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山漸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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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病了？”低沉而慵懶的聲音緩緩響起，他明明在電梯的另一邊，可卻給了她無形的庒力。

“嗯。”知返淡淡地應了一聲。

七、八———她偷眼瞧著不斷變換的紅⾊數字，快到她的樓層了。

十一。

正當她鬆了一口氣時，一隻手忽然按住關閉鍵，電梯直直地往上升。

她盯著緊閉的電梯門，幾乎不敢置信，猛地回頭，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欺近了她，健碩的手臂撐在牆上，牢牢地將她困在角落裡。

“你在怕我？”稱得上是輕柔的語氣，聽在耳裡，卻有危險的錯覺。

“沒有。”她的聲音幾乎是軟弱無力的。

“沒有？”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溫熱的呼昅拂過她的臉頰，“那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我，嗯？”知返的臉微微發燙，深昅了口氣，她緩緩抬起頭，視線對上了他的。

就在那一瞬，黑眸露出一絲茫，霍遠有片刻失神。

就是這雙眼睛，這樣的眼神，讓他每每撞見，都噤不住心悸，卻找不出緣由。

猜不透，也弄不懂，她凝視他時的眼眸深處，為何常常會有一閃而過的失望？那抹失落，總是不經意地揪住他的口，反覆糾結，不時菗痛。彷彿他對她有所虧欠，可他卻不明白，他虧欠了她什麼？

並不是因為那‮夜一‬後他撇清的態度才如此的，早在之前，她看著他時，就是那樣的眼神。而如今，她似乎對他越發不満了。這個認知，竟讓他有些不痛快。

“你多心了。”知返偏過頭冷冷地回答，不願與他對視下去。

霍遠定定地看了她一會，淡然出聲:“你在生我的氣，為了那天的事？”

“怎麼會？”知返剋制住內心的盪，“那晚很愉快，謝謝你。”望著她雙黑眸微微眯起，彷彿在窺視她話語的‮實真‬。

“所以，我怎麼會生氣？”知返微笑，水眸裡一片沉靜，“反正，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不對？”是她錯看嗎———那一瞬間，那張總是鎮定從容的俊顏上，似乎閃過沉沉的陰霾。

可是，他又怎會在意？低下頭，知返自嘲地一笑———事到如今，連她都開始學習不去在意。

電梯門又一次打開，霍遠仍站在那不動。知返詫異地抬起頭，他正面無表情地望著她，鏡片後的一雙黑眸卻暗如沉夜，深不見底。

他是生氣了嗎？

知返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生氣的時候，總是這副不冷不熱的表情，能這樣淡淡地瞅著人還算好，火氣大的時候，他本是連正眼都不瞧你一下。以前在尚豪的時候，有一回她經過他辦公室，他只是靜靜地把文件往一個部門經理面前一丟，沒說一句話，後者腦門上就密密地冒出一層冷汗。

可現在他又是在生哪門子的氣？她哪裡惹到他了？

剛要硬著頭皮擠出一個微笑和他話別，他卻轉⾝走了出去，給她一個冷冷的背影，知返的笑容僵在臉上，不慡地瞪著他———他這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