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8誰的機會2239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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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建陽這人很討厭,樓宏卿真是吃了他的心都有,但是偏偏地,他很明白,這時候絕對不能動姓郭的,要不然姓郭的找上陳太忠的話,以陳主任那蛋脾氣,肯定又要惹出天大的禍事了——姓陳的最是愛護短,又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要說郭建陽認識不認識陳太忠,能不能找上門去,樓記書本就不會考慮這種弱智問題,姓郭的好歹曾經混過體制,連馬路上攔車的主意都提得出來,人家還不知道縣裡現在最怕誰?知道了文明辦陳主任,還怕人家找不上門去?
但是焦縣長想借這股風兒整頓部幹,那就不是他樓某人的責任了,到時候張飛鬥岳飛,鬥得満天飛,我樓宏卿只管看戲。
事實上,自打蒙藝走後,趙喜才行情不再,焦縣長仗著伍海濱,就屢屢地對他的地盤做侵襲,這次又是伍記書前來坐鎮,樓記書覺得,自己也不能再這麼窩囊下去了——這次是陳太忠加上段衛華,估計伍記書,也得皺皺眉頭。
說句實話,就算陳太忠真的忌憚伍海濱,不管郭建陽的死活,那對他樓某人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陳主任反倒是會暗暗記焦天地一筆賬。
當然,要是郭建陽沒被清算了,樓宏卿還是暫時不打算出頭,回頭慢慢收拾唄,不信找不出個藉口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上杆子給人送把柄,那就對自己太不負責任了。
不過,既然都要把焦縣長往溝裡帶了,樓記書就要珍惜一下自己陣營的人,所以才授意那邊動靜要小,動靜太大的話,讓姓郭的覺得整人是你的主意,那也是對自己人的不負責任。
他覺得自己考慮得很周全,怎麼都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局面,分寸也把握得剛剛好,可是副縣長掛了電話,就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樓記書這是怎麼了?
不過,想一想縣裡現在的形勢,他也多少能理解一點,所以就要不無遺憾地慨一下——樓記書這也是迫不得已啊,縣委記書當成這個樣子,真有點憋屈…
2339章自不量力同一時刻,陳太忠在素波剛接到一個電話,是湯麗萍打來的,說是她的老闆想跟陳主任坐一坐,“…陳哥,楊總待我不薄,您要是今天沒空,換個時間也行。”陳主任對小湯同學的情…還是比較複雜的,他不忍心禍害人家,普通人家的女孩兒,也沒啥值錢的東西,這貞就算得上是極其寶貴的了,作得當的話也能一飛沖天。
但是那兩條圓規一般筆直的長腿,偶爾也能勾起他的一些遐思,而且除開⾝材不說,小湯的相貌也拿得出手,尤其是這位貼得比較死,卻是又守著一點底線——她只想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片天空。
能幫的話…那就幫一下吧,鬼使神差地,他推掉了同事的邀請,今天原本是劉愛蘭要約他坐一坐的,兩人同為文明辦副主任,按說坐在一起吃頓飯,聊一聊工作,對他在單位的發展是有益的。
看一看時間,已經是五點半了,他收拾一下東西就打算走人了,不成想洪濤走進來了,調研處是他分管的,宋處長和梁科長最近在永泰大出風頭,他這個分管副主任過來,一來是瞭解一下情況,二來也是談一談關於下一步工作的展望和規劃。
這位可是敢跟商翠蘭呲牙的主兒啊,陳太忠一開始並不怎麼看重這個洪濤,但是想到昨天酒宴上洪主任的表現,對這人的期望值就增添了許多,尤其是人家找他,是談調研處的事兒來了,這是一個很善意的接納信號,他不能率地走人。
談著談著,不知不覺就六點十分了,洪主任邀請陳主任一塊兒隨便吃點,可是這時候,陳太忠就不能隨便答應了,“晚上有安排呢,真的,劉主任剛才要約我坐一坐,我都推了。”劉愛蘭是正處,我是副廳,這能一樣嗎?洪濤有一點小小的不満,不過,怎麼說呢?陳主任現在要跟他出去的話,做人也就未免有點市儈了——都是一個單位的又都是副主任,厚此薄彼的行徑,真的不太招人待見。
所以,洪主任也沒太在意,而是半開玩笑地提醒他,“劉主任為人熱心,特別愛幫年輕人張羅,你要是有對象的話,趕緊拉到單位給大家看看,她手上可是不少待嫁的女孩子呢,有些也特別優秀。”
“牽紅繩?”陳太忠聽得有點訝然,“這種事兒…它不是該總工會考慮的事情嗎?”
“那是單位的職能,這是她個人的愛好,不一樣,”洪主任笑著搖頭搖,心說工會能牽的紅繩,不過是企業工人之間的,你都是處級部幹了,哪個工會能幫你牽紅繩?
有了這番騰折,再加上又碰到下班⾼峰,陳太忠趕到店酒的時候,就是六點四十了,找到包間推開門一看,裡面已經有三個人在等著了。
湯麗萍和楊老闆,他自然是認識的,可是另一個黑瘦的眼鏡男人,他就不知道是誰了,不過他才一將門推開,這黑瘦男人就了上來,笑嘻嘻地伸出手,“陳主任你好,久仰大名了。”這傢伙是個部幹!陳太忠在瞬間就判斷出來了,這就是所謂的氣場了,在體制裡呆得久了,人們往往能通過小小的、不自覺的反應,表現出自己的⾝份。
不但是個部幹,還不會是個太小的部幹,對方的接很熱情,卻又不是諂媚的那種,年輕的副主任心裡就有了盤算:這個年近四十的傢伙,應該是副處以上的,要是正科,那就是那種了不得的實權正科。
他疑惑地看一眼楊總,慢呑呑地伸手出去——這是該有的矜持,陳某人的手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能握的,就這也是給楊老闆面子呢,要不然他伸都不會伸出去。
“陳主任,介紹一下,這是省經貿委人事教育處的張麟張處長,”楊總笑眯眯地上來,“正好在飯店裡碰見了,大家一起坐一坐。”
“張…麟?”陳太忠伸到半空中的手就是一滯,笑容也僵在了臉上,他可是沒想到,正泰的老闆會帶這麼一個人過來——你以為你是誰呢,敢揷手國家部幹之間的糾葛?
“陳主任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張麟微微一笑,將手向前再伸一伸,同對方懸在空中的手握在一起,“正好,我也想菗個機會跟你解釋(book。shuyue。org)一下。”
“對解釋(book。shuyue。org)這些東西,我不趣興,”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回答,同時手上微微用力,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眼中寒光一閃,“我是行動派,只是強調結果,並不關心過程。”這話就很明白了,我不管你家有什麼苦衷沒有,你⺟親的作風好不好,家庭有什麼矛盾,這些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太現在沒地方住,那是你媽!
相對於張處長的熱情,他這話說得不算客氣,不過憑良心說,他沒有當場翻臉已經是很給某人面子了,而且,他是正處而姓張的不過是個副處,按官場規矩,他有權力傲慢。
“結果已經有了,”張麟訕訕一笑,將手收了回去,心說小董說這傢伙脾氣不好,看來果真是這樣,想到自己還心存僥倖,還真的有點慶幸,好歹是抓了楊總過來試探。
張處長的夫情還真不錯,但是他愛人就是見不慣自家婆婆,這兩天騰折得家裡雞飛狗跳的,搞得他連離婚的心思都有了——家和才能萬事興,⿇痺的我現在過得是什麼曰子啊?
他跟正泰的楊老闆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這位能搭上陳太忠的線兒,心說既然董瑜亮都不出頭,我只能拉他出來了,當然,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小董不肯出頭了。
於是張處長終於心一橫,拿定了主意,“兩天內我就把房子騰出來,這不是怕陳主任你不瞭解,所以先來打個招呼?”他知道自己老婆見不得婆婆,但是他更知道,老婆更在意他這個官位,他是處長別人才肯巴結她,他要什麼都不是了,她定然會失落無比。
“兩天,”陳太忠點點頭,他也是怕對方藉著楊總的面子來說情,既然不是說情,那就無所謂了,不過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今天從永泰回來,路上撞見伍記書的車隊了,他也是去永泰瞭解一下那裡的精神文明建設。”這話聽起來是炫耀的意思,但是真正意義是警告,他相信,就算張麟現在不知道永泰發生了什麼,聽了自己的話,回去瞭解一下也就清楚了——我辦的事情,連伍海濱都能驚動,你個小小的副處長,就不要心存僥倖了。
可是張麟早就從董瑜亮那兒拿到報紙了,哪裡還會不清楚這話的份量?於是又是訕訕一笑,“家有悍,河東獅吼,倒是讓陳主任見笑了…點菜吧?”陳太忠一聽他強調客觀原因,心裡又膩歪上了,他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孝子,但那是跟他的脾有關,並不是說他沒有一顆孝心。
所以他就不想跟這人坐在一起吃飯,於是斷然地搖頭搖,“今天還有個應酬呢,過來也就是跟老楊坐一坐,喝兩杯水就走人了。”張麟聽得心裡大恨,對方這話可能是真的——畢竟做領導的誰應酬也不少,但是這話是假的可能更大,他覺得到姓陳對自己的不満。
陳太忠說是喝兩杯水,還真是喝兩杯水,那種二兩大小的小茶杯,喝完之後,站起來點點頭,也不說話,就轉⾝離開了包間。
“楊總…”湯麗萍無辜地看著自家的老闆,眼中既有無奈,又有一絲憤怒——陳主任可是我的貴人,你引見人給他,就引見這麼一個玩意兒?
“你去吧,我跟張處長坐一坐,”楊總揚一揚下巴,無奈地吩咐一句,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所做有點欠妥當?但是,他別無選擇啊。
張處長跟他關係本來就好,還有一個在建行某支行任行長的同學,他的房地產公司能發展到眼下這一步,也全是靠朋友們幫襯的,所以,就算明知可能引起陳太忠的不満,他也得將雙方引見一下。
見到湯麗萍邁動細長筆直的腿雙,追出了包間,兩人相對無語,好半天張麟才狠狠地一拍桌子,“我這個副處,當得有個鳥⽑的意思…家裡家裡一塌糊塗(book。shuyue。org),外面還要看各個領導的眼⾊,老楊,還是你們做生意的好啊。”
“好什麼啊,還不是得四下打點?”楊總苦笑一聲,心說你們當官的來錢,可比我們容易多了,“太忠就是這點不好,脾氣臭,等大娘住進去了,我再勸一勸他,大家好好坐一坐。”
“坐不坐吧,我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張麟的嘴角菗動一下,又抬手拍一拍他的肩頭,“好了,今天也算摸清楚他的態度了,不算沒收穫…服務員,點菜!”湯麗萍緊趕緊地追出去,卻是見到陳太忠正打開一輛車門往進鑽,於是忙不迭地喊一聲,“太忠哥,等我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