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在這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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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講述完畢,便帶我和花豹走進了大門,對著一樓收發室裡那個穿著白⾊修士袍、戴著一柄十字架的修士說了幾句意大利文,然後又領著我跟花豹走進了一樓的走廊。在一個房間門口,胡曉芸停下了腳步,輕輕地敲了敲門。
“e…in!”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說話時還拉著長音,胡曉芸應聲擰動了門把手。
“herhannah!你在做什麼呢?”胡曉芸走進房間裡後,對著房間裡的主人說道。
房間裡的主人正披著被單,穿著一件連衣裙,光著腳躺在上,手裡端著兩支竹製的織衣針,嫻
且飛快地挑著⽑線織著⽑衣。
與相對的房間的另一邊,從一架老舊書櫃的門軸上到被書桌隔開的一臺衣架尖頭,連著一
結實的尼龍繩,上面已經用十分小巧的塑料衣架掛著差不多四十多件大概在一米左右長的自制開襟⽑衫,五顏六⾊,甚是好看,無論什麼顏⾊,都一定會有另一個對比鮮明的顏⾊在衣領和係扣處、與
前的橫條形成一個十字架的圖桉,可以說手工非常精致。
掛上去的那一件件開襟⽑衫還早已釘好了質樸的咖啡⾊塑料釦子,那上面的扣眼看起來也都是縫服衣的時候就已經縫好的。
這名縫服衣的老修女看起來應該到了古稀之年,典型的⾼加索膚⾊和⾼鼻樑大鼻子,皺紋布満了她瓜子型的臉龐、膚皮鬆弛的脖子、肌⾁仍未退化的雙臂和仍然看起來修長的腿雙,湛藍而深邃的雙目泛著柔和的光。
看得出來,她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長得像極了《哈利波特》電影裡的麥格教授,而且在她⾝上,我竟看到了我外婆的些許影子。
“oh…miaday!”漢娜修女先是用倫敦口音以英文嘆了一聲,接著她連忙摘下了老花鏡,等再開口,卻是標準的首都腔調:“哈哈,姆們可愛的小閨女兒來啦?
josephine,我的小寶貝兒!恁今兒咋有空兒來看我這麼個老婆子呢?”
“今天該我輪休假,您忘啦?”胡曉芸說著,直接走到漢娜修女的邊,一下子撲進老太太的懷裡。
“哎喲!喲吼吼!忘啦、忘啦!記越來越頹咯!小丫頭片子,還是小兒時候那麼淘!留點神哪閨女,我這做活兒的針可別戳了你誒!”老太太跟胡曉芸說著話,往她⾝後的花豹和我望去,幽默卻又警惕地說道:“我說閨女,恁這後兒跟著倆小爺,都嘛的呢?咋著,仗著自個是小尖果兒,一下子嗅來倆男朋友?”花豹一聽,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而我則更關注的,是這白人老太太的首都方言竟如此地道,甚至還一股子衚衕味。
“您瞎說啥呢!”說著,胡曉芸一把拽過了花豹,推到了漢娜修女面前“這是我男朋友!他叫王劍驍。”接著又對著花豹說道“快,這是當時把我撿到這裡來的motherhannah,快打招呼!”
“媽!”花豹倒是也沒猶豫,可這一聲“媽”叫出聲,把漢娜修女和胡曉芸全給逗樂了。
“誰是你媽呀!你這人真是…”胡曉芸忍著笑埋怨道。
“哈哈,這聲”媽“叫得好!我喜歡!”漢娜修女眼睛眨都沒眨,盯著花豹問道“小子唉,在道兒上吃飯的吧?”這句話一問出來,花豹、胡曉芸,再加上我,我們仨都驚住了。剛才在車上,胡曉芸還跟花豹三令五申地強調,等下去了教堂和福利院這邊之後,讓花豹千萬別跟別人說自己說自己是溷江湖的,因為她們這個教派因為歷史原因,厭惡一切騎士團或者黑手黨成員,卻沒想到花豹還沒怎麼說話,倒是先被漢娜修女給看穿了。
“是,我是在道上溷飯吃的…”不等胡曉芸掩飾,花豹自先痛快的承認了。漢娜修女聽了,對著花豹笑了起來:“敢作敢當,是個爺們兒!”又對胡曉芸說道“恁著丫頭片子,打小兒就愛看《古惑仔》!這長大了,還真找了個”浩南山雞“處對象吶!”
“不是您教給我們,”purngitifyouhvaeadream“麼?他就是我的夢想,我追尋到了!”胡曉芸幸福地說著,說完臉頰也紅了。
“嘿嘿嘿,小丫頭片子!當初那幫閨女呀,也就是你活得最自在!真好,你倆瞧著也配的。”說完,漢娜修女又看了看我,指著我對胡曉芸問道“那這個是誰呀?”
“這是我倆一朋友,他是來…”還沒等胡曉芸說完,漢娜修女又開了口:“恁也真是逗誒,閨女,找了個漢子是道上吃飯的。一起了個朋友,卻又是吃皇糧、當公差的。”得,我也被人家瞧出來了,此時此刻我真懷疑這老太太的眼睛是不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裡煉過。
“不好意思,您是咋看出來的?您這也太神了!”花豹忍不住心中疑慮,對漢娜修女問道。
“多大點事兒似的,瞧你們二位的站姿不就瞧出來名堂了麼?這溷江湖的,免不了打打殺殺,偶爾還進一回炮兒局子,時間長了,習慣⾝體前傾,微微往前低著腦袋,卻願意抬起眼珠子看人,擱姆們倫敦是這樣,擱f市也這樣,要不咋都說溷道上的眼睛陰鷙呢。
而這位少爺,雙腳微微分開,板子倍兒直,雙手還都放背後頭去,我約摸左手背正貼著後
、握著右手…
這麼站著的,腿雙併攏那是姆們那塊兒的貴族管家,雙腳分開站著的,那十有八九是察警。姆沒說錯吧?”不得不說,這老太太的識人理論的確有點道理。
雖然很草率,不符合警校裡我能學習到的任何的方法論,但確實準確得驚人,然而我本來準備藉此機會跟漢娜修女拉近關係的時候,她卻生冷開口,大聲吼了幾句英語:“you!allofyou!getbloodyoutofmyroom!”這句話我聽懂了,她在讓我們滾。
“motherhannah!我…”漢娜修女不給胡曉芸任何辯解的餘地,嗔怒地吼著:“josephine,我最討厭的就是察警!
換做別兒也罷了,打小兒起您就知道的,結果您還偏帶一察警過來,美其名曰看望我?寶貝兒,恁是嫌我活得忒久,想送我早點離開人世嗎?恁以後也甭來見我了,以主的名義,我不願意再跟你有半點關係!ple!”說著,老太太抄起枕頭旁的一織衣針,匆匆走到我們面前就要攆我們。情急之下,我便對她喊道:“我是想跟您打聽打聽曹虎的事情的!”老太太本來準備舉著織衣針往下噼來的手很明顯地停住了,看著我愣了片刻,但接著卻繼續往走廊推搡著我們仨:“走開!都走開!別再出現在我眼巴前兒!”然後“砰”地一聲,砸著關上房門。
“對不起啊二位…因為我連累你們了,抱歉!”出了樓後,我連忙對著胡曉芸和花豹道著歉。
“沒事,她就那脾氣,過兩天就好了…”胡曉芸輕描淡寫地說道,但緊接著卻低下頭不說話了。看她的表情很明顯是不歡喜,這讓我心中歉意倍增,畢竟因為我破壞了人家和漢娜修女的關係。
探查事物,似乎永遠會附帶著傷害很多無辜的人。胡曉芸低頭不語的側臉,在這一瞬間,竟有些神似那個叫蔡夢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