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6-3657李書記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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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忠還真是有點苦惱,中午才確定手頭空出幾個億,卻就接到了李強的電話,李記書跟他聊兩句之後,就問一句,“太忠,既然你手裡寬鬆一些了,能不能借給市裡一個億?”這樣的話,擱在倆月前,李記書絕對張不開嘴,但是現在李陳聯手對付陳正奎,已經是很明朗的格局了,而且李記書已經出了兩次手,他覺得現在提這個要求,不算很過分。
陳太忠也有點沒轍,不管怎麼說,在他毆打陳長市,並且阻止明信區上電鍍廠一事上,李強給了他一定程度的支持。
這兩件事他佔理,起碼部分佔理,也不怕官司打到更⾼的級別去,但這並不意味著李強的支持是可有可無的,恰恰相反,能將事態的發展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這樣的支持很珍貴,而且他擁有了自己的政治盟友。
官場裡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陳區長非常清楚這一點,自己若是再用以前的態度對待李記書的話,這盟友的關係就有點危險了,態度也不夠端正。
所以他只是奇怪地問一句,“什麼項目,居然要用到一個億?”尼瑪,你這叫什麼話?李記書聽得真有點惱火,你小小的一個北崇區,過億的項目都好幾個了,我堂堂的地級市,就不能有個過億的項目?什麼叫“居然要”?
不過惱火歸惱火,該解釋(book。shuyue。org)的他還是要解釋(book。shuyue。org),說不得他嘆一口氣,“別提了,就是市中心廣場的規劃,搞到一半沒錢了。”說起市中心廣場的規劃,這還真是李強的捶心之痛,在他任長市的時候,想搞一個形象工程,同時也是為陽州市民謀點福利,就想著把市中心廣場好好地規劃一番——陽州市還沒有一個相對現代的廣場。
這個廣場的改建,涉及到了拆遷、回遷、廣場公園和街道裝飾,需要的資金量達到了兩個億,建成以後能回籠資金一點二億元,也就是說相當於市府政投資了八千萬,這點錢不算多,如果能利用好臨街門面的出售和出租,三到四年內,可以收回全部的投資。
然而還是那句話,理想很豐満,現實很骨,李強覺得自己的規劃不錯,王寧滬卻認為,這純粹是花架子,徹底的形象工程,有這筆錢,還不如把火車站門口的站前廣場修一下。
站前廣場也實在是太亂了,體現在城建方面,是地方狹小、私搭亂建的違建多,垃圾遍地汙水橫流;體現在治保方面,則是違法犯罪現象猖獗,出租車宰客、換假錢、仙人跳和碰瓷的現象,比比皆是。
所以王寧滬認為,就算整頓也該先整頓站前廣場,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到最後就是相互支持對方,其實是自行其是——你幹你的,我我幹的。
站前廣場的面積要小一點,而且沒有公園這種公益設施,周遭又全是府政的地,徵地不存在太多⿇煩,更重要的是這裡的門面房真的好賣,所以王記書用一年半時間,完成了站前廣場的改造。
而李長市就悲催了,廣場附近本來就是市中心,相比站前廣場,這裡的熱鬧程度或者要略略差一點,但絕對是陽州的⻩金地段,開發成本極⾼,還有這樣那樣的扯皮事情,幹了兩年也沒全拆完,人累得要吐血,錢也沒錢了。
李強還不服氣,想咬牙撐下去,但是眼瞅著他就快到點兒了,連市府政的人都沒了心氣兒,於是自去年年底,這個項目就徹底地停了,成為了一個典型的爛尾工程。
但是誰也沒想到,都說李長市要走了,到最後卻是李長市成了李記書。
李強的業務能力一般,在官場裡的口碑也沒有多好,但是他也是要面子的,也是確實想做點事的,出任市黨委記書之後,他最想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完善了這個工程。
陳太忠對這個著名的爛尾工程,也略知一二,更知道不少人說,李長市在工程裡受益匪淺,如若不是對關係戶太過照顧,浪費了大量的民脂民膏,這個工程也許在去年就能完工。
這個說法可信嗎?這真是不好說,首先邏輯上是成立的,其次,李強的一些關係戶四處揷手府政工程,也有太多的例子——陳太忠來北崇之後停掉的那些工程款裡,就有不少人跟李強有這樣那樣的關係。
但是要說李強確實是為了再撈一點,才張嘴借錢,陳區長又覺得有點不像,關於這個廣場改造的八卦,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老李會以為我沒聽說過嗎?
⾝為堂堂的市黨委記書,在接下來五年的任期裡,天天要面對改造到一半丟棄在那裡的廣場,真的可以無動於衷嗎?
李強以前貪了不少,或許是真的,但是眼下將該工程完工的意願,應該更可信。
然而,年輕的區長雖然分析出了這些,可這並不代表,他會答應借錢給李強,區裡借錢給市裡,這不是⾁包子打狗嗎?
於是他乾笑一聲,“這個項目,我也有所耳聞,市裡想借錢的話,我會幫著給博睿公司牽一下線,具體怎麼作,還是李記書您跟他們談吧。”
“唉,”李強聽得就是長嘆一聲,關於中心廣場的八卦,他聽到的版本比任何人都多,不過他也只能聽一聽,實在沒辦法解釋(book。shuyue。org)。
李長市的關係戶在裡面賺錢了嗎?確實是賺了,但是大頭都讓各種更⾼級別的關係戶賺走了——如若不然,他怎麼能從上面要下那麼多錢來?想得到,必須要有付出,這種利益分配關係,並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而李強在這個項目裡,基本上沒落下多少好處,他本來就不是陽州人,僅僅是為官一任,也沒想著讓自己的親朋故舊在這裡紮,那麼,他想賺也賺不了多少。
然而這個苦衷,他也沒辦法跟人解釋(book。shuyue。org),於是苦笑著發問,“太忠,你覺得以陽州的條件,跟外面談融資,好談嗎?”
“那就不是我考慮的事情了,”聽到這話,陳太忠再也顧不得對方的面子了,斷然出口拒絕,“我能幫市裡引見人私關係,已經很有誠心了,北崇的錢,自己還不夠用呢。”他幫著陽州引見博睿公司,那是市裡跟港資借款,還不上的話要考慮後果,市裡跟北崇借錢——哪怕是轉借的博睿的錢,到最後還不上,挨板子的是北崇,在這一點上,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李強默然,良久之後,他才緩緩發話,“太忠,我是想讓你幫市裡出個點子,跟這些人打道,是你擅長的。”這話聽起來很誠懇,長市不但恭維了一下小區長,而且陽州也確實沒啥昅引人投資的地方,但是小區長不這麼看,哥們兒的建議,有可能成為背書,這種事情不能隨便沾手。
所以他乾笑一聲,“這個我也真的不是很擅長,市裡領導的智慧,肯定比我這小年輕要強很多,只說引見的話,我可以幫忙…嗯,有人敲門,您先忙著。”他不管不顧地庒了電話,李強卻是在那邊發起呆來:你小子還真是沒大沒小,到底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聽你說話這態度,簡直就是跟同級別的部幹在溝通。
可再想一想,就連李記書也不得不承認,只從經濟角度上講,陳太忠確實具備跟他平起平坐的資格,如此說話正是有底氣的表現,不過——你小子能稍微尊敬領導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