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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8章依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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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的苦澀確實沒了,然而,卻同時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庒在心頭,讓我的心臟隱隱作痛。

且聽她又說道:“這麼說吧,我殺蘭信飛,是我自己早就想好了的,無論先前我讓不讓田復興上我我,我都是必定要殺了姓蘭的那傢伙的。你們發現的那些貓的屍體,就是我用來練手的。”萬美杉微笑著看著我“哎,何秋巖,你說假設同學聚會的時候,我要是‮引勾‬你、讓你跟我在一起的話,現在你是不是就成了我的幫兇了呀?你怕不怕?哈哈…”

“哼,你以為人人都是田復興那樣,我還沒怎麼指認他,他就先把鍋都甩給你嗎?你把我看得也太輕了!說真的,如果是我,我庒兒就不會讓你殺人!”沒想到萬美杉見著我義正言辭,反而開懷大笑起來:“哈哈!我就開個玩笑,你看你還當真了!上中學的時候你可不這樣的啊!國中的時候我每次逗你玩、你都不帶當真的呢?”

“是啊,呵呵!可你在國中的時候,你難道也是像現在這樣的嗎?拿活生生的小貓練手,你這種事情也真幹得出來。”我極其失望地看著萬美杉“我記得你在國中的時候本不這樣。我還記得國中校園後院自行車車庫那裡,常年有一堆流浪狗在那兒聚著。

學校裡的人,要麼是煩那些狗子的、遇見了拿子就打、拿石頭就砸,要麼是本無視的,哪怕那些小狗崽兒在寒冬臘月裡餓得嗷嗷直叫喚也沒人管。全校七千多人,唯獨就你,特地買了三四個海綿狗窩放在後車庫,裡面還特意鋪上了毯子。

你還跟扈羽倩去求咱們食堂的那幾位大叔大嬸,讓他們每天在後院那裡倒點泔腳剩飯給那些小狗。”萬美杉頓時一愣,接著苦笑兩聲:“哈哈,是啊…多少年了…”

“沒多少年,到現在頂多六七年而已。”

“可我咋覺,我已經過了好幾輩子呢?”萬美杉撇著嘴,用嘴包著牙齒,突然轉過頭皺著眉咬了咬牙,接著又是苦笑一番,衝我說道“唉,我說你們‮察警‬都這麼喜歡噁心人的嗎?能不能別提國中時候那點事兒了?距離我現在已經太遠了,好不好!”

“可我對你的記憶,除了國中時候的之外,還有啥了?”我悵然嘆道“你知道嗎?我到現在也還忘不了,我剛轉學回來f市之後,第一個跟我打招呼的那個穿著白⾊棉大衣、頭上還扎著兩條⿇花辮的那個小姑娘。”

“我!哼…呵呵,你他媽就非得扎我心,是吧?”此刻的我,真心想歇斯底里地訓她幾句。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沒用了,就算我再訓斥她,也改變不了什麼了。謀殺罪名,意味著她最多也就再活一個半月,等到開庭之後,萬美杉這三個字背後代表的那個女孩,就不存在於這世上了,無論這三個字曾經代表的是冬曰窗外的純潔,還是陰溝暗渠裡的惡臭汙穢。

一時間,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看了半天,相顧無言。

“我從初中畢業之後,也算是閱男無數了,能這麼讓我心裡變得又軟和又不舒服的,你何秋巖是第一個!”萬美杉罵了句髒口,且繼續笑著,但她終於忍不住抬起被銬得牢牢的雙手,在雙眼上猛抹了一把,隨後她又轉過頭來,‮勾直‬勾地盯著我笑道“小石頭,你呀,還是像國中時候那樣傻。

可你好像永遠都不知道有句話:這世上唯一不會變的,就是變化。每個人都會變,我變了,你也變了。國中時候,你連一句話都不是在用正眼看我的時候跟我說完的,而現在,嗬,你可以拿我歸案了。”我也總算在這一刻,諷刺地看到了在過去時候那個純淨如紙一般的她。一個人從出淤泥而不染,到早已被汙穢浸染得沒了原本的底⾊,最後洗盡鉛華,卻要靠著她殺人的事實被揭露這種方式,實在是可笑又可悲。

而當我問起,那天晚上為什麼上官果果會出現在她家樓下、她和蘭信飛是怎麼認識的、她和成山成曉非到底是怎樣的一層關係的時候,她俱是三緘其口。

“真的一點都不能說嗎?”

“沒什麼說的必要。

我懂點兒法律,跟蘭信飛⾝邊睡了幾年,法律的那點事兒我也耳濡目染了,何秋巖,你其實不就想知道殺害蘭信飛的兇手是誰麼?確實是我做的,而且我承認了,這就夠了,對你們‮察警‬也好、對法律也好,這就已經夠了。”

“你殺了他,是為了離開他嗎?”

“算是。”

“嗬…好吧,那你殺他圖什麼?”

“錢啊,當然是錢。他有新歡了,而且確實不像我之前跟你說的,我跟他怎麼恩愛、他對我好、怎麼怎嘛地的。

我跟他是領證了,但實際上我就是名義為子、實為奴的‮物玩‬。比起之前我遇到的那些男人,他對我,確實有一點好,那就是他還肯哄哄我、在‮磨折‬我之前還能敷衍敷衍我…

那些小貓咋來的啊?他知道我喜歡小動物,所以他只要一把我圈在家裡、想幹晾著我的時候,就帶我去流浪貓收容所去領一隻回來,然後他轉⾝就消失了,等到他又想用我發怈慾了,他再回來。我過去這幾年的經歷,也確實沒有我之前跟你、你們夏組長還有那個胡‮官警‬說的那麼不堪,可實際情況卻也沒比我編的那個故事好到哪去…

從我以往的經驗來看,我如果不做點啥,不給自己留下一大筆錢,我將要一無所有。”

“那你就不能主動提出離婚麼?一個離婚就能解決的事情,你偏要殺人!”

“庇話!我他媽的能跟他離婚了,我用的著殺人?再者,他是一個專業流氓律師,自己還有個律所,能打理會案子的律師手指頭和腳趾頭加一起都數不過來。

何況他在f市律師界裡頭還有數不勝數的狐朋狗友。我跟他打離婚官司?我還能得到幾⽑錢?”我盯著萬美杉,半天沒說出來一個字。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萬美杉眨了眨眼,對我問道。

“直覺告訴我,你這麼做的背後,並沒那麼簡單,雖然你現在變成了這樣,我卻並不相信你是單純為了錢。你個你媽媽、跟成山和蘭信飛…”

“秋巖,”一聽我說起成‮長市‬的名字來,她卻比之從我跟她衝鋒以後,說任何話的時候都要更加果斷地打斷了我的話“你的直覺沒有告訴你,我是個殺人犯。

你的直覺也沒告訴你,你那個狐朋狗友成曉非跟我竟然是認識的,還特別。你的直覺好像也沒有告訴你,我倆其實從國中畢業的那天起,就註定分道揚鑣了。”接著,她似乎想要給我留下最後一絲殘存的善意一樣,用閃爍著一絲柔光的眼睛,對我意味深長地說道“小石頭,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直覺要你去探索,但你並不需要、並不應該去知道的東西…”

““並不應該去知道的東西”?什麼意思?”我立刻打斷了她的話。她卻仍自顧自地說道:“…所以我想告訴你,別信直覺。你不是‮察警‬麼,‮察警‬就需要只在乎你眼前看到的、耳朵裡聽到的就好了。”我無奈地看著她,抬手捂嘴又臉,放下了手,我又忍不住撓了撓頭:“那你確實沒什麼要說的了,是吧?”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就彷彿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可在內裡,我已然心如死灰,其實現在再仔細回想一番,我依舊不知道,我在那因為夏雪平風評被害而顛沛流離的小學到初中時期,究竟都幹些了什麼,除了零星的對於其他人有那麼一丁點記憶之外,我的青蔥少年時期,也都是被眼前這個女人佔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