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玉壺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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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中文緩緩地念出歌詞,一字一句地,聲音清晰而輕柔。
霍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黑眸深不見底。
知返避開他的目光,有些自嘲地輕輕一笑。
她騙人,她沒有什麼夜盲症,只是不習慣在夜晚一個人獨處,前塵往事蜂擁而上,叫她無力自拔卻不知所措。
也只是知道他向來不愛吃胡蘿蔔,甚至憎惡。
其實她也不愛吃的,從前兩人吃飯,碰到胡蘿蔔配菜,總是挑出來堆在盤子裡,飯吃完,兩人面前都各有一座橙⾊小山。
想想非洲難民,我們好浪費糧食。他嘆氣說。
那怎麼辦?她挑眉。
以後一定要讓我們的小孩愛上胡蘿蔔,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她大笑,好主意好主意!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小遊也超級不愛胡蘿蔔,凡是有胡蘿蔔成分的蔬菜泥和嬰兒米粉本碰都不碰,在這方面比起他的父親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年的舂天來得特別晚。
公司對面不遠的地方是個小公園,湖水還結著冰,泛著星點的白光,草坪綠⻩相間,有孩童嬉笑追鬧著。
知返靠在天台的欄杆上靜靜地望著,然後昅了一口煙,仰頭閉上眼,⾼處的風悠遠地吹過耳邊。
“這裡的四季始終還是不夠分明。”她睜開眼,沒有回頭,只是微笑答道:“嗯,一年到頭穿的服衣都差不多。”
“菗什麼煙?”霍遠看著她手中細長的一支白⾊,夾在纖細的指間,說不出的好看。
“vogue,綠⾊的,”知返轉過⾝,“冬天菗,涼徹心扉。”她緩緩地吐出一口,空氣裡瀰漫清淡的薄荷味。
霍遠看著她笑了一下,也掏出煙。
他點菸的時候,眼睛總是微微眯起來的,有時會斜睨著她微笑,頰上淺淺一渦,常常讓她不噤地就看呆了。
他以前用paulsmith的zippo,簡單的銀⾊,簡單的lo?鄄go,其實是他她送給他的。
以她彼時在國內的那點工資,還是小貴的,她哭喪著臉罵他資本家,剝削本難移,他卻笑得格外開心。
他說,二戰時許多士兵都有愛人送的zippo,在硝煙瀰漫的戰場,在每一個寒冷而漫長的夜晚,點燃那小簇火焰,將愛和思念混著煙味深深地昅進肺裡去。
“可以看看你的打火機嗎?”他叼著煙點頭,將手中的打火機遞給她。
知返只掃一眼,就知道不是當初的那個。
他弄丟了她送的zippo,弄丟了她的愛和思念,也弄丟了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