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5-3486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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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聯繫不上您,正好我輪休,我好歹是您手下的兵,”於麗微笑著回答,“我爸說了,您這個脾氣,跟蒙通老記書很像,都是特別護短的。”那是,我跟蒙通老記書有緣啊,他的子和女兒,跟我關係都很好,陳太忠心裡暗自答一句,嘴上卻說,“我比不過老懞記書,但是既然大家這麼說了,那你就轉告粟強…東臨水的村民們能原諒他,那我就能原諒他。”
“好的,”於麗點點頭,從手包裡翻出一個小巧的機手,直接撥通了電話,“老爸,我們陳主任說了,能獲得東臨水村民的原諒,他就不再追究了。”
“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陳太忠在一邊補充一句,不過話才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太輕佻了,做為處級部幹,哥們兒不該這樣。
小於卻是沒有在意,她的線條耝大得驚人——或者可以說,她家庭條件不錯,從來就沒有陷入過真正紛爭之中,自然就不會在意這些細節,她又跟老爸聊兩句之後,掛了電話一本正經地發話,“粟強說這麼做沒問題,他關鍵是在意你的受。”這話不假,在接到這個電話之後,粟區長馬上組織人馬,再度前往東臨水,為同一件事情,他兩次奔赴這個村子,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很罕見的。
而這種行為看在李凡是等人眼中,肯定也是別有味道的。
“他要真在意的話,就不會有當初,”陳太忠冷哼一聲,端起茶水喝一口,“這貨就是態度不端正,我真是看你的面子,放他一馬。”
“老主任,我的態度可是端正,昨天晚上十點半,我爸接到的電話,”於麗笑著回答,“他又把我叫醒,我馬上就給袁主任打電話…”原來粟強是找了好幾個人給陳太忠帶話,但是他雖然說得婉轉,那些人一聽說,就知道他把陳區長得罪慘了,所以誰也不願意出頭,中間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尤其是姓陳的離開天南,心裡肯定不舒服,這時候你在人家曾經的地盤搗亂,不收拾你收拾誰?
粟區長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病急亂投醫找到了於麗的老爸,老於本來也不想多事,想起自己的女兒曾經在陳太忠手下幹過,就叫醒她問一句。
小於正在倒時差,睡得倒是不重,聽父親如此問,就給袁珏打個電話,袁主任也考慮到了時差問題,實在不能給蒙校長打電話,於是硬生生等到今天八點,才打電話給蒙曉豔,要知道,這時候是巴黎時間凌晨零點半。
別人看起來,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說情電話,但是到底用心不用心,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滋味——大音希聲,盡在不言中。
3486章無力(下)陳太忠也能體會到其中的滋味,於是笑一笑,“這大過年的,袁珏也不知道回來休息一下,又沒什麼業務。”
“這您可說錯了,過年的時候,業務才最繁忙,”於麗笑一笑,“要不是我攢了兩個年假,今年輪不上我回來休息,六個保潔,只有我一個休息的。”
“六個保潔?”陳太忠下意識地重複一遍,在他印象中,駐歐辦那庇大一點的地方,四個保潔足夠了,怎麼可能出來六個呢?
要知道,這保潔的工資,擱在歐洲都算不低了,年薪五萬美元,四個保潔二十萬,六個保潔…就得三十萬——美元!
“多的那倆,是年薪一萬美元,”於麗不無自豪地回答,“我們四個是五萬,她們跟我們不能比,齊玉瑩走了,頂她的那個女孩兒小康,據說是花了五十萬,買她的位子。”
“花五十萬,幹三年也就是一百三十萬,女孩兒嘛,這種活兒也幹不了太長時間…這還得是合理避稅,投資五十萬,三年賺八十萬,”陳太忠細細碎地算了半天,然後點點頭,“這個買賣也不是有多合算。”
“但是就是我們四個的位子,五萬美元金不換,”於麗傲然地回答,“這是您當時一手定的,後來的人,沒誰敢定這個價錢,也沒誰有這個膽子,不認您的賬。”陳太忠不想討論這個編制問題,他當時敢給保潔定下五萬美元的年薪,那是有把握收回來的,但是現在市裡在編制之外,又出派兩個年薪一萬的,那是市裡的決定,他也懶得去置喙。
“聽起來,駐歐辦的發展很不錯啊,”他微微一笑,“四個保潔都不夠了,嗯…好,怪不得袁珏捨不得回來。”
“袁主任從十一月歇到十二月,在鳳凰歇了整整一個半月,”於麗對駐歐辦的事情,還是非常清楚的,她輕嘆一聲,“陳主任,駐歐辦的發展,跟您的初衷不太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陳太忠來見小於,除了想敘一敘舊之外,也是想了解一下駐歐辦近期的發展,雖然不在其位了,有些惦記終究是無法割捨——說白了,他不希望駐歐辦轉變得太快,成為又一個因為自己的離開,而變得異常平庸的部門。
“現在的駐歐辦,就只負責曲陽⻩和焦炭兩塊了,”於麗輕嘆一聲,“跟華僑華人團體的接觸也少了,市府政覺得這一塊支出有點太大…”陳太忠當初在駐歐辦的時候,主要目標是經濟發展一塊,強調的是引進來走出去,總共做成的大項目有三個,除了以上兩個,還有一個就是機手項目,至於其他的引進曼內斯曼的技術人才,就算不上多大事兒了。
但是同時,駐歐辦本⾝也有宣傳和形象展示的職能,像組織留生學看慶國閱兵,像在法華人人權保障會,也是陳太忠牽頭搞起來的,關於這一方面,駐歐辦基本上是隻有支出——一些華商也會偶爾贊助一部分,但也是杯水車薪。
這一套東西,陳太忠在的時候,做得得心應手,陳主任受到申奧成功的優秀個人表彰,跟他在這裡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但是他離開之後,袁珏實在是沒他這個騰折勁兒,也就是蕭規曹隨,勉強維持住局面而已,不過到了現在,鳳凰市府政已經指示了,儘量少搞這個宣傳和形象展示,以節約費用。
“這也沒道理啊,”陳太忠聽到這裡,心裡真的很失落,像開超市的石老闆等人,對駐歐辦的信任來之不易,尤其像話癆荀德健,自己出錢搞這個“在法華人人權保障會”也是很想做出點事情的,“這麼好的輿論宣傳陣地,來之不易啊,真不知道殷放怎麼想的。”
“袁主任有一天喝醉的時候說了,殷長市未必不想搞這個宣傳,怪只怪您搞得太好了,他再努力也超不過您,”於麗苦笑一聲,“所以市裡索削減這一塊支出。”
“嘖,”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咂巴一下嘴巴,心裡對殷放真是有點不聇,這機關部幹也真是的,就不知道做點實事,整天琢磨的都是什麼?
事實證明,他這麼抱怨也不是完全正確,因為於麗馬上就解釋(book。shuyue。org)了,說殷放對駐歐辦開發了新的功能…旅遊接待。
駐歐辦所在的位置還是相當不錯的,殷長市就表示說,這裡完全可以改造為省府政的定點接待場所,為了配合他的設計,市裡在不遠處租了一套四居室的民居,成為了駐歐辦新的辦公地點,除了保潔員,袁珏等人都搬到這裡辦公,空出的房子,就改為了客房,以增強駐歐辦的接待能力。
這個民居的租金,是由曲陽⻩集團出資的,不過他們不算吃多大虧,在這套房間裡,曲陽⻩也派駐了一名代表。
前文說過,駐歐辦的房間,豪華程度遠不如一般的旅店,標準間裡甚至沒有上下水,費用卻不便宜,但是這裡也有長處,就是房間比較大,比巴黎那些店酒的鴿子房強得太多了。
再有就是——對天南的部幹來說,這裡相對自在,都是天南人,起居環境極好,想了解點什麼旅遊或者經濟信息也非常方便。
而殷放又利用他在省府政的影響力,搞到了“定點接待”的名義,能從省府政得到一些補貼,而同時因為結算都在國內——駐歐辦甚至不需要向巴黎納稅。
如此一來,駐歐辦現在也算生意興隆,於麗說尤其像現在是舂節,想在那裡住宿得提前預約,也就是她積攢了兩年的年假,才能回來過節,其他保潔員都得堅守崗位。
殷放這傢伙…陳太忠簡直有點無話可說,你說姓殷的不行吧,開旅館的能力是一等一的,可是你要說他行——我說,駐歐辦的初衷,可不是要靠接待掙錢的。
“總是變味兒了,”陳區長輕嘆一聲搖頭搖,“物是人非事事休…”
“是啊,我們現在幹得也沒勁,”於麗點點頭,她是有什麼說什麼,“本來想的是,自己是辦事處的職工,是為鳳凰府政和民人辦事的,現在…真的就成了賓館服務員了。”錢賺多了之後,就有了名分的追求,陳太忠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不過他今天說了不少殷放的不好了,而小於又是個直腸子,他也就不再影響她的思路了,以免對她的發展不好,“呵呵,不管怎麼說,你的收入總在那裡擺著。”
“我現在在學法語,”於麗很傲氣地表示,自己是個有追求的女孩兒,“將來有條件的話,就留在巴黎生活…駐歐辦那裡,能幹多久算多久吧。”兩人又聊了一陣,大約是十點鐘的時候,站起⾝走人了,陳區長倒是還講故人之情,開車將她送到了家,不過這一番談話,讓他心裡生出了沉重的無力——哥們兒再怎麼努力,只要人一旦離開,撇下的攤子馬上都會大變樣。
不知道將來我離開北崇之後,那裡會不會也停滯不前?年輕的區長想到這個可能,都有點失去動力了——我幹得再好,也只是一時的。
總是要做過以後才知道!糾結很久之後,陳太忠終於拿定了主意,這時候,車已經開到了陽光小區門口,他尋個僻靜處停下車,才待捏個法訣,猛地機手響了,來電話的卻是姜麗質,“太忠,放假了,好沒意思哦。”
“那你來鳳凰找我玩吧,”陳太忠微笑著回答,“今天是二十九,我初二就要去北崇了,沒多少時間陪你。”
“初二就上班?”姜麗質聽得有點奇怪,“初二你不去荊紫菱家看一下…素波的規矩,是初二女婿上門吧?”
“她在國美忙呢,回不來,”陳太忠笑著回答,他早打算好了,初二去恆北的時候,繞一下素波,順便就去一趟荊老家,“不過這幾天我都窩在鳳凰,不會再動了。”陳某人一語成讖的功夫,那真的不是蓋的,這個電話掛了不到十分鐘,他正跟劉望男商量,明天是不是該找個地方野炊的時候,秦連成的電話打了過來,“太忠,初一來省臺看舂晚吧?”
“沒啥看頭吧?”陳太忠對天南的舂晚並不是很趣興,他自己張羅過一個很轟動的舂晚,但是別人…他們幹得好嗎?
“來吧,不少人關心你的呢,有你去年的底子,今年的不差,”秦主任盛情相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