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就跪坐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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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聊兩句啊鳳蘭。”
“睡吧,半夜三更不覺睡,聊啥聊。”⺟親終究還是開了口。
“還以為你睡著了。”陳建軍呵呵的,聲音彷彿蒙在被子裡。
“哎,鳳蘭…”⺟親翻個⾝,不再言語。
“你說說這古鎮府政,啊,拉那麼多投資也不知搞哪兒去了?”
“以前破破爛爛的倒還好,起碼還有點文化底蘊,現在這民俗一條街搞得,真他媽跟紙糊的一樣,”
“哎,那個關公像你見沒,就這點雨,一摸一手漆!”
“鳳蘭?”
“睡吧。”⺟親輕嘆口氣。
“這文化節還真是選錯了地兒!”
“那也是您把關啊。”
“我把關是不假,我…”一陣窸窸窣窣,語調一揚“哎,鳳蘭,給你說個事兒。”
“啥?”又是一陣窸窸窣窣。這個古鎮我倒知道,其實是張嶺的一個自然鄉,據說有些明代建築,也不知真假,所謂的文化節就是當地的清明老廟會。
只是託建旅遊城市的福升級換代,從三天變成了七天。風舞劇團一連參加了幾屆,零二年應該就是第一屆,記得那次⺟親給我捎回來幾個巴掌大的泥塑,跟小時候死人會客時捏的差不離,曾經我無可救藥地痴於這些破爛玩意兒,多麼可怕。
然而,容不得我慨,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你開開門,再給你說。”這貨庒低聲音,笑得像只⻩鼠狼。⺟親沒應聲,但被子下的⾝體挪了挪。
“鳳蘭!”聲音更低,敲門聲卻在變大,說不出的詭異。
“你有完沒完!”⺟親猛然坐起⾝來。陳建軍似乎了口氣。
只剩下雨聲。⺟親坐著沒動。彷彿連時間都被黑暗呑了下去,結果還是病豬打破了沉默,好半晌,他說:“我就看看你。”⺟親一動不動。黑暗中似乎懸浮著一層飄渺的樹影,我也說不好。
“我…我就看看你,鳳蘭!”敲門聲愈加響亮,嗓門也恢復了往常的洪亮。
“啥事兒明兒個再說吧。”
“鳳蘭!”陳建軍置若罔聞,神經病一樣。
他幾乎在捶打著可憐的木門,我覺得那震耳聾的噪音甚至要蓋過窗外的雨聲。
“你小點聲,還要臉不?”⺟親聲音低沉,卻銳利,她一股腦從上爬起,衝向門口,真真是一陣風。
“我想你。”
“陳建軍!”
“真的。”
“有啥事兒明兒個再說。”t恤是白的,腿大是白的,一個清亮的人影扭⾝回到頭。⺟親開了壁燈,穿上了褲子。紅⾊內褲在衣襬下一閃而過。
“鳳蘭?”沒冷卻一會兒,病豬又開始發瘋,而且是越發狂暴。我真想死這個傻。
⺟親終究是開了門,她後退幾步,出現在鏡頭裡,雙臂抱。可以想象,陳建軍是擠了進來,像東德難民越過了柏林牆。
難民笑逐顏開,叫了聲鳳蘭,然後…開了燈。瞬間的光亮讓人幾乎失明,⺟親拿手遮眼,嘖了一聲。於是陳建軍又關了燈。
接著,他一把抱住了⺟親。後者只來得及縮了縮⾝子,也許她本沒打算往後躲,因為無處可躲。陳建軍把⺟親按在上,一番強吻。
白背心和花褲衩使他看起來像只剝了殼的烏⻳。它在游泳。⺟親右腿蜷縮,左腿搭在沿,光潔的腳丫於掙扎中不時衝向鏡頭。
她抵著胳膊,擺動著腦袋,扁平的陰影如削去的紙屑般脫落在地上。我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事實上只是站起來,又坐了下去,我能做點什麼呢?陳建軍梗著脖子,聳著庇股,右手隔著t恤攀住⺟親的膛。
他哼哼唧唧,唸唸有詞,具體說了些什麼,恐怕只有老天爺知道了。直至被一肘擊中面部,和尚才停止了唸經。
他嗷地一聲爬起,捂住了臉。遺憾的的是眼鏡竟沒被打飛。雨似乎小了點,兩人的息劇烈而清晰。⺟親露著一截肚皮,躺著沒動。半晌,陳建軍仰仰臉,一聲苦笑:“我就這麼招你嫌?”⺟親這才爬起,向後一直退到頭,她整了整t恤,卻不知西服褲門洞大開,雖然埋在陰影裡的也只是陰影。
“上次你咋說的?這叫最後一次?”⺟親雙臂抱,嗓音乾澀。
“我想你,想得…”陳建軍傾著⾝子,又是一聲苦笑,與此同時扶了扶眼鏡。
“你說話就是放庇,陳建軍?”⺟親膛起伏,聲音卻很輕。
“你就當是放庇吧,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我…”病豬變得結結巴巴,他幾乎半跪著靠近⺟親。然後一把攥住了後者的手“再成全我一次,最後一次。”⺟親瞥了陳建軍一眼,笑著搖了頭搖。
於是陰影也搖了頭搖,它貼著牆斜切而下,一直蔓延到畫面之外。我搞不懂這樣的笑,或許永遠也搞不懂。我以為陳建軍會說點什麼。
事實上什麼也沒有,就那麼跪坐半晌,他把⺟親的右手放到了自己臉上,又順著那條胳膊一路向下,最後攥住了啂房。非常猥瑣。
⺟親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紋絲不動。於是猥瑣的爪子便肆意遊走在膛間,樂此不彼地塑造著它們的形狀。昏⻩的燈光掀起大巨而鬼魅的黑影,在畫面裡跳躍著,像一條舞動的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