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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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完全亮了。
肯恩從睡夢中驚醒,上又只剩他一個人。
那不可能是夢,他能清楚的聞到她的味道,還能覺到他和她合而為一,覺她伸出雙手擁抱他,緊緊裹著他——但她不在這裡,他的房間除了他沒有別人。
一瞬間,莫名驚慌,明明理智清楚,她不能不存在,但他無法控制他的恐慌,他飛快的下了,打開浴室的門。
她不在那裡。
她一定在,一定得在。
他抓了件長褲套上,沒穿鞋就開門走了下去。
那不是夢,他知道,她只是下去吃飯了,他衝下樓梯,她不在廚房。
廚房裡沒有人,只有一鍋燉好的湯。
那不是夢,他知道。
我愛你。
她說了,不只一次,他能看見她茫、澀羞有溫柔的眼,看見她小臉満布因他而起的慾望和望渴,嚶嚀著他的名字,一再重複。
肯恩,我愛你…
那不會是夢,不會只是一場夢!那不是他的妄想——“肯恩?你怎麼了?臉⾊這麼白?你還好吧?”他猛然回⾝,看見曉夜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因為看見他驚慌的模樣而站了起來,他想開口問她知不知道她在那裡被送醫,卻又害怕得到她不存在的答案。
“我沒事。”肯恩匆匆回了一句,只覺得渾⾝冷汗直冒。
他越來越恐慌,快步轉⾝走回樓上,打開客房裡的每一扇門,但她到處都不在,他覺得自己快吐出來。
她一定在,一定在,但她在哪裡?快想快想——曬衣場?!
她昨天服衣收到一半就被他打斷,她一定在那裡,一定在那個地方,撿她的服衣,收那籃子。
他不自覺跑過長廊,他踏進風中,來到大屋外側的樓梯口,朝樓下曬衣場看去——那地方空無一人,他觸目所及之處,沒有任何動靜。
除了曬衣繩在風中顫抖,到處不見任何人影。
剎那間,心痛如絞,他緊握著門把,無法呼昅,只覺得四肢在瞬間寒凍如冰。
不要是夢,那不能是夢——不可能是——世界在搖晃,他站不住腳,他坐倒在樓梯上,將頭埋進雙膝之間,痛苦得以手遮住冰冷⿇木的臉,十指穿過亂髮抓著頭。
該死!他需要她,他需要那個夢是真的,他需要她是真的,他需要她愛他——他大口大口的著氣,卻仍覺憤怒的熱淚浸溼眼眶,就在他覺得心痛得快要裂開時,忽然間,他聽見了她的聲音。
“啊,可惡。”那是一聲小小的輕喊咕噥抱怨,夾雜在風中,非常微弱。
但他聽見了,他不敢相信,猛然抬首,只看見正前方有個小小的⾝影從因為休耕而種満波斯菊的花田裡站了起來,女人的動作有些笨拙,因為她將洗衣籃擱抱在側上,她背對著他,往前又走了幾步,然後又消失在花田中。
他屏住呼昅,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寒風呼呼吹拂而過,大片粉嫰的波斯菊被風吹得東搖西晃,卻不曾傾倒。
然後,那小女人再次出現,空出來的手上抓著另一件衣物。
她將它⾼舉,抖了一抖,才把它丟進洗衣籃裡,然後轉⾝走了回來。
風吹得她黑髮飛揚,她畏冷的抬起自由的手,遮著風面那側的耳朵,粉的、紫的大波斯菊在她⾝邊搖晃,她抱著那籃衣物,低頭小心翼翼地走在田裡,小小的臉被冷風吹得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