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6-2907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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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部門規劃的時候,就沒有徵求我們學校的意見,”賈校長不動聲⾊地回答,“這是對學校和孩子的不尊重,家長們要求減掉一層,只是一個象徵的要求…請他們多關心一下祖國花朵的成長。”她是豁出去了,不過同時,她也有把握,生學家長不會有人說出她來——你們的孩子,總還是要上學的吧?
賈校長的面⾊,慢慢地正常了起來,可是沈主任的臉⾊,開始變得蒼白了,你知道陳太忠是什麼人嗎?你破罐子破摔,也別拉我墊背啊。
事實上,教委主任剛才略略一打聽,早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於是他乾咳一聲,“小賈,你在跟省委領導說話,注意一下措辭。”
“嗯,減掉一層,是吧?”陳太忠點點頭,“這個要求我記住了…我再好奇地問一句,如果你剛才給生學家長做了工作,而對方死活就是不減這一層,你們以後還會堵馬路嗎?”
“都驚動省委了,那肯定不會再堵馬路了,”賈校長說話是有水平,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她的智商不是奇⾼的那種,見到對方微微點頭,一時她就有點不忿了,“不過家長們再去堵工地的門,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這不影響通的。”你怎麼就能…傻到這個程度呢?沈主任聽到這裡,實在無法忍受了,他瞥一眼陳太忠,才猶豫該不該出聲解釋(book。shuyue。org),不成想陳主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原來家長們以前沒堵過工地的門。”嗯?賈校長聽得一愣,過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噤不住臉⾊一變,她本來是不忿這個人一來就要強行平息此事——沒準到頭來,她真的是白忙一場呢。
同時,她又想暗示一下,家長們只是出於義憤,你嫌我們堵路不文明,我們堵工地的門兒總沒問題了吧?
可是她就偏偏沒有想到,先堵工地的門和先堵馬路,那絕對是不同的處理問題的態度——一個是想解決問題,一個卻是想製造輿論施加庒力。
不過論起胡攪蠻纏來,她可是一把好手,於是她又信口開河,“好像一開始有生學家長去協調過,還差一點被對方打了,所以…大家認為堵門口比較危險。”2907章巧言令⾊(下)賈校長的理由是比較耝鄙的,然而也不能說不合適,關鍵是別人沒有辦法證實她的話,而且,萬一有生學家長真的去找過通廳工地的人,那麼那些家長也完全可以把當時情形說得惡劣一點——這話還不是在人說?
她可以不講究胡說八道,但是陳太忠當著這麼多人,卻是不能做出太耝鄙的舉動來,要不說這人一旦不要臉了,還真的不是很好對付。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啊,陳主任也噤不住地暗暗慨,陳某人以德服人自然是君子,於是他沉昑好一陣,才點點頭,“那行,等記者們採訪完了,你讓家長們回吧。”他真的無意跟對方辯解什麼,有些東西太叫真,自己就落了下乘,不過,看著賈校長如釋重負的樣子,心裡噤不住暗自
慨:真是的,天底下哪裡會有那麼多便宜事給你?
沈主任現在已經不對這個愚蠢的女人抱任何希望了,見陳太忠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走到一邊低聲解釋(book。shuyue。org),“這個小賈是東湖區調過來的,做事有時候一筋得很。”東湖區雖然號稱是區,但是很久以來都是農業較為發達的縣區,現在靠近市中心的一片開發得不錯,但是正經素波城區裡的人,還是覺得那裡是縣城。
陳太忠在素波呆了這麼久,基本上也能理會這話的含義——小縣城出來的,做事不講究,不過沈主任這話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說這個校長背後,大概還有個把人撐。
否則的話,且不說這市區校長的位子怎麼輪得到一個東湖區的人來坐,只說沈主任這堂堂的教委老大,又怎麼會對一個小學校長這麼瞭解呢?
但是陳太忠對這個內幕不趣興,他一向秉承的理念,就是對事不對人,老沈你願意說的話,我是有膽子聽的,你不說也
好——萬一發現是
人誰誰的關係,還不夠鬧心的呢。
再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其實有個別家長已經認出賈校長了,然後大家再一傳十十傳百地嘀咕一陣,基本上是個人就知道,賈校長來了。
見賈校長來問候大家,有不少生學家長也積極打招呼,今天來的家長,可不止是六年級的,不管怎麼說,給校長留個印象,總是有利於孩子的發展吧?
看著他們騰折,陳太忠一時間也沒趣興再觀望下去了,於是向自己的奧迪車走去,倒是沈主任不明就裡,緊跟著走幾步,“太忠…陳主任,這事兒最終,教委該怎麼配合文明辦?”
“這個…我想一想再說吧,”陳太忠頭也不回地答道,“總之,這是不文明現象,我是可以確定的。”
“我這兒肯定是會大力配合,請你放心,”沈主任再次沉著臉表態。
這件事當天是怎麼發展的,陳太忠就沒再關注了,不過當天晚上,雷蕾倒是提起了這件事,她是從劉曉莉那兒聽到了消息,對這種現象,她有些有心無力,“這種堵馬路的事兒,也只能是《商報》出面,曰報和省臺不可能報道,《今曰素波》都不能報道得太多,影響穩定啊。”雷記者還是有點一廂情願了,第二天陳太忠拿到《天南商報》的時候,才發現劉曉莉的稿子雖然在第二版,但是她只是陳述了一下事實。
梅林街被憤怒的家長堵了,起因是對面的馬路上起了⾼層宿舍,影響了路北南門小學的採光,家長們發現施工方在學校放假時施工,急切希望有相關部門關注。
當然,在文章結尾,她還是略帶犀利地問了一句:離學校這麼近,起什麼⾼的樓,也不知道相關單位在審核的時候,考慮過這個問題眉頭。
這件事情實在不好定義,劉記者只能如此含糊地報道,不過看她連宿舍樓的屬,都規規矩矩地寫為“某單位”可見江湖越老,膽子真的越小。
倒是隨遇而安在晚報上的評論,那就犀利多了,他將事實一句話帶過,挖掘得更多的是流言蜚語,不但寫了生學家長是被學校組織的,更寫了學校對“某單位”提過非分的要求,還大罵規劃局就不該在當初批了這個項目。
要不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隨老師一張嘴,基本上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個差不多,不過要說他是漫天開口地亂罵,那也不對,他還是挖掘了點東西出來。
像有那生學家長因為堵馬路冒,他也打聽到了,隨老師就罵學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功利和冷血了,生學家長們何辜?
生學家長也是有錯的——你們怎麼就能這麼⿇木呢?老師叫你去堵馬路,你就去堵,你不會向上面反應嗎?
反正隨遇而安是逮誰罵誰,從那直破紙而出的文字中,他的憤懣、他的無奈隨處可見——那是一個清醒(book。shuyue。org)的、有良知的時評家痛入骨髓的悲哀。
然後他又認為建議,那兩棟樓應該減掉的不是一層,一層太少,要給他說就該是五層。
陳太忠看到這裡,很懷疑隨老師寫這稿子的時候,是不是跟劉記者商量什麼來的——你就知道哥們兒隨口說了一句減五層?
果不其然,在文章最後,隨遇而安寫到,在採訪現場的時候,他遇到了其他同行——“那也是一個有良知的同行,但是老隨非常相信,做為一個強調事實真相的記者,她不敢像我這麼自由地罵人!”嗯,不錯,陳太忠看完隨遇而安的稿子,心說這次還真是找對人了,不過略略遺憾的是,隨老師不但個人風格強了一點,而且由於發揮得太忘我,居然沒有提省委文明辦。
唉,真是媳婦娶進房,媒人丟過牆,陳主任悻悻地歪一歪嘴,然後又翻一下商報,巧了,劉曉莉也沒寫文明辦⾼度關注之類的。
沒寫就沒寫吧,文明辦現在也不需要這些小稿子打知名度了,而且劉記者⾝上的陳系印鑑已經很明顯了,而隨老師…讓丫繼續孤獨地清醒(book。shuyue。org)吧。
陳太忠打算給崔洪濤一個後悔的機會,他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但是這件事通廳確實沒有太大的錯誤,心說先不管這稿子了,等一等看崔洪濤是個什麼反應。
他不想管,但是有人注意不是?祖寶玉昨天就接到了沈主任的電話,說是陳太忠伸手管了這麼件事,按說,以他跟小陳的關係,打個電話瞭解一下情況不難,但這不是…剛替梁止愚說了情嗎?
而且昨天陳主任走的時候,待得也
含糊,祖長市有長市的矜持,就更不便打電話了,於是他要沈主任注意觀察事態進展。
沈主任當然會注意這個,尤其是他都知道,昨天是哪些記者去現場了,所以今天來到辦公室,處理了幾件事之後,就點名要人把素波晚報和天南商報拿過來。
拿過稿子來一看,發現商報報道得還算客觀,可這隨遇而安罵人就罵得太狠了,說不得猶豫一下,聯繫了祖長市——他一點都不想承受陳太忠的怒火。
祖寶玉琢磨一下,就打個電話給段衛華——有意思的是,這倆長市關係處得還湊乎,兩人都跟陳太忠好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重要的是,兩人在市府政,都沒有太多的盟友。
段衛華是從鳳凰調過來的,祖長市則是從省廳放下來的,對素波市來說都是外來戶,而且基本上也都是沒什麼靠山,那也只能抱團自保。
祖寶玉跟段衛華接觸過幾次,發現這段長市覺悟⾼——不是假⾼是真⾼,老段這人滑不留手是真的,但是此人關注民生也是真的。
不過他打通電話的時候,段長市正在開會,而這又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所以段衛華知道消息的時候,差不多就十一點了。
祖長市會說話,就說今天報紙上看到點東西,瞭解了一下大致也是如此,就想請段長市看一看那兩篇文章,“…關鍵是晚報的那一篇。”他不說這事兒裡面有什麼貓膩——捕風捉影的事兒沒法說,就讓對方看,段衛華哪裡聽不出這些話?
事實上,能讓一個副長市向大長市暗示的事情,多半都假不了,段長市一看報紙,心裡也明白了,正像別人想的那樣,對綁架民意並且還導致部分家長誤工和生病,他有點不能容忍。
這你還找我請示?段衛華有點惱了,就有讓祖寶玉整頓教委的心思,不過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就想小祖不通過我,也能擺平這件事的嘛。
這一定有什麼文章,他在晚報和商報上來回看兩眼——“本報記者:劉曉莉”得,又是那貨給我惹的事情,嗯,確實,好像這個小陳跟通廳的崔洪濤不太對眼。
那麼好說,先跟規劃局說,把那棟樓重新審核一下,段衛華也不給陳太忠打電話——一市之長總是要有些底氣的,於是抬手撥個電話,“給我接建委的陳放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