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2-3673獨斷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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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計委主任直接到副區長,我覺得程序上也不太合適,”陳區長冷冷地回答。
這我也比她合適得多…神馬?是副區長?孟志新登時就愣了,好半天他才問一句,“您是說…副區長?”
“就當我不打算給你這個副區長了,”陳區長一拍桌子,哥們兒扶持個人,真的就這麼難嗎?
“我只需要你告訴我,計委缺不缺副主任?”
“缺,不但缺,缺的還是王副主任,”孟志新笑著點頭。
“把你提拔上來,純粹是我的意思,你要給我丟人,後果自負,”陳區長緩緩地發話。
“我本來以為,要幹一輩子計委主任了,”孟志新見領導掏心窩子了,他就苦笑著回答,“區長您這麼看重我,我只能肝腦塗地地報答您了。”正科到副處這道坎,也卡了百分之九十的人下去,孟主任仆街這麼久,分外知道輕重。
“我是看重你的能力了,”陳區長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你給我送了一分錢的禮嗎?”過年的時候,我給您包了五百的紅包啊,老婆檢點過,那不可能有遺漏的,孟主任笑著點點頭,“我真沒給您送過,您這確實出於公心,我個人是非常。”
“你要對得起我的信任,”陳太忠大喇喇地點點頭,他確實不記得孟志新給自己送過紅包了——他只記得誰沒送過,所以這話,他說得非常自然,“嗯,就這樣吧。”孟主任離開之後好久,還覺得腦袋瓜是暈暈的,他做夢也沒想到,事先半點消息也沒有得到,他居然…就要當副區長了?
真的假的啊?他狠狠地捏一把鼻頭,眼淚登時奔湧而出,他這才反應過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既然不是在做夢,剩下的就好判斷了,區裡還少個常務副,肯定是有副區長要上了,然後空出的這個位子,陳區長有心給我加一加擔子。
那麼,陳區長為什麼選中了我呢?孟志新想來想去,只得出了一個結論——大約是我最近的表現不錯,區長比較満意。
這個理由聽起來非常主旋律,但卻是最罕見的情況,不過孟主任認為自己猜的沒什麼大錯,所幸的是區長來得時間不長,如若再過個一年半載的,鹿死誰手就又未可知了。
總之,孟主任在這轉瞬即逝的機會里,很碰巧地撞了上來,這運氣不是一般地好,當然,他也承認,陳區長提拔部幹是非常公正公平的。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孟志新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他也不去考慮,到底是哪個副區長要上了,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並不是好事——反正不會是譚勝利。
接下來他要考慮的,按陳區長的意思,就是自己似乎該打個報告,增添一個副主任了,但是這個…要過編辦的,還可能被隋彪歪嘴,合適嗎?
不太合適!下一刻,孟主任就反應過來了,區長如此地相信我,我不能掉鏈子,這個事情,一定得辦得漂亮了,那麼…就只有搞掉一個副主任了!
孟志新心裡暗暗地下定了決心,計委雖然只有六個人,可是那倆副主任,一向皮實的得很,也是到了給他們點顏⾊看看的時候了。
3673章獨斷和圖章(下)接下來的一週裡,北崇好迅頻傳,殺蟲劑廠的資金到位了,選址什麼的,也都是隋彪一手包辦的,沒用到府政的什麼人——總算是他重視陳太忠的告誡,將地址選在了西王莊鄉。
然後,隋記書找到了區府政,要府政的公示欄裡,把徵地的標準公示一下,這個項目他要攬到自己的業績裡,但是為了求建設效率,委託區府政公示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這個環節是相當地敏,而北崇的老姓百又是出了名的悍勇。
隋彪這麼搞,其實有點過分,合著功勞全是他的,一旦出了事情,區府政卻要承擔部分責任,不過陳太忠並不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區府政搞的這個公示欄,居然得到了黨委的認可,這證明他採取的新舉措是對的,是符合發展規律的。
當然,與此同時陳區長也沒忘了強調一點,這個公示不但貼在了區府政,也貼到了西王莊鄉府政的大門口——這裡才是最要緊的地方。
徵地標準貼出來之後,還是有人表示不満,不過這也是正常的,正經是鄉里把標準貼出來,又歡大家舉報虛假信息,徵地這一環節進展很快,隋彪甚至表示,下週就能奠基了。
關於奠基儀式,隋記書也沒邀請陳區長——好吧,王不見王是應該的,但是連分管工業的白區長都沒接到通知,不得不說,隋記書有點小家子氣了。
可隋彪也有自己的苦衷,黨委被府政庒得太狠了,好不容易有個像樣的項目,他自然不希望府政再搶了風頭去。
陳太忠也沒趣興搶他的風頭,近期他忙的是在朝田的農產品批發市場搞北崇專賣——北崇的大棚產品已經快到收穫期了,他要未雨綢繆。
按說這種事,由北崇人來出面更好一點,不過北崇實在是太偏僻了,很多人對朝田也很陌生,並不比陳太忠這個天南人強多少。
朝田的大型農產品批發市場只有兩個,擠満了外地的貨物,一個小小的縣區,在這裡玩品牌經營真的是有點可笑,然而陳區長自有算計,⾼屋建瓴是必須的。
他先聯繫了批發市場的管理辦公室,花點小錢弄了一塊相對固定的營業區域,又在四周聯繫相對穩定的住宿場所,不過騰折來騰折去,他猛地發現,不會吧,怎麼有點搞北崇辦事處的覺?一個辦事處建在農貿市場附近,真的是比較影響形象的。
算了,影響就影響吧,陳太忠也不在乎這個,縣區在省城設辦事處的,本來就極為罕見,而北崇這個要啥沒啥的地方,能在農產品扎堆的地方刷一下存在,也不是什麼壞事。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北崇人在市場裡拿繩子圈起塊地,才把“北崇專賣”的牌子豎起來,就有人過來問了,“兄弟,我賣的山核桃,就是你們北崇的,能借你們這地兒賣嗎?”陽州出產山核桃,又尤其以敬德和雲中的出名,北崇的種植範圍極小,名氣也不大,陳太忠聞言斷然拒絕,“只說圈這塊地,我就花了五萬,只是給北崇人用的…你這連北崇口音都沒有,就別指望了。”攤子拾掇好之後,陳區長將管理權給了三個在朝田經營菜攤的北崇人——這種事情公家沒辦法派人來管理,成本真的太⾼,只能強調一下北崇人之間的互助。
甚至他跟這三個人都沒打過道,花了不少錢的攤子就直接出去了,這種事聽起來真的是太不可信了,甚至他都沒提什麼要求,就是告訴他們不許跟老鄉收錢。
但是這三個北崇人沒覺得奇怪,陳區長從來都是為北崇姓百著想的,眼下這行為看似孟浪,實則符合大家對區長的認知——區裡出錢,給北崇人做了點實事,但是又管不過來,所以就託老鄉代管,這不是很正常嗎?
他們甚至向區長保證,我們也就是幫區裡招呼一下,絕對不會跟老鄉亂伸手,您信得過我們,我們自然就要對得起老鄉。
宗族觀念強的地區,出來的人都這樣,在外面佔點小便宜不打緊,但是面對鄉親就不能亂來——要不然回去之後怎麼做人?
忙完了這一攤,陳太忠還有別的事,週四省地電和海角地電要簽約,組建清陽河水電開發公司,北崇區做為第三大股東,自然也要列席。
這個項目的預算,⾼達八個億,又是兩省合作,恆北和海角都異常重視,海角省來的是分管工業的副長省,而恆北這邊的主力,則是省府政秘書長周養志。
週四上午九點,簽約儀式在花海賓館的多功能會議室舉行,出場的重量級人物真的很多,以陽州市為例,不但陳區長來了,陽州長市陳正奎也來了。
陳長市此來,多少是有點無奈,這是陳太忠張羅起來的,他一點都不想摻乎,可必須指出的是——省地電跟下面合作,不可能直接面對縣區。
換一句話說就是,若是陳正奎不來,那就是李強來,李記書倒是不介意來一趟,但是很顯然,周養志不會歡他來,那陳長市也只能捏著鼻子來一趟了——這終歸屬於府政事務不是?
陳正奎還真的來對了,就在會議即將開始的時候,一堆人簇擁著一個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省府政老大魏天魏長省。
魏長省是撥冗前來,他先即興說了幾句,強調了發展電力工業的重要,然後又坐下旁聽了一陣,把恆北的面子繃得足又足,康曉安顯然也因領導的到來而深受染,發言的時候,語氣中洋溢著噴薄出的自信。
尼瑪,這官小了就是受氣啊,陳區長⾝為第三大股東的代表,坐在觀眾席上自怨自艾,這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在北崇的獨斷,真的沒啥可驕傲的——憑什麼連陳正奎這鳥人都能坐上去,我卻只能當路人乙?
不過看著看著,他就發現一個有趣的玩意兒,魏天、周養志、康曉安和陳正奎按說都是一夥的,但是這四個人對他的態度,還真是大相徑庭。
魏長省那太⾼⾼在上了,姑且不說,陳正奎是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陽州,而康曉安的發展,又嚴重地依賴他,所以周養志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選擇打太平拳。
哈,有意思,真的有意思,陳太忠噤不住就想到,有朝一曰哥們兒要是當了長省,下面的人是否也會因為利益不同,而產生尖銳的對立?
各種程序走完,就到了簽約的時候,此時魏長省已經走了,恆北的副長省和周養志分別坐在自家地電老總的⾝後,看著他們簽字,並且欣地含笑鼓掌——這個姿態,表示出了他們對自家的支持。
陳太忠被人臨時招呼上來,也硬著頭皮簽字,這一刻,他是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了——因為他⾝後坐的是陳正奎!
陳長市微笑著鼓掌,陳區長神⾊凝重地簽字,無數鎂光燈此起彼伏地閃著,忠實地記錄下這寶貴的瞬間——這一刻,全省最年輕的長市和最年輕的區長在一起,同心協力合作無間,為北崇的發展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還能再扯淡一點嗎?走下臺來之後,年輕的區長心裡生出了濃濃的不甘,明明是我活動下來的項目,資金我也出了不少,不成想簽約的時候,我僅僅是一個看客,雖然最後也上去了,但其實只是起個圖章的角⾊。
最噁心的是——居然讓陳正奎坐在我⾝後,尼瑪,不帶這麼噁心人的…省和省之間,八個億的合作金額不算多,但也真的不算太少,該講的儀式那一點都少不了,接下來就是中午會餐了,省領導所在的那一桌,陳太忠自然是沒資格上去的。
他沒資格上去,省領導卻是能下來敬大家,席開不久,領導們就來敬酒了,這是必須的,因為這個水電站的建設,需要很多方面的配合,有地方上的因素,也需要供應商的合理建議,媒體的宣傳也是必要的,最後,還要有電力部門的支持和配合。
必須指出的是,不管恆北地電也好,海角地電也罷,都還是剛成立不久的企業,想做一點事情,方方面面的招呼都必須打到,他們真的沒有什麼基。
下面吃飯的人裡,少了一個人,不止一個人發現了這一點,不過沒人敢說,最後還是恆北地電的老總權為民發話了,他皺著眉頭四下看一看,“小陳呢?太忠跑哪兒去了?”
“嘿,這傢伙怎麼不見?”康曉安也反應過來了,事實上,他已經知道陳太忠走了,但是他⾝上揹著的干係太多,就算知道,也只能假作不知道了。
“陳區長他剛才接了一個電話,就沒進來吃飯,說有要緊事,”一個低啞的聲音回答,這是個⾼個子女人,正是花海賓館的大堂,她見過陳太忠不止一次了。
“什麼事情能比現在更要緊?”康曉安很不満地皺一皺眉頭。
“據說是有香、港客人來了,”女人低聲回答,然後又補充一句,“不是博睿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