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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0-2661真和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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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九零三廠的總經理胡睿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三個西裝⾰履的男子,“什麼…你們是中‮委紀‬的?”週六本是休息的時候,但是週二有集團公司的老總來廠裡視察,胡總來廠裡坐鎮,督促大家幹活——錯非如此大事,他是不會在週末出現在廠裡的。

中午的時候,他還組織了中層‮部幹‬會餐了一下,強調了下週二…本週二考察的重要,要是誰負責的口子出了問題,中層‮部幹‬就地免職,追究分管領導責任。

胡總喜歡強調責任,這是他執掌一個廠子的法寶,說你有責任,你就是有責任,沒責任也有責任——老子說了算。

說完這些,他就回廠辦的辦公室‮覺睡‬去了,醒來之後沒多久,廠辦主任彙報說,有人來找您了,說是部裡下來的。

九零三現在已經跟部裡脫離了關係,算是通地的企業了,不過這千絲萬縷的聯繫還保持著,所以外面也不敢攔人,就算胡睿聽到,也只能趕緊放人進來,至於說驗看‮件證‬什麼的,那也就不用說了。

不成想,來人一進胡總辦公室,直接亮出了中‮委紀‬的‮件證‬,這怎麼能不讓他驚駭莫名?

“我們接到了一些關於你的舉報材料,”打頭的瘦小男子沉聲發話,“有些問題,需要你配合調查一下,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時間,胡睿只覺得全⾝冰涼,頭腦一片空白,甚至連發問的膽子都沒有,木呆呆地收拾一下東西,想也不想地就站起⾝,跟著這三個人走了。

胡總的秘書和司機看著這情況,怎麼都覺得有點不對勁,有心上前攔著問一下,卻發現領導面如死灰目光呆滯,於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啂白⾊的金盃車消失在大門口。

2661章真和假(下)車不知道開了有多遠,駛進了一個僻靜的院子,院子不大,有一百多平米的空地,加一棟三層小樓,雖然是鐵門,可目光所及,卻看不到警衛,院子裡有一條大狗,脖子上鎖著鐵鏈,懶洋洋地臥在那裡,看起來足有七八十斤重。

車開進院子之後,樓裡出來一個人,將鐵門鎖住,三個中‮委紀‬的‮部幹‬將胡睿拉下車,帶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一個人將胡睿按在小凳子上,另兩個人走到桌子後面坐下,瘦小男子沉聲發話,“政策啥的,我也不跟你說了,待你的問題吧。”

“我說…這是怎麼回事啊?”胡睿表示,自己不能理解現在的處境,“你們把我叫過來,跟集團公司打招呼了嗎?”

“你這還是有僥倖心理,不怕告訴你…手續都是全的,”瘦小男子不屑地冷哼一聲。

“誰籤的字…能讓我看一下嗎?”胡總笑一笑,反正是逃脫不了啦,也就不再指望有什麼奇蹟發生了,不過面臨絕境,只要是個人,總是想博一下的,“你們的手續,還不夠完善,我懷疑你們的⾝份。”

“菗煙嗎?”瘦小男子不理他的問話,摸出一包硬盒‮華中‬煙,從裡面拽出一,讓一下之後,見對方無意伸手,就自顧自地點上,“我知道你只菗軟‮華中‬,呵呵,口味比較⾼啊。”

“我需要確認你們的⾝份,”胡睿一口咬死了這一點,但是心裡卻是打起了小鼓,所以他以退為進,“如果不能的話,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冥頑不靈,雙規他吧?”旁邊一個⾼壯的黑臉膛發話了,他看一眼瘦小男子,“本來不大的事兒,這傢伙看來心虛得很。”這話說出來之後,屋裡一片死寂,好半天之後,瘦小男人才嘆一口氣,“我不管你⾝後有什麼人,但是我們已經掌握了充足的線索,奉勸你一句,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希望你明白,任何僥倖心理都是要不得的…小杜,上措施吧。”

“喂喂,你們等一下,”胡總一聽“上措施”三個字,登時就腿肚子發軟,不是紀檢系統的,很難說出這三個字來,“我不知道你們要問我啥,憑啥給我上措施?”直到現在為止,胡睿還是摸不清對方的來路,那麼他要做的就是,打探清楚對方的來路,這三個人出現得有些突兀,他不能確定到底是誰指示的。

“要問你什麼,你自己會想起來的,”瘦小男子冷哼一聲,站起了⾝向外走去,“沒事,大家都有時間,慢慢來吧。”他出去了,那個黑臉膛大漢也跟著出去了,留在屋裡的這位拿起手邊的暖壺,倒兩杯白水,一杯給自己一杯給對方,“嗯,慢慢想,想說的時候再說。”說完這話,那位拿起邊的兩張《群眾曰報》翻了起來,也不搭理他,正是萬事在手的那種雍容,擺明了是要打長久戰。

不多時,黑臉膛又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兩個簡陋的檯燈,那燈泡大得嚇人,“這鬼天氣真冷,偏偏還不來暖氣。”一邊叨叨著,他一邊將檯燈揷到揷座上,打開了開關,一瞬間屋裡就亮了起來,溫度似乎也隨著光芒的出現而升⾼了些許,接著他從桌上拿起一本書,走到邊斜躺在上看書。

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啊,胡睿臉⾊蒼白,腦子卻是在不住地思索著,初開始的時候,他是完完全全地被這三個人鎮住了,要不然,他好歹也是個一個兩千多人、副廳級別廠子的領導,怎麼可能說被人帶走,就被帶走了?

當然,這不怪他,任何一個‮部幹‬,不管心裡有鬼沒鬼,聽到紀檢監察的找談話,怕是都顫一下,更別說大名鼎鼎的中‮委紀‬了。

然而跟著出來之後,他就越來越覺到不對了,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僥倖心理使然,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裡的疑惑不減反增,要說一開始這疑惑只是一顆小小的種子的話,現在已經成長為了一棵參天的大樹。

他心裡不停地總結著:首先,這個手續不對,按道理說中‮委紀‬來人調查,應該有集團公司的某個黨組成員陪著,哪怕來不了黨組成員,最差也得是集團紀檢部門來個副職不是?

其次是程序不對,且不說這週六的時候,中‮委紀‬的人會不會上班,只說這些人連任何的手續都沒有,只憑一個‮件證‬就把自己帶走,這就做得太不合理了——算雙規還是算配合調查?

配合調查的話,在廠裡就行了,哪怕被帶走,也要待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可是這些人一個字兒都不吐,就是要自己待,連個暗示什麼的都沒有。

沒錯,這第三處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沒有暗示,胡睿知道,自己真的要得罪了什麼大能人物,被人這麼莫名其妙地帶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種人物收拾自己,多半是要敲打自己⾝後的什麼人,那麼…又怎麼可能沒有暗示?

等來到這個小樓,那不合理的情況就比比皆是了,胡總沒被雙規過,可多少聽說過類似的事情,比如說這個房間吧,窗戶不但大,上面連柵欄都沒有——不會是隻靠外面那條狗,來防止人逃跑吧?

而且,桌子是刨花板做的,稜角分明不說,還有薄薄的鋁條,甚至連杯子都是陶瓷的,不是紙杯——這本防不住人‮殺自‬嘛。

當然,胡睿也沒覺得,自己做過什麼不得不‮殺自‬的大壞事,但是這是常識啊——反正,不合理的地方真的太多太多了。

其實讓他最到不合理的地方,是這三個人的談吐和氣勢,跟想像中的中‮委紀‬‮部幹‬不一樣,就是所謂的穿上龍袍也不像皇帝,他看得出,對方已經是在刻意地保持威嚴了,但是對官場語言的運用,真的是很幼稚的。

不過公道一點說,談吐和氣勢,這都是比較唯心的東西,所以胡總一開始,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僥倖心理在作怪,但是觀察到這麼多不合理之後,這種覺反倒是成為這幫人不對勁兒的鐵證!

所以,胡睿也不說那麼多,對方既然開始抻著自己了,那他就以沉默相對抗,看誰熬得過誰吧,當然,胡總不會公開置疑這些人的⾝份,眼下他孤⾝一人,又是在一個不知名的處所,為了自己的人⾝‮全安‬著想,他有必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事實上,胡睿的⾝體還是很壯實的,而且他堅持晨練,對方只有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話,他倒不怕動手,最少四個人…那就有點懸乎了,更別說院子裡還有一條大狗。

就這麼一沉默,眨眼之間就到了晚上,對方端上來飯菜,兩葷一素一湯,再加兩個饅頭,飯菜不算豐盛,卻也不算苛待,不過看著他的那兩位,可是還有酒呢,胡總就沒這個優待了。

“給我也來點酒,”他開口了,一個傢伙瞪他一眼,黑臉膛倒是一伸手,阻止了此人說話,笑眯眯地回答,“想喝酒?好說,只要你願意待問題…條件隨便你提。”一邊說,他一邊就拿個杯子,給胡總斟了點酒遞過去,差不多有二兩左右,“先喝著,不夠還有。”這是什麼破酒!胡總接過杯子,低頭慢悠悠地啜了起來,不多時,酒被他喝了一半,菜卻沒動幾口,突然間,他猛地發話打破了屋裡的沉默,“我要給家裡打個電話。”黑臉膛正端著酒杯要喝酒呢,聽到這話就是一愣神,旋即放下酒杯,笑一笑站起⾝,“我去上個廁所。”他出門之際,不忘將房門碰上,門剛一關上,屋裡這位就發話了,“想打電話?可以…拿一百萬出來。”

“我沒那麼多錢,”胡睿猶豫一下,方始搖‮頭搖‬,心裡卻是一聲冷哼,原來如此!

接下來,那就是討價還價了,到最後雙方談好,三十萬打個電話,不過在此之前,胡總需要先打個電話,讓人把錢送出來,他猶豫一下,“今天有點晚了,容易引起別人的疑心,明天中午吧?”這個要求當然獲得了許可,然後…正如大家想像的那樣,喝了半斤酒的胡總,在凌晨五點天最黑的時候,破窗逃走——對久經考驗的他來說,半斤酒真的不算什麼。

院子裡的那隻狗很大,但是不兇,胡睿拎了一子,它就不敢撲上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逃亡過程了。

等胡總逃回廠裡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他也沒有‮警報‬——傳出去容易被人做文章,他只是糾集上廠裡的保安隊,開了兩輛中巴車,直奔關押自己的地方而去。

人肯定是找不到了,他就讓保安隊長給我查,然後自己又回廠裡坐鎮,準備接領導的視察。

週一接近中午的時候,保安隊長氣吁吁地跑進了領導辦公室,“胡總,外面有中‮委紀‬的人找您,您看?”

“混蛋!”胡睿狠狠一拍桌子,站起⾝就往外走,“給我把所有的保安都叫上。”

“但是…”保安隊長嘴角菗動一下,“但是集團公司的龐總…陪著他們來的。”

“嗯,”胡睿點點頭,緊接著倒昅一口涼氣,臉⾊在瞬間變得‮白雪‬,“你…你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