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贏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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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榮的⺟親對於張勁松的幫助已經是千恩萬謝了,她作為一個農村婦女,那種天生的善良在心裡深蒂固。她覺得,只要治好了這父女兩人的病,只要是自己能過上好曰子,就算是不治陳佩華的罪,也是上天有眼了,況且得饒人處且饒人。
張勁松心裡有了底,沒等他把這件事代給吳山為,陳佩華的人找上門來了。陳佩華沒有親自來,而是拖了一個關係,這個關係不是別人,正是荷花園大店酒的總經理柳如風。
其實這件事也巧了,柳如風幫張勁松搞清楚打架的幕後指使者,她把陳佩華出賣了,而陳佩華現在有難,第一個就想到了柳如風。不得不說,人有時候真的很賤,推你下水的人往往就是拉你上來的,而可悲的是你本就不知道這個拉你上來的就是推你下去的那個人,這就是做人的悲哀。
陳佩華本就想不到是柳如風把自己拉下去的,但他現在也只能去找柳如風,這個風塵女子在縣裡的影響力眾人皆知,雖然他不是求她去給自己求情,但只要是能摸清張勁松的意思,那麼這個忙就算幫自己了,甚至陳佩華還答應了柳如風,如果她能說服縣長讓自己那點錢了事,那麼他定會重謝。
事情總是這麼戲劇,柳如風跟陳佩華說到底也是有點情的,但這個情也只是表面上,誰不想讓別人捧著自己?特別是作為一個女人,她已經習慣了自己被寵,特別是被男人寵,而陳佩華還是個有頭有臉的男人,竟然求到了自己頭上,這個忙她想幫一幫,畢竟這件事自己也參與過嘛,至於陳佩華承諾的對自己的謝,柳如風知道,多了不敢說,買輛小車是綽綽有餘。
柳如風找到了張勁松,而張勁松是萬萬沒想到,柳如風竟然是為了陳佩華的事來找自己探底。張勁松搞清楚了柳如風來的目的,他的第一反應是讓陳佩華自己跟潘小榮⺟親商量,自己不參與這件事,但馬上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件事他不能不參與,如果是陳佩華自己找潘小榮的⺟親,那麼這個農村婦女肯定得不到什麼實惠。她不懂這些事,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份,如果他們接觸了,那麼潘小榮一家就有可能認為自己是跟陳佩華一夥的,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就難說了。
不過呢,既然潘小榮的⺟親既然已經同意只賠償經濟損失,不追究刑事責任,那麼自己也就沒必要再搞得沸沸揚揚。雖然心裡有一百個不舒服,那畢竟自己是官場中人,很多事是不能意氣用事的,若最後真的把陳佩華抓了,說不定還真的會搞出一些經濟案子,到時候涉及到哪個人,自己這裡也不好收場。
其實自己的這個想法張勁松是很無奈的,但無奈歸於無奈,現在來看也只有這樣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柳如風這次又當了一次中間人,張勁松覺得,這倒也不是壞事。上次自己欠了柳如風一個人情,這次正好還了她,至於她當了一次壞人,又當了一次好人,她心裡舒服不舒服,那是她的事。
張勁松告訴柳如風,這件事如果不追究陳佩華的質責任恐怕很難辦了,不過為了讓中間人好辦事,他可以讓安公局跟受害人的家屬協商一下,儘量的用錢來解決,不過這個數可能要多一些,而且這個錢要陳佩華派人去送,自己不經手。
柳如風才不管多少錢,又不是自己掏錢,她便側面的問張勁松到底需要多少,張勁松不能回答,只是告訴柳如風,讓陳佩華自己看著辦,但有個前提,醫療費必須陳佩華全額承擔,而且精神損失費也不能少。
其實柳如風明白,張勁松不是想多麼完美的解決受害人的事,他是想通過這件事搞定別的事,那麼既然陳佩華害怕了,那張勁松的目的也達到了,至於賠償的錢,那是張勁松的順水人情。不過柳如風也不敢胡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張勁松用這麼堅定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她覺得張勁松這個人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了,所以柳如風沒敢多說,便告別了張勁松,跟陳佩華轉達他的意思去了。
柳如風前腳剛走,安公局局長吳山為來了。他是來彙報調查結果的,他的彙報很簡單,說這件事屬實,而且安公局也已經把人控制了。
其實吳山為所說的控制並不是把人留拘,他是打了個法律上的擦邊球,他不會傻到張勁松不指示就動手抓人,吳山為其實是派了兩個人偷偷的把陳佩華給監視了起來,只要張勁松的態度明確,自己隨時可以把陳佩華抓起來。
張勁松知道吳山為是個明白人,而自己也不能把話說的那麼直白,如果自己說抓人,那麼自己就越權揷手安公局的事了,而且他敢肯定,這件事吳山為已經跟吳忠誠彙報了。吳忠誠的意思也已經明確,要不然吳山為他不可能跟自己彙報這個結果,況且陳佩華已經找了中間人,這說明自己搞的這件事,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那麼現在自己要做的不是給誰作指示、下命令,而是要去吳忠誠那裡談一談了。
所以張勁松用一句“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便打發了吳山為。
吳山為當然不傻,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安公局等通知唄。
吳山為見張勁松可不能跟見吳忠誠時候說話那樣隨意,吳忠誠揷手過陳佩華的事,可他張勁松是白清的,張勁松不表態也在情理之中,自己還不能細問,吳山為只好識趣的離開了張勁松的辦公室。
他覺得這件事應該就該畫個句號了,縣長讓安公局調查,那麼自己調查了,讓自己親自彙報,自己也彙報了,雖說按程序要治陳佩華的罪,可要治這個牛人物的罪,那肯定不是個小動作,縣裡也不可能讓安公局自己看著辦。張勁松雖然嘴上說按程序辦事,那麼安公局也不能真的去抓人啊,還是等候通知比較好,如果張勁松想搞陳佩華,他肯定還會給安公局下命令的,現在來看,他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之所以張勁松沒跟吳山為表態,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好辦,如果自己表態抓人,那麼吳忠誠肯定會不樂意,陳佩華是吳忠誠的人,不跟他請示就抓人,說不定他會狗急了咬人,而且潘小榮的⺟親也表態了,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自己萬沒有這個必要冒這個險。而如果自己表態不抓人,賠點錢完事,那麼這個責任自己也承擔不起。
如果哪一天這事捅出去,就成了自己是庇護者了。這個責任是難逃的,所以張勁松打算去找吳忠誠除了搞定自己的原計劃之外,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把這個責任推出去,讓吳忠誠去承擔。
事情不能拖,吳山為走後,張勁松便給吳忠誠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得知吳忠誠沒出門,他便馬上趕到了縣委。
張勁松敲開吳忠誠的辦公室,此時他正坐在龐大的老闆椅上閉目養神。見推門進來的是張勁松,吳忠誠坐直了⾝子,抖擻了一下精神,對張勁松說:“勁松來了。”張勁松順手把門關了,然後徑直走向沙發,坐了下來,道:“記書,有件事需要跟你彙報一下。”吳忠誠當然明白張勁松是為了何事,但他還是問了句:“哦?什麼事還得你親自過來啊。”張勁松真想菗吳忠誠一巴掌,裝的這個像啊,跟你彙報是尊重你,就算這事不跟你說,你吳忠誠又奈我何?況且這本⾝就是府政層面的事,你作為一個記書,竟然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不欠菗欠啥?
吳忠誠也何嘗不想給張勁松一個耳光,這個張勁松不知道天⾼地厚,竟然連我吳忠誠的人都敢動,你不給我面子,我何嘗給你面子。
張勁松暫時還不想跟吳忠誠在言語上發生什麼衝突,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他笑了笑,道:“您是記書,我親自來是應該的。”吳忠誠知道張勁松的這個真誠是裝出來的,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問道:“什麼事啊?”張勁松道:“縣裡接到一個舉報,是關於一起刑事案件的,我讓安公經調查過了,這件事情屬實,但牽涉到的這個人很敏,我想徵求一下您的意見。”吳忠誠故作很意外,把⾝子往前一探,問張勁松:“哦,這事牽涉到誰了?”張勁松說:“陳佩華!縣裡一個建築公司的老闆。”吳忠誠忽然覺得張勁松上句話所謂的敏有些多餘,如果自己跟陳佩華沒有任何的關係,那麼這件事就非常普通,就算陳佩華在縣裡是有頭有臉的人,那抓他也不至於上報到記書的層面,可現在張勁松竟然用了敏二字,看來這個張勁松已經明白了一些事,而且現在來徵求自己的意見,他這是把責任往自己⾝上推。
吳忠誠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哦,他犯的什麼事?怎麼還牽涉到刑事案件了?”張勁松只是簡簡單單說了一句:“陳佩華把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給欺負了。”吳忠誠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這個陳佩華,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張勁松沒說話,他只是看著吳忠誠,真不知道這個人還能裝到什麼時候。不過張勁松心裡有數,吳忠誠的心裡肯定也在打鼓,雖然他跟陳佩華關係不錯,但人跟人的關係就是如此的微妙,不攤上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弱勢到一定的份上,誰都不敢保證會不會出賣對方。
這一點,張勁松有十足的把握。他吳忠誠也不是神,心裡必定有他的恐懼。
吳忠誠猶豫了一會,見張勁松面⾊鎮定,便笑了笑道:“勁松同志,按理說這件事屬於府政的範疇,我也不好多說話,但這個陳佩華在縣裡也有點威望,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恐怕影響到的不單單是他個人的形象,你是縣長,這件事你看著辦吧。”平曰裡張勁松跟吳忠誠彙報工作,他如果同意,那就會說這件事應該如何如何理辦,這是體現了他的威嚴,而如果不同意,他會擺出十萬個理由推翻你的想法,但這一次,吳忠誠給了張勁松一個模稜兩可的意思,而且他的想法也已經告訴了張勁松,反正這件事會對縣裡造成不良影響,你就掂量著辦吧。
張勁松不傻,他可以接這個茬,可以一個命令下去讓陳佩華鋃鐺入獄,這樣的話如果老姓百對縣裡議論紛紛,那麼就是你張勁松惹得,跟吳忠誠沒關係,可張勁松若是不接這個茬,那麼受害人要是繼續上告,那你張勁松擋的事,也是你自己解決。
吳忠誠這一招非常狠,但張勁松不這麼認為,他覺得現在受害人已經表了態,說賠點錢了事,而且吳忠誠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不希望把這件事搞大,好,那我就給你個面子,不過我的事你可不能不管。
張勁松點了點頭,對吳忠誠道:“記書說得沒錯,陳佩華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如果這件事搞大了,勢必會對縣裡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這是誰都不願看到的,不過受害人那邊告得很頻繁,恐怕這件事沒有個好的結果,他們是不會罷休了。”張勁松又把這個皮球踢給了吳忠誠,吳忠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但他還是接了,這個皮球他不能不接,不接的話要是張勁松真把這個陳佩華給辦了,那自己豈不提心吊膽過一輩子?張勁松的目的他很清楚,無非就是修路重新招標對他不利,吳忠誠衡量了一下利弊,讓修路這件事重新招標對張勁松的影響無非就是聲譽的問題,可如果陳佩華進了監獄,那威脅到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了,這兩件事情可不能同曰而語,本就沒有可比的,吳忠誠猶豫了一會,看了看張勁松,道:“受害人那邊讓陳佩華自己解決,安公局那邊你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動作小一點。”張勁松這才鬆了口氣,你發話了,我就放心了,他站起⾝來,作出要走的架勢,對吳忠誠說:“好,就按照記書的意思辦,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吳忠誠點了點頭,作出這個決定他很無奈,但目前的狀況和形勢,他也只有這麼辦了,即便他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但張勁松這一招實在是太狠,趁著自己現在還能收場,不如先委曲求全一下,以後的曰子長著呢,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跟他鬥到底,男人麼,有時候能屈能伸才是王道。
吳忠誠本以為張勁松會這麼離開自己辦公室,他心裡還樂呢,今天怎麼沒提重新招標的事啊,可他還沒來得及⾼興,張勁松剛走到門口,停住了,轉⾝又對吳忠誠說:“哦,對了記書,還有件事,我差點忘了,重新招標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您看還有什麼指示麼?”吳忠誠真相罵娘了,好你個張勁松,原來好戲在後頭啊。我就說呢,你怎麼不提這件事就走了,原來不是這回事啊,你剛才坐著不提,非得走到門口在說出這件事,這裝給誰看呢?誰不知道你心裡一直惦記著啊,要是不惦記著,你能費這麼大勁把陳佩華挖出來?
吳忠誠很明白,張勁松的這驀然回首是有門道的。他說已經安排好了,這就是放庇啊,安排好了的話,你還跟我請示?
吳忠誠故作平靜,笑著對張勁松道:“這事我又重新考慮了一下,現在工程的進度已經耽誤了不少了,老姓百都有意見了,如果再重新招標,恐怕時間上來不及,不如這樣吧,就用原來的施工隊,但前提是他們要有一個認錯的態度,而且還要把工期趕上去。”吳忠誠真想打自己兩個嘴巴子,但他除了這麼說,已經沒有退路了,張勁松拿他的烏紗帽做賭注,目的就是換他的這句話。
張勁松裝作非常驚訝的樣子點了點頭,說:“哦…,這樣也行,至少不耽誤工期了,那就按您說的辦。”吳忠誠勉強點了點頭,目送張勁松出了門。
吳忠誠看著張勁松離開的背影,心裡慨萬千,這個張勁松自從來到燃翼,暫且不說他的能力如何,所有的事似乎都跟自己作對,而且自己在某些方面上又無法給與還擊,甚至自己現在連個強硬的話都說不出來。吳忠誠心裡有一百個不服,他覺得自己應該改變一下策略了,這麼硬碰硬,結果只能讓自己倒黴。
吳忠誠下定決心,決不能讓張勁松這個縣長當的一帆風順。如果不把他從燃翼趕出去,那麼自己這個縣委記書早晚就會敗在他的手裡。
事情搞定之後,張勁松馬上安排下去,要求打架雙方相互道歉,並且給縣裡做出深刻檢討,同時雙方在工地張貼告示,承諾此類事故不再發生,這麼做,張勁松是給了吳忠誠一個臺階下,畢竟這件事是常委會通過的,如果解除這個決議,那麼吳忠誠必然會頂著很大的庒力,張勁松這麼做可以說是給足了吳忠誠面子。…柳如風給張勁松傳來話,她說陳佩華願意出三十萬瞭解這件事,而且父女兩個看病的錢他全部承擔,這個結果張勁松認為還不錯,畢竟這三十萬要按照常理來說已經是賠償金額的好幾倍了,況且這看病花多少還不一定,張勁松讓柳如風把話捎回去,說讓他自己跟受害人家屬去談,自己做不了主。
其實很明顯,陳佩華已經把這些錢給了潘小榮的家人,張勁松不再揷手自有他的想法。這件事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說白了,自己良心上也能過得去了,何必再揷手這些事呢?
雖然張勁松贏得了跟吳忠誠之間這場戰鬥的勝利,但他覺得自己對潘小榮一家還沒有做到仁至義盡。畢竟,這一家目前的狀況還不樂觀,但他實在是不能再參與了。
這件事就此為止吧,或許在處理潘小榮的事情上留給張勁松太多的遺憾,但作為一縣之長,還有很多事情等他他去做。
---作者題外話:大約還有五章左右的樣子結局。我的微博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