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測》改為《無出路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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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您寫過各種各樣的情與愛,但是我最喜歡您寫的同戀的這樣一個特殊的人群,您能談談對同戀的態度嗎?
嚴歌苓:我對同戀是非常關注的,因為我最開始,對同的愛情非常好奇,而且也是一無所知。我在國美讀書的時候,碰見一些同戀的朋友,逐漸逐漸就使我到我非常同情他們,我認為他們的情原來也是非常非常崇⾼的,也有非常深厚的情。我覺得最初使我接觸到這個,而且到意外的情應該是《蜘蛛女之吻》這部電影和小說。
網友:您的下一部小說名字叫《測謊》,能談談創作的初衷嗎?
嚴歌苓:這本書已經出版了,名字改了,原來叫《謊測》,現在改為《無出路咖啡館》。
這本書的創作跟我的個人經歷很有關係,到了國美第二年,因為我和國美外官的婚姻,牽涉到他們國家的一些法律,國美外官是不可以和從****國家來的女人結婚,或者是有非常親密的關係,如果有這種關係,他們就要受到兩年的全安審查,在這個期間,他是不能接受外駐的任務的,也是沒有辦法進國務院大樓的。這種經歷,使我想到一些非常荒謬的關於人權之類的問題。
主持人:這件事裡您是不是看到,發達國家跟我們的文化和觀念存在著非常大的差異,同時也存在著跟他們提倡的人權問題有一些衝突或者紕漏?
嚴歌苓:相同的,各個國家的府政都是神經末梢循環非常差的,這個法律制定是1950年的時候,那時候正在冷戰,現在的政治平衡完全不同了,從柏林牆的倒塌,結束了這樣的政治格局,這種情況下,他們依然用非常僵硬的一套法律來約束他們的人,我覺得在某些方面就讓我想到了所有的官僚機構都是満可笑的,而且它是在一個自由的旗號下,所有的這些事情,我自己經歷的,跟fbi打的道,我覺得很可笑,完全是一部荒謬小說,所以我自己就寫了很荒謬的,很好笑的,我很少寫很好笑的東西,在這篇東西里面,我覺得是舒展了我的幽默一面。
主持人:這本書有沒有發行?
嚴歌苓:是在國內和灣臺發行的。
主持人:進來的每一位網友都向您提出關於作品本⾝的問題,可見大家都是您忠實的讀者。
網友:《也是亞當,也是夏娃》裡面,您結尾的意思,是不是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的往,是不是可能就會改變他們的取向呢?
嚴歌苓:這是一種希望和一種願望,我覺得應該有一種超越別的愛情,在我是存在的,在我和許多同和異的朋友當中,我認為這種情是有的,我覺得我和他們有很多的戀戀不捨的一些情愫,但是這些情愫好象不屬於的。我就在這篇作品裡,在女主人公⾝上,把我自己剎那之間的情的體驗放進去了。
網友:看到《扶桑》髮髻裡滾出的銅鈕釦,我被震撼了,您這種神來之筆是怎麼創作出來的?
嚴歌苓:其實在我開始寫這部作品的時候,寫到《扶桑》這個髮髻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兩個人將來要經歷怎樣大的悲痛和誤會,這個鈕釦是將來誤會的鈕釦,能開解一切,我就用這個形象,夕陽下金⾊的鈕釦滾了出來,長髮飛舞,流動的美麗,我覺得那是一個非常好看的,非常驚心動魄的畫面。
網友:我非常喜歡您早期的作品,《一個女兵的悄悄話》,覺得非常好,但是跟您現在的風格好象不太一樣?
嚴歌苓:大概是我的經歷也產生了很大的變化,我89年出國,自己在情上、婚姻上都產生了很大的變化,我覺得我對生活的觀察和對自己的整個的文學創作都有了新的要求,不變化是不可能的。
網友:您覺得您的創作⾼峰是在什麼時候?您是怎樣保持它,還是順其自然?
嚴歌苓:我很難說有什麼創作⾼峰,我每天都要寫一點東西,我覺得這是我新陳代謝的一部分,我希望要這樣做,這也成了我的健康,我所有的整個理生生活的一部分了。
網友:那麼當一個作家遭遇到情緒上的低谷,比如說一些理生反應,抑鬱或者是失眠的時候,您是如何克服的?
嚴歌苓:告訴你們一個實話,我是嚴重的失眠症的患者,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吃安眠藥也已經吃得非常可怕。我在國美有三位醫生在為我的失眠想辦法,而且失眠是最終要導致抑鬱症的,這是我讀了很多很多的精神病學和心理學的著作找到的一個答案,現在我希望通過體育鍛煉,比如說我練瑜珈功,打坐,這些心理治療、精神治療,對我非常非常有效,我練瑜珈以來,第二個禮拜睡眠就有所改善了。
網友:嚴姐姐,您和張愛玲是否有可比?您如何評價張愛玲?
嚴歌苓:我很喜歡張愛玲的作品,但是又覺得很不満足,張愛玲如果像我一樣走到西蔵去,或者是在山西的原上了望過,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寫出更大格局的東西。
網友:好作家都是要殺自的,您是否同意這個觀點?
嚴歌苓:我最近看了一本書,寫了很多藝術家和精神病的聯繫,看到很多的好的作家,比如說海明威等等,都殺自了,但是也並不是說每一個好作家都會走到這條路上。比如說納波剋夫就沒有殺自,也給我們一些好的例子,比較正面的。
網友:在寫作的過程當中,您最痛苦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嚴歌苓:最痛苦的時候,其實我現在都已經對自己痛苦的時候有所準備了,就是你寫到一個階段,你肯定會出現幾天寫不出好句子,腦子不怎麼靈的狀態,這當然跟我的睡眠狀況也很有關係。我在這種時候就知道過兩三天就會過去的,我不會為了這個就怎麼樣,好象去等一等,跑出去玩兒,等著靈再來,我不相信這個,這跟我過去跳舞練功一樣,有時候怎麼樣也發揮不好,跟運動員上場的競技狀態不一樣,這都是很自然的,人就是生命,生命當中有很多偶然的東西,你不可能掌控它,我對這些東西習以為常了,我拿自己的痛苦也不是很當真的。
主持人:從您的談話當中我們瞭解到,您有過跳舞的經歷,《白蛇》裡面鮮活生動的描述,是不是跟您那段經歷有關呢?
嚴歌苓:對,我對舞蹈演員非常瞭解,因為我就是一個舞蹈演員出⾝的作家。
主持人:您介紹一下您是如何完成這種角⾊的轉換,您這一段的生活經歷是怎樣的?
嚴歌苓:這兩個東西也有相通的,過去我跳舞也走了很大的歧途,跟寫作生涯不怎麼沾邊的,現在我發現,我很覺到我其實是得益於做舞蹈演員這麼一個經歷,因為舞蹈演員給了我一種節奏,這個節奏很難用語言來說的,但是你在呼昅當中,你在寫作當中,你希望自己的寫作是呼昅的,有一種節奏,有了節奏就很容易,就跟跳舞找到拍子一樣,我覺得好的小說一定有節奏的,特別是國中文字,從我們的唐詩宋詞元曲,就可以覺到,我們的語言文字跟節奏是血⾁相連的,我們的文字有生命,就是因為它有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