探望⺟親,告知⺟親我沒有考研,⺟親讓我無論如何要拿到法學學位證書,否則不見我。4、林林看最後一個包裹裡的各種錄像(穿揷)。5、寒假過後,我回到平陽。
見到沈豔茹,沈豔茹說她真正喜歡的是⺟親,或者說對有藝術細胞的男女都有好。讓我找師父當律師,費用她來出。
(後來知道沈豔茹和梁致遠有關聯)6、沈豔茹揭露了許多內幕,梁和沈獲取許多錄像,主要是平陽大廈的,也刪除了一些,這也是梁志遠在建宇出事後,能全⾝而退的本錢。7、她說⺟親是no。
1,不是頭牌的意思,頭牌還能點,但⺟親是陳晨的噤臠,老重德為此還訓過陳建業。要不是陳家勢力大,⺟親早就被其他人染指了。8、沈豔茹對李俊奇奷鳳蘭,當時奮興的,甚至在旁邊錄像,但是後來後悔,覺褻瀆了女神。
而且反李俊奇聯合陳晨欺騙我,事後故意接近我的那種得意與心理態變。9、在⺟親的事情上,老賀、陸敏什麼忙都沒幫。師父比較靠譜,傾盡全力辯護。3月份,⺟親被平海中院以洗錢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罰款三萬。
⺟親和陳建軍、周麗雲、牛秀琴等一起出庭受審,在庭審上看到⺟親憔悴,穿著土裡土氣的⻩馬甲,站在最邊上,心裡不是滋味。上訴省⾼,維持原判。10、張鳳棠來了,酸溜溜的話,舅舅舅媽倒是一直在幫忙。
村裡人開始覬覦父親的養豬場,父親拼死保護,有人慫恿剛出獄的趙大剛,將父親打成腦震盪。
11、父親變得時而清醒,時而暴躁,提著木巡邏12、我畢業拿到學位證書,也沒想去師父的律所,老賀想給我找工作也被我拒絕了,我回到平海。13、憂憤中去世,我申請⺟親離監探親,被拒絕。
14、正一團亂⿇中,沈豔茹從平陽趕來,幫我處理後事,並聯系某員官,村民們這才收斂,不敢再起搶奪養殖場的心思。這個員官當初是梁沈幫他刪除錄像之一。
15、李俊奇回平海找沈豔茹,沈豔茹去見他,表示決裂,李俊奇要用強,被我一頓暴打。離開時,沈豔茹說他江郎才盡了。
16、沈豔茹說我的藝術細胞不夠,就是個俗人,但是喜歡⺟親,因此愛屋及烏,勉強可以作為⾁體安的炮友。17、沈豔茹賣了平陽房子,加積蓄投資三百萬入股(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梁志遠的錢),和我一起經營養殖場,並通過關係找來款貸堅持做大,走規模化道路。
18、我探望⺟親,⺟親知道了父親的事,擔心我撐不住,我說只要有你在,我的世界裡就有光,不怕一切艱難。過去林林說不出這麼⾁⿇的話,為了勵⺟親,也為了勵自己。這是⺟子二人在困苦黑暗中,反而掙脫世俗束縛的轉變。
19、趙大剛又出事了,酒醉賭場砍死人。蔣嬸跟他離了。20、蔣嬸到我家,我尷尬的。
但還是收留了她,讓她照顧父親,因為父親有時候生活無法自理了,我忙著養殖場的事,家裡也照顧不來。21、⺟親出獄是我和沈豔茹去接的,跨火盆,問蔣嬸在咱家是咋回事,我告訴她情況,⺟親默然。
22、⺟親不想呆平海,也去養豬場一起做事,挑水(當初是夢境,這回是實真),沈豔茹雙眼發光,說⺟親就是行走的藝術,⾝上匯聚了華中女鍾靈毓秀之美,美麗、善良、勤勞、堅強,負重前行,還有一些榮耀。
我說就沒有缺點了?沈豔茹瞪了我一眼,說缺點就是嫁錯了人,生了個壞崽。23、國家關停“低小散”養豬場,豬⾁價格開始一路上漲。
24、沈豔茹讓我找機會告訴⺟親實情,當初她給我房卡的事,否則老覺得心懷愧疚。25、我跟⺟親說了這事,並開玩笑說想娶沈豔茹,⺟親說,好啊,進門讓她知道一個婆婆是怎麼整殘媳婦的。⺟親問我陳瑤的情況,我說杳無音訊。
26、我跟⺟親故意提到張鳳棠和陸宏峰的事,並說當初陸宏峰怎麼在辦公室看到她體下?⺟親回想了一下,說沒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