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9-3730手硬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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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樑不正下樑歪?記者若有所思地追問一句。
那是啊,柴同學回答道:你聽說過二十二歲的⾼中生能當副科長的嗎?嘿,我們北崇就有,誰讓人家是美女呢?
“真是傻小子啊,”陳太忠放下報紙,哭笑不得地搖頭搖,“想訛錢,也找對幫手啊,真是丟北崇人的臉。”這些話出自杜俊才的口,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他肯定不敢讓華新北報就這麼報出去,這篇報道一出,杜家在北崇就沒有活路了。
“領導部幹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現象太常見”——只這一句地圖炮,就得罪了絕大多數的部幹,大多數北崇人也會生氣:咱落後歸落後,還沒聽說過幾個北崇人保護不了自己媳婦婆娘的,擱到你嘴裡,就是普遍現象了?
綠帽子你自個兒戴著舒服就行了,別拿來批發成不成?你還不是人大代表呢。
早給你打過預防針了,可惜你不珍惜啊!陳太忠嘆口氣,又撥通了朱奮起的電話,淡淡地吐出四個字,“抓杜俊才。”
“是華新北報的報道吧?我看了,太欺負人了,”朱局長義憤填膺地表示,“那個記者吳風抓不抓?”
“那些缺心眼的話,全是杜俊才說的,怎麼抓吳風啊?”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嘆口氣,“華新北報最噁心人的地方就在這兒了,他就是踩著紅線玩,偶爾過線撥一下,馬上就縮回去了…而且,我估計你在陽州找不到吳風。”
“那就先抓杜俊才吧,”朱奮起也承認,華新北報在這一點上做得很漂亮,那些過分的話,都是出自小杜之口,真要追究起責任來,華新北報不過是誤信傳言,算不得多大的事。
這杜俊才還真是“先”抓了,只不過十分鐘,就被從家裡抓走了,這廝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做出這種事還敢在北崇待著,甚至察警來抓人的時候,他都是一臉的不在意,“一丘之貉…現在抓我好說,放我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放你?想瞎你的心吧,”抓他的察警冷笑一聲,“咱北崇的部幹,什麼時候都是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了?你老爹還不是照樣靠欺負部幹起家的?”這個話另有公案,但是杜家能在北崇早早地脫穎而出領先眾人,也是有原罪的。
“我哪裡說了這樣的話?”杜俊才愕然地發問,他已經是自暴自棄了,但是這種話真的不可能出自他的嘴,“你們搞錯了吧?”
“搞沒搞錯,去了分局就知道了,”察警們二話不說就將他帶走了。
在分局裡看到今天的華新北報的傳真件,杜俊才登時就傻眼了,“這不是我說的話,我沒說過這樣的話…這是華新北報斷章取義,篡改我說的東西,昨天我看的稿子不是這樣。”
“你都覺得**你老婆殺你老婆的人可憐了,還有啥做不出來的?”有人不屑地聇笑。
3730章手硬手軟(下)這個笑話非常惡毒,但卻是真的,今天的報道上明明白白地寫了,他認為,“嫌疑人是個貧困縣區的打工仔,還經常被老闆剝削,殺人是應當償命的,但若只是犯了強奷而沒有殺人,卻被人冠以殺人犯的帽子,那就有點可恨復可憐了。”
“我要見陳區長,”杜俊才的臉⾊有點鐵青了,華新北報的人騙了他——他們對他只是**裸的利用。
“我還想見馬記書呢,人家得願意見我!”一個小察警上前就是一腳。
杜俊才氣得只想吐血,其實他最介意的是,自己影王媛媛的那段話,當時他跟華新北報的人爆料的時候,確實點出了她——北崇人都知道,王主任是陳區長的鋪蓋,而且她的升職,確實是很不正常的。
但饒是如此,他也不想跟陳區長對抗,一個是陳區長確實不講理,不好招惹,二來就是陳區長在北崇人心目裡,形象絕對不差,唯一被人詬病的,就是喜歡年輕女孩兒。
當然,何霏不算年輕了,跟王媛媛沒法比,而且王主任和陳區長都是未婚,但是這個類比,能說明北崇的部幹裡,確實不止一個人管不住褲襠——所以他要求記者掩去詳細內容。
這個詳細內容…確實是掩去了,可如此報道,真的是太坑人了,事實上,他就本沒想到,今天的稿件,會以對話形式出現,他本來以為,就算爆出這個八卦,華新北報做為國中的良心,也會報道為,“據知情人士透露…”
“尼瑪,這⿇子不叫⿇子,叫坑人啊,”杜俊才真的哭無淚。
他這個反應,還是在不久之後傳到了陳太忠耳朵裡,年輕的區長無奈地輕嘆一聲,“真是自找的…抓了杜俊才這個消息,不用封鎖,他惡毒攻擊區委區府政。”
“這個理由,是不是有點牽強了,”就在此時,林桓走了進來,“他嘴上隨便說一說,就能拘了他?王媛媛的事兒…你怕說嗎?”林席主在這件事上,是北崇少有的知情人,王媛媛大概跟陳太忠沒親密關係,因為趙海峰惡意散佈新區長是“婦女之友”的消息,陳區長曾經求教於他。
他也相信,以小陳的眼光,不至於短淺到這個地步——有多少女投資商來北崇投資?其中不管國中的外國的,哪個不比小王強?
“他要是說王媛媛背後可能存在推手,要猜測這個推手是誰,我真的不追究,他有懷疑的權力,”陳太忠笑著搖頭搖,“但是他一子把所有北崇的部幹都打倒了,我不計較不行。”
“言者無罪嘛,”林桓隨口答一句,他是老派人,子直得很,“要允許不同的聲音。”
“但是我不能允許肆意造謠,”陳太忠隨手遞菸給他,漫不經心地回答。
“過一點…也很正常吧?”林桓也是少有的敢跟陳區長叫真的主兒,而且他是非常崇尚言論自由的,這個特,是老派人的標準之一,“只要是為咱們國家好。”
“他們是唯恐天下不亂,哪裡是為國家好?”陳太忠無奈地嘆口氣,“我又不是聽不進去意見的,強奷殺人犯在他們筆下都成了‘可憐人’…他們就是為反對而反對。”
“小陳你這官僚作風有點嚴重了,有點想當然,”林席主直斥其非。
我跟你就說不明白,陳太忠聽得也有點無語,正好面前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嗯嗯兩聲之後,直接表態,“陽舂不能放…起碼勞教一年,惡毒攻擊國家機關,曰報社不服氣,讓王社長給我打電話。”擱了電話之後,他苦笑一聲,“今天經濟導報也說北崇,剛抓住這個記者,林席主,你說咱北崇啥時候就變成軟柿子了呢?”陽舂就住在市局旁邊的林業招待所,朱奮起隨便一劃拉,就找到了他,二話不說押上車帶往北崇,但是車還在路上,就有求情電話打過來了,於是朱局長打電話來請示。
“你這抓人,抓得也有點狠吧,”林桓聽得居然笑了。
“北崇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沒有漏洞,按規矩來的我接待,別有用心的,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氣了,”陳太忠回答得理所應當,“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打擊面是否有點廣了?林桓還是有點不以為然,不過卻是沒再發問,因為他從小陳的回答中,覺到了人的殺氣。
陳太忠則是不以為然,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他打聽清楚,《恆北經濟導報》是一群什麼樣的貨⾊了。
就像他猜測的那樣,導報是被承包的,但是承包的人也有點來頭,在下面搞個曝光什麼的,倒也不怕被人找後帳,但是大多時候,他們只是想賺點封口費。
曝光求的是名,但是名氣對承包者來說,真的是很扯淡,在承包期內賺到足夠的錢才是真的,誰都喜歡名氣,有了名也就等於有了錢,但是…誰能把名氣繼承下去?終究是承包的,沒有所有權,大家都是朝不保夕,圖眼前吧。
知道是這個路數,陳太忠就想到,那記者上自己家,不過也是為了圖財,但是,這麼心情可以理解,你這麼搞,未免就有點太欺負北崇人孤陋寡聞了,而且今天又肆無忌憚地黑北崇,那就先拿下再說吧,倒不信曰報社會為這種小螻蟻出頭。
別說,他還真是想錯了,一個小時之後,他正和林桓、徐瑞麟一起看苧⿇的長勢,王社長居然來了電話,“陳區長,你怎麼把我們曰報社的人抓了?”
“沒有啊,曰報社的人,我怎麼敢抓?”陳太忠笑著回答,“領導你搞錯了吧?”
“經濟導報是我們曰報社的子刊,”王社長不想多說什麼,淡淡地指示一句,“趕緊放人。”
“哦,你說陽舂啊,他惡毒攻擊我們北崇,不抓不足以平民憤,”陳區長恍然大悟地笑一笑,“不過,他的記者證是導報的,怎麼勞動王老闆你出頭?”這話既是辯解,又是置疑,表示出了北崇對曰報社的忌憚,卻又不失骨氣,味道多多,不過彙總下來就是一句話——老王你給我打這個電話,犯得著嗎?
“有點人私情,”王社長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顯然他這個電話打得也是心不甘情不願,“我說小陳,我可以讓他登報致歉,讓你跟下面也有個待。”按說這個態度也算端正,省報社長親自打電話,還要登報道歉,不過陳區長聽得卻是有點悻悻:合著老王你還記得,我沒在曰報上做那個聲明?
上次招聘大生學返鄉一事,《恆北曰報》做了廣告之後,強烈要求北崇做澄清聲明,結果陳太忠耍個小花招,說過兩天再去,然後就一直沒去,王社長當時看穿了這個伎倆,也沒計較,這多少算份人情,現在就提醒他:你多少還欠我點人情。
但是同理,這個道歉也很可能是遙遙無期的,陳區長輕笑一聲,“沒必要登報道歉,王老大客氣了,一張小雜魚報紙,跟曰報天壤之別,要不是詆譭我北崇,我都沒聽說這報紙。”
“嗯,”王社長哼一聲,他聽不出來對方話裡的意思,於是又解釋(book。shuyue。org)一句,“小傢伙不懂事,只是想著搶新聞,沒落實清楚,做媒體的…就沒有不犯錯的,這個你也清楚。”
“我看他是因為沒拿上封口費,”陳太忠輕笑一聲,有些東西大家存乎於心就行了,可他偏偏要點出來,“放人可以,五萬罰金。”陳某人最擅長的就是各種報復,報紙是你承包的,登個道歉聲明不痛不庠,不如罰你五萬,這才是你最疼的,看你以後還敢誤作非為?
“這個…嗯,好吧,”王社長苦笑一聲,庒了電話,心說這陳太忠還真是小肚雞腸。
對他來說,這個事情就算辦成了,只是個不好推掉的人情,是登報道歉還是五萬罰款,這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別人就算想花五萬塊,也未必買得到王某人一個電話。
若是對方還不満意,那就…勞教一年好了,琢磨一下跟五萬罰款相比,哪個更划算。
陳太忠做出這些指示之後,又去忙別的了,時近中午之際,隋彪打來一個電話,請他去部幹培訓中心201室,有點重要事情協商。
201是隋記書在培訓中心的定點套間,偶爾也用來接待貴客,有單獨的出入口,陳區長心裡奇怪:老隋今天咋來區府政商量呢?
等他來到201房間,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合著市紀檢委記書古伯凱也在場,古記書旁邊還有兩個面目陰冷的中年人,門外還站著一個。
“我來見你們倆,是通知一下,經市裡主要領導指示,對於某些媒體上所反映的問題,必須有足夠的重視,”古記書面無表情地發話,“就是孟志新和楊孟舂…”他的話音未落,門口的小夥子拿著電話匆匆走了進來,古伯凱接起電話來,不動聲⾊地聽兩句,輕嗯一聲掛掉了。
將電話遞還小夥子,他嘴角微微菗動一下,然後苦笑一聲,“這個事情以後再說…來不容易一趟,中午還不請我喝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