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2-3013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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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2章各取所需(上)郗華傑可真的沒想到,陳太忠居然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連這個都知道的話,一開始也沒必要繞這麼大的圈子,這麼做,真的太裝了。
聽到這樣的話,郗長市想到自己剛才的裝模作樣,全被對方看在了眼裡,一時間他是又氣又惱,差一點就要拍案而起了,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你這麼欺負人的。
但是這氣惱,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現在要考慮的,是陳太忠打算幹什麼。
這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如若一開始,文明辦就表現出對情況的瞭解的話,郗華傑自然會按照自己來素波時,所做的設想來行事,大不了就是兒子有綠卡了,那又怎麼樣呢?
而眼下,他是被陳太忠徹徹底底地打了一個冷不防,這個悶是如此地有力,真的是讓他都顧不上想別的了——陳太忠這是一定要拿我開刀嗎?還是說…真的一開始打算給我機會來著?
就這麼一句話,再加上郗華傑的反應,在場的其他人也看明白了,得…這個郗長市的問題,怕是被領導抓住了,看臉都白成什麼樣了。
不過同時,大家也都明白,陳主任為什麼會第一個約談郗華傑了,敢情是有別的材料啊,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意材料從哪裡來的,大家想的更多的是——果不其然,我就知道,陳主任此舉大有深意。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連羅克敵都不敢說話了,萬一一句話說得不合適,影響了領導的佈局,那他可就是辜負了陳主任的信任,於是,他就看林震一眼。
林震是四個副主任裡最跳脫的,心思也活泛,而且他是派駐部幹,跟文明辦的人沒什麼位置衝突,所以他跟其他的一正三副四個主任,關係都還不錯。
眼見羅主任這一眼,林主任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味道,老羅是稽查辦一把手,不合適問什麼話,我這個副職是可以冒一下頭的,反正我也不是宣教部的本部人馬。
正好,他心裡正庠庠地,於是就果斷出口發問,“頭兒,澳大利亞怎麼回事?您這也別話說一半啊。”
“澳大利亞的綠卡,”陳太忠見郗華傑還在那裡發呆,惱怒之下也顧不了許多,他冷哼一聲,“郗長市的公子,好像是隨了⺟姓,郗偉這名字多好聽…楊偉嘛,唉。”
“陳主任,我自認沒有得罪過你,”這個時候,再蔵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了,郗華傑著了急,索是心一橫。
反正稽查辦這三個主任,看起來跟姓陳的關係都不錯,那他也就直說了,“你有什麼建議,請說…孩子就是孩子,他揹著我幹什麼事兒,我都認了,請您指示,我願意配合。”
“我都說了,是你我的,”這一刻,陳太忠心裡是真無奈了,你欺瞞組織在先,現在反而是問我需要什麼,“本來是想讓你心裡明白一點,悄悄地把庇股擦乾淨就算了,非得我把實話說出來。”
“我現在知道錯,也來得及吧?”郗華傑愕然地發話。
“這是省委,你當是在遼原市啊?”陳太忠似笑非笑地哼一聲,“晚了…機會我給過你,本來不想撕破臉的。”他確實不想撕破臉,原本他是想著,我文明辦第一個約談,找個不靠譜的舉報,那邊乖乖地默認,這就算齊活兒了——是的,文明辦是個人畜無害的單位,而被我們談話的,也有很⾼的覺悟,願意積極配合,不聲不響之間,單位的推行的事情就被大家接受了。
但是這個郗華傑,真的是太不知道好歹了,那麼大家只好打開天窗說亮話。
“好吧,我承認我管教不嚴,”郗長市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兒,不過就是個兒子有綠卡嘛,認就認了,“我愧對了組織的信任。”
“嘿,看把你美得,光愧對組織的信任就完了?”陳太忠的臉一沉,他既然選了此人做突破口,相關的情況也就摸了不少。
“這不光是組織信任的問題,還有郗偉這個資金來源的問題,”他微微一笑,“關於這些資金走向,大龍…紀檢委要調查清楚,不要冤枉一個好人。”
“嗯,許記書也經常這麼教育我們,”李大龍一直沒做聲,直到領導點名的時候,他才陰森森地出聲,“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陳主任你要調查什麼人,我堅決擁護,想來許老闆也會支持的。”
“可是我沒看見你的實際行動,”陳太忠的回答,真是咄咄人,“比如說現在,我就覺得,你的反應有點遲緩。”
“我現在就去跟老闆彙報,”李大龍站起⾝,就作勢向外走去,郗華傑見狀,輕嘆一聲,“李主任,請先留步。”郗長市也是見慣風雨的,見到這番做派,他心裡已經有數了,官場中很多事情的暗示,幼稚和直接得可怕,他要是連這一點也看不清,也枉為副廳了。
於是他很直接地表態,“想要我做什麼,請陳主任直言。”他很清楚,自己的一些行動,已經落入了對方的眼中——其實他的那些貪汙受賄,雖然能在太多的舉報信下安然無恙,但是同時他也清楚,這些東西,經不起有心人的調查。
很多小說上都說,扳倒一個人需要繁瑣的程序和切實的證據,但是郗長市清楚得很,有太多的東西,本就經不起人琢磨——再小心的員官,都有無數的小辮子可以抓。
區別只是在於,別人想不想抓,合適不合適抓,他知道如果任由這個李主任走出房間的話,很多事,就不可能再挽回了——哪怕能倖免,也要付出沉重乃至於慘重的代價。
“我還能有什麼直言?”陳太忠一攤雙手,很坦率地回答,“無非就是弟兄們想做好本職工作,郗華傑同志你不是很配合,大龍同志覺得有必要跟組織彙報一下。”這樣的言論,擱在省委真的是很耝鄙的,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說,真的是沒有任何形象可言,連“兄弟們”這樣的措辭都說出來了。
但是唯其耝鄙,反倒是表現出了說話者的底蘊,我就是這麼說話了,很多說話比我還文雅的朋友,現在還在區委混呢,我都已經到省委了——說白了,這是對掌控能力的一種自信,我就敢這麼說話。
“陳主任,我有話要跟你單獨說,”郗華傑發現,自己不能再這麼消極抵抗下去了,於是他沉著臉發話,“希望你能給我這麼一個機會,對你對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