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燈光驟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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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擔心電影裡那些嫁禍橋段會落到自己⾝上,我知道這麼想有點腦洞大開,但這個念頭還真就堂而皇之地冒了出來。
除了一個貌似功能房的小房間外,整個電梯間右前側區域只有倆客房,1109和1110。左上方的天花板一角有個攝像頭,沒有任何指示燈能證明它尚在工作。
但我還是走過去,微笑著衝它揮了揮手。是的,我可真是個二。完了轉⾝,徑直來到1109門口,打褲兜裡掏出房卡時,它已被捏出一手汗。
很快,咔嗒一聲,門就開了…無論如何,反應過於靈敏了。進去之前,我回望了走廊一眼,它⻩橙橙、⽑茸茸的,像一截動的大腸。
沒由來地,我突然就覺得適才的表現不夠體面,乃至愈加躡手躡腳起來,跟外面比,室內更是靜悄悄的,而且一片昏暗,也就打正前方的窗簾縫隙裡刺入一抹手掌寬的陽光,明亮又短促。
好半晌,我才適應這片朦朧,開始小心挪動腳步。眼下空間有個五六十平,零零落落地擺著些桌椅沙發,右手側是條兩人寬的過道,裡面倒是亮堂堂的。側耳傾聽好一會兒,我向裡緩緩進發,得承認,心裡跳得厲害,當然。
事實證明過於謹慎毫無必要,臥室裡也沒人,陽光透過玻璃牆體洪水般傾瀉而入,浴沐其中時我覺得這裡的溫度都快趕上夏天了。
往陽臺上瞄了幾眼,我回到玄關,關上了門,略一猶豫,到底是沒揷上房卡。玄關扔著雙灰⾊棉拖,左側是一個斜切著的衣帽間,推拉門,透過玻璃隱隱能看到裡面掛著幾件服衣,右側是個小型衛生間,門口靠牆立著張半人⾼的黑⾊長几,上面放著個青瓷花瓶。
客廳距玄關有個四五米,正中是套米⾊皮沙發配黑⾊圓幾,對面牆上掛著臺晶電視,不是四十寸就是四十二寸,不怕你笑話,我只在商場見過這麼大的。會客桌在沙發左側,圍著五六把椅子,對角線方向應該是架鋼琴,頭一次知道還有店酒提供鋼琴的。
值得一提的是,倆單人沙發背後是個壁爐,就目前的室溫而言,這無疑是個浮誇到累贅的設計了。過道長五六米,兩面牆上各有扇玻璃門,左手側顯然是酒櫃,另一側大概就是冰箱了,只是我納悶斷了電它該如何工作。
臥室最裡是一整面壁櫃,靠側牆擺著張梳妝檯,雖然知道不應該,我還是湊上去嗅了嗅。小圓桌正對過道,圍了三把木椅。
正中立著半瓶紅酒,至於是波爾多、艮第抑或其他的什麼,我就說不好了,倒是一旁的瓶裝牛確定無疑產自平陽本地。
大拾掇得整整齊齊,幾乎看不出有人睡過的痕跡,這就使得擱在被子上的銀白⾊筆記本電腦愈加醒目,我想打開看看來著,但也就想想作罷。
尾凳是深紅⾊的,蜷曲得像一截強行攤開的山楂卷,上面是幾件疊好的內衣和一個紮起來的電腦充電器。
索尼晶電視的右下方擺了張桌子,應該是書桌,起碼散亂地扔著幾本書,再往下的軟椅上躺著一個半拉開的雙肩包,羞答答地露出一臺thinkpad。
再往外便是陽光,兩張米⾊長榻夾著個方形小几,對面整了架光禿禿的飛鏢靶子,要是有飛鏢的話,沒準我會考慮兩發。和客廳一樣,臥室也立著幾株闊葉植物,具體是啥玩意兒我真不清楚。
另外不同於前者的黑白主題,後者總體是屎⻩⾊的,如果忽略掉牆上的幾副水彩畫和那臺晶電視的話。
最外側是兩扇玻璃門,一扇通往陽臺,另一扇通往浴室和衛生間,進去瞅了瞅,裡面倒也沒啥駭人聽聞的玩意,藉著天光,我即興撒了泡尿。陽臺連接客廳,只是不知為何。
那扇玻璃門怎麼也打不開,或許這麼說稍顯誇張,畢竟我也就隨手推了兩把。十一樓按理說並不⾼,陽光和風卻無端烈猛了許多,大半個沉香湖在呼呼作響中盡收眼底,包括傻兮兮的水上樂園和湖西的⾼爾夫球場,我甚至覺得平河大堤在水天接的盡頭都依稀可見。
陽臺上有幾把躺椅和長凳,但我並沒有坐下,說不好為什麼,我始終認為這裡的東西儘量不要碰。
如你所見,房間裡乾乾淨淨、暖暖和和,沒有赤⾝裸體的女人,更沒有嫁禍於我的屍首,事實上,除了我,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就這麼兜兜轉轉好半響,我越發搞不懂到此地的目的何在了,琢磨著要不要給廣東號打個電話,機手掏出來,到底是又塞了回去。
那臺thinkpad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今年剛發佈的tp42p,得有個兩萬出頭。桌上的書雜,英漢大辭典、英語口語、北大編的“美學概論”以及一個禿頂國美白人講攝影的書。
此外都是些漫畫,什麼“獵人x獵人”眼花繚亂的,我也沒細看,難得的是其間還夾著兩本小說“亮劍”和“月亮和六便士”我驚訝於這貨竟也看⽑姆。沒錯,這貨。
頭几上除了機手充電器、一盒拆了封的巧克力及一個黑⾊腕錶外,還擱了部諾基亞n90,八月份剛出的,奇醜無比,但據說搭載著全球首個蔡司認證攝像頭,200萬像素。
至於那臺銀白⾊的tcl筆記本,心裡一通貓抓後,我終究是打開瞧了瞧,結果它本就沒關機,只是需要登錄密碼,也正是此時我才猛然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暴發戶機型,海盜s800。
足有半個小時,在我完全適應乃至厭煩了這個五星級店酒的貴賓套房並打算就此離去時,外面傳來了響動。先是“咔嗒”一聲。
接著是兩聲腳步響,再接著似是一聲女人的輕呼,隨之而來的是一串細碎的“噔噔噔”及一聲響亮的“咚”老實說,這一聲“咚”讓我險些跳起來。
然而四下掃視一通,我不知道能蔵到哪裡,壁櫃?衛生間?亦或陽臺?好在那些響動沒有繼續下去,我在室內踱個來回,再豎起耳朵,周遭又寂靜如初。有那麼一刻,我甚至覺得剛剛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可惜十幾秒後,伴著“啵啵”兩聲脆響,一陣耝重的息如決堤的山洪般猛地灌入耳朵,有男聲,也有女聲,混雜糾纏著,似這室內的熱氣流般瞬間便讓我大汗淋漓。
跟著,似是一陣窸窸窣窣,⾼跟鞋又挪動了兩步,息也變得模糊起來,直至“啪”地一聲響,女人發出一串短促的哈氣聲。
又是十幾秒,男聲隱約嘟囔了一句,耝重的息才再次變得響亮,如此反覆,有個四五次吧,幾聲輾轉的“噔噔”中,女人突然“哎”了兩聲,外面總算安靜下來。倆人卻沒有進來。
隱約有叮叮的晃動聲,我也說不好。大概半分鐘後,隨著“砰”地關門聲,息又驟然響起,急促而熱烈。
又是十幾秒,女人哼了一聲,似是說了句什麼,男聲明顯笑了一下,一陣窸窸窣窣後,伴著女人的一聲輕呼,腳步聲由遠及近,輕巧而敏捷。我昅昅鼻子,抹了抹汗,然而他們並沒有進來,男的似乎把女的放到了沙發上,我不知道。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女人咂了咂嘴,跟著連“哎”了幾聲,男人卻銷聲匿跡般再無氣息,直至女人一聲悶哼,這貨才長吐了一口氣。我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果然,莫名的噪音中,幾次磕磕絆絆後,很快傳來一陣響亮的⾁體拍擊聲。
女人驚訝地哈了幾口氣,跟著便哼出聲來。我直愣愣地靠牆站著,沒敢動,彷彿哪怕挪一腳趾頭,客廳的女人抑或光盤裡的女人就會像海豚般躍出水面。沒多久,隨著拍擊聲的消失,兩人的息變得清晰。
只是這次,我從裡面捕捉到了溼漉漉的啾啾聲。女人嗚兩聲,又“哎”了一下,伴著“啪”地一聲輕響,她似是說了一句“行了”我也拿不準,倒是男的,發出兩聲鵝叫般的長嘆,喉頭疙疙瘩瘩的,頗具特⾊。
一陣窸窣後,輕巧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行至過道口時又兀地拐向玄關。
“哎…房卡哩?”他以一種故作天真的口吻問。這本⾝倒沒啥。
只是我無法想象陳晨會發出這樣一種聲音。女人輕呼了一口氣,沒理他。於是這貨就連“哎”了好幾聲,吊嗓子一樣,腳步也兜兜轉轉,他甚至又回到了過道口。片刻,許是開了門,他驚喜地“”了一聲。
沒兩秒,燈光驟然亮起,有一束恰好抵在了我的後腦勺,我突然就覺得這是老天爺揮出的一記拳頭。陳晨在玄關磨蹭了好一陣,但終究又回到了客廳。我幾乎能想象他踮起腳尖走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