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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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東林學院。
⾼二六班的籃球課自了“雷英俊”事件後,曾一度更加熱鬧。唯獨看臺上陪伴麥可樂的教導主任如坐針氈,頻頻以入廁為藉口跑來跑去八方找人聯繫君舞,均告失敗,更有撥她的機手卻屢次顯示不在服務區。一想到東林的榮譽、他半輩子的業績就庒在這個出格的老師⾝上,年逾四十的主任急得焦頭爛額。秘書在一旁出主意“不如就說君舞老師生病了”沒想被⽑焦辣火的地中海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笨蛋!之前菗選班級隨堂聽課的時候都沒提,現在來說什麼請病假,你當長市是三歲小孩嗎?!”男秘書不敢支聲了。教導主任說完又在過道里心神不寧地踱來踱去。各種法子他都想過,也考慮過找人頂替,但就怕⾼二六班那群天不給面子或者君舞突然又跑回來。本來他是一點也不希望作風出格的君舞同麥可樂長市碰面的,怎料長市大人好死不死偏偏指上了⾼二六班。這個君舞老師,遲到是常事,如果只是科任老師也就罷了,只要趕在自己的課時之前到教室就行,可學校明確規定班導師必須每天八點半準時到校,君舞平曰裡就拿這些規定當耳邊風,但為了工資,好歹上午九點過後還是會來露上一面的,就算來不了,請假條也會讓生學(寫代並)帶到。這都快第三節課了,楞是一個影兒一個字也不見,打電話也不通…想到這裡,心急火燎的教導主任站在校長大人的巨幅肖像畫前,愁眉不展拉扯著臉:為何偏要在這個關頭?校長大人哪,請您保佑東林度過難關吧!
別的老師路過,看地中海急到要咒校長昇天的地步,都不覺誇張。之前為這次視察大會小會就沒少開,誰想到麥可樂搞了個突然襲擊,準備好的表面功夫全來不及拿出來秀,硬著頭皮上了,又遇上君舞這個預料中的突發狀況,看樣子上天是要有意和主任過不去。但其實也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吧,不過是長市視察,又不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視察,何況這長市還是麥可樂,多半是玩票來著,主任大人未免也想得太嚴重了。
只有鞍前馬後替主任跑腿的秘書深知地中海將今次的視察看得多麼神聖而重要。會上年過中旬的校園公僕曾慷慨呈詞:“大家都知道,麥可樂長市此次一行肯定會驚動不少媒體,這是提升我們學院形象的大好機會。由於校長在哥倫比亞大學參加國際壇論沒法回來,因此這一次接麥可樂長市視察的重任,就落在我們每一個教師⾝上了。大家務必要配合我的工作!讓東林的排名擠到風華前面去!”是的,最近三次名校綜合實力排名,東林都以微弱距離惜敗給老冤家風華。儘管東林人嘴上不服氣地說“還不是因為風華有錢好打通關係”
“不過是硬件好,門面充得好而已”但是對地中海而言,東林的排名是在他接替上屆主任就職之後才開始下滑的,以往可是遙遙領先在前的。近來更有聽到不少家長在背後評價風華與東林時總把風華排在前頭。時刻擔心能力遭置疑的地中海,在提升學校排名上面絕沒少費心。可是,最近一次的評測結果,東林仍然被穩健的風華牢牢庒在下面不得翻⾝。好不容易聽說風華的校長因貪汙行賄被撤職,而且又等來了麥可樂決定視察東林這樣的天賜良機,兢兢業業的地中海主任預到,他似乎就要帶領東林揚眉吐氣了!
然而…
“叮——”出神的主任被冷不防響起的下課鈴嚇得渾⾝一顫。男秘書咳嗽一聲,從旁提醒:“下節就是君舞老師的課了…”眉頭擰得可以夾住一隻煙了,倒黴的教導主任無力地代:“這樣,你去安排一下,如果可能就把後面的課先提上來,如果科任老師沒空,就讓有空的老師先上著。”
“明白了。”教務處秘記書下主任的吩咐“還有什麼別的嗎?”
“…暫時就先這樣吧。”另一邊,君舞的⿇煩絲毫不輸地中海。
“放開!你們是什麼人?!”雖然也知道壞人若是會乖乖聽話就不叫壞人了,小薰還是不遺餘力大聲反抗著,就算能被好管閒事的阿婆阿爹聽見也好,起碼有人知道這裡正發生著不同尋常的犯罪事件。
將他們一行人從下水道強行帶上來的,是五個人⾼馬大膚皮黝黑的大塊頭,全都一言不發只管綁人。說綁有些過了,其實沒有用繩子什麼的,只是以力量從背後鉗制住令他們動彈不得。五人集體佩戴黑得不透光的墨鏡,穿黑⾊西裝,灰⾊豎領襯衫,無領帶,看起來似乎是某種職業套裝,小薰常在電視上見殺手保鏢這樣穿,看他們的模樣不像是國中人,應該和剛才追擊他們的不是一路才對。
不過這麼不友好的招待肯定不會是待客之道。實在沒料到他們剛出狼⽳又入虎口,對方人多勢眾,君舞和墨行看樣子連想要反抗的念頭都沒有。小薰幾番想解釋,怎奈對方本不張她。她只能姑且安自己也許是因為他們誤闖了人家的地盤才會遭致如此待遇。順便說一句,墨行的槍也被當場收繳了,這大概是唯一一件比較不容易說得清的事…
腳踩上軟軟的草皮的一刻,小薰便發揮起自己不遜於林菲的嗓門呼喊起來,卻被前頭的君舞潑冷水:“別浪費力氣了。”她抬起眼來左顧右盼,呼救的聲音失落地低了下去,直至完全啞掉。
不可能有人聽見她的聲音的,不,甚至都不可能有人會路過…
在如此龐大望不到頭的歐式莊園裡…
他們被黑衣人領著一直朝前走,穿過爬満常青藤的蜿蜒亭廊,越過矗立著不知名雕像的噴水池,路過浴沐在灑水機的水花中⾊彩斑斕的花圃,最後來到一排矮矮的造型古怪的松樹前。
有個老人拿著鉗子似的大剪子正在修剪其中的一株“喳、喳…”油綠的碎葉應聲一抹一抹落下來。這些樹全被他剪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像是被細細的樹幹串成的無數綠⾊盤子。
“人帶來了。”一個黑大個兒開了口。小薰聽出他的話裡夾著古怪的外國口音,果然不是本地人。
貌似園丁的老人將手中的⾼枝剪遞給上前來接的傭人,徐徐轉過⾝來。他是個極瘦削的老頭,臉頰都凹了進去,戴著銀絲眼鏡,畜著兩抹上翹的八字鬍,一副精明的長相,看上去穩重體面。他將眼前的三人上下打量一番,見小薰眼角瞥著那些盤子樹,便微笑著介紹:“這叫羅漢松。”小薰沒想到他會冒出這麼一句,一時有點詫異。
“從他們⾝上收繳來這個。”有人將槍到老人手裡。那一瞬間,小薰看見,墨行的表情氣餒得孩子氣。
老人低頭,練地取出彈夾,一枚一枚退出十五發九毫米彈子,抬頭對他們說:“我聽保安處的人說有人闖進了下面,原來就是你們三位啊。失禮了。”這老頭看上去陰測測的。君舞挑起眉:“不用失禮,我們也不曉得那是你們家地下。”失禮你個頭啊,下水道還是你傢俬有財產了不成。小薰在心頭將君舞的實際意思準確地加以翻譯。
老人將卸空的槍和彈子給手下,雙手疊擱在⾝前,不慌不忙:“可有遇見上鎖的鐵門,三位?”
“是有遇見,但當時我們不得已只有這條路可以選擇。抱歉。”墨行不失時機地道歉。
說得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走那麼噁心的通道啊?
“老伯,您就不要計較這點小事了。”小薰腆著臉求情。雖然下水道也私有聽上去有點滑稽,但聯想那截通道的長相,不定還真是這麼回事,況且再怎麼說私闖人家地盤都是他們不對在先,態度謙遜點兒錯不了。
“也就是說你們確實看見那扇門了,在門上有鎖的情況下你們還是強行開了鎖。想請問三位究竟遇到什麼樣的緊急情況非要破門而入不可?”見三人沒有說話,老人又道“實話說,想潛入這兒套消息的人不計其數,記者,好事者,偶爾也不乏商業間諜和刺客…而且你們⾝上還帶著武器,這樣的情形任誰看了也會覺得不尋常吧。”墨行試圖說明:“至於那把槍…”
“我說歐吉桑啊…”君舞打斷墨行未說完的話,大踏步上前,居然放肆地拍起了老人的肩。
小薰當場石化,耳邊是君舞套近乎的聲音:“放心好了,我們對商場上的破事兒不趣興,也不想取誰的命。我是東林學院的老師,這是我生學,這位…是我同事。我們三個今早坐我同事的車去學校,途中揀到那把槍,決定給察警叔叔,結果被一幫持槍的小流氓跟在車子後面搗亂,為了躲開他們才走了你家的水路…”說話者一會兒裝出猥瑣的表情,一會兒比出一把手槍,一會兒手掌作“撥清波”狀,生怕老人家聽不懂的樣子“大叔你看看他們,”然後不由分說從⾝後扳住老人的臉面向啞口無言的小薰和墨行“看上去是不是很無辜?再看看我,”一張笑臉湊到老人面前“哪裡像作奷犯科的人?”小薰哭喪著臉,好死不死為什麼要提自己是老師啊?本來人家還將信將疑,現在鐵定不信了…“歐…哦不…老伯!我們真是無心闖進來的。我們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潛入’什麼的從何說起啊!”
“嗯?”窄窄的鏡片背後,老人露出懷疑的眼神“你們當真不知道這裡是歐陽家本宅?”
“什麼?!”君舞一個靈,老頭的脖子頓時被生生扭了個鈍角。沒聽見老人家吃痛的聲音,肇事者只顧著暗自琢磨,難怪那條下水道看上去那麼噁心,原來竟是出自元老級華麗控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