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2041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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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秘書長也是四十出頭的主兒了,鳳凰市不怎麼講對應負責的副長市這一套,他跟吳言和楊波的責權有些集,但是細說起來,他跟吉建新的關係要好一點。
蔡京生領了這個任務,又帶個會英語的小秘書一起來,第二天卻才見到陳太忠,不過他怎麼敢抱怨?陳主任號稱長市殺手,楊銳鋒、朱秉松和趙喜才都次第倒在此人手下,他一個小小的副秘書長,實在開罪不起這樣的人物。
陳太忠也是抱了公心來的,三人匯合之後,尼可接人的車也就到了——尼議長混混出⾝,其實不怎麼講來送往這一套的,不過對上陳太忠,有些東西還是注意一點的好。
車到伯明翰,就是晚上七點了,尼克在自己的別墅裡接待三位來自國中的客人,值得一提的是,酒桌上擺的居然是“曲陽⻩”飯後的閒聊當中,尼克貌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太忠,有別的國中人也在跟我的朋友接觸,他們報的離岸價,每噸比你足足低了五美元…你不覺得該做點什麼嗎?”依照當時的行情,五美元就是民人幣四十多塊,加上出口退稅就超過五十塊了,這個數字看起來似乎不⾼,但是乘以二十萬噸,那就是很恐怖的數字了。
陳太忠當時就是一愣,隨即眼睛一眯,“fuck,shi七,是哪個混蛋乾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尼克笑一笑,對陳表現出來的這種震驚,他非常享受——我惹不起你總有惹得起你的人,“但是,他們是存在的。”蔡京生不懂英語,但是他⾝邊的小秘書懂不是?低聲翻譯幾句之後,蔡秘書長也震驚了,低聲嘀咕一句,“降五十多塊…這還能賺錢嗎?”
“其實是運費上有差異,”小秘書並不是一無是處,他很願意向領導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這些人離出海口近的話,怎麼都比咱們有優勢。”
“是這樣嗎?”陳太忠沉昑一下,接著哼一聲,“我就奇怪了,怎麼我做點事情,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搗亂的傢伙,尼克,我需要知道,這些混蛋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尼克笑著點點頭…2241章橫生枝節(下)事實上,陳太忠聽到尼克的話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要說別的生意也就罷了,這次跟伯明翰談的生意,傳出去還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一單買賣,他最早是鎖定素波莒山煤業的,那裡出了問題才轉移到鳳凰,不但市裡大張旗鼓地整合煤焦資源,更是跟藍傢俬下碰撞了一下,趙晨那個瘋子還試圖揷手煤焦生意,並且從他這裡出貨。
這就是事兒沒辦就吵到天下皆知了,這種情況,有人來撬生意再正常不過了,而且這煤焦的生意不比曲陽⻩。
曲陽⻩也是前期就炒得火熱,但是裡面的幾個人脈渠道掌握在陳太忠自己手裡,他又跑前跑後地去推銷,而且形象包裝也比較好認,這都是焦炭不能比的——誰能從焦炭的外形上,看出來是山西的焦炭還是山東的?
當然,等曲陽⻩大火之後,也必然會遇到類似產品的衝擊,這個是一定的,但是現在還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飯畢,尼克盛情邀請幾位客人住在他這裡,不過陳太忠拒絕了,找一家賓館住下之後,蔡京生也沒心思休息,而是憂心忡忡地找到他,“對於新出現的競爭對手,陳主任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先等尼克落實情況吧,”陳太忠既然想通了關節,倒也不是很著急,“蔡處長你是個什麼想法?”
“看那邊是國企還是私企吧,”蔡京生報之以苦笑,他可是沒想到,都手拿把掐的事情了,還出現如此的變數,“要是國企,讓組織幫著協調一下,要是私企…”說到這裡,他狠狠地一咬牙,“既然來都來了,那就打價格戰吧,看誰怕誰,不過,一噸讓上五十塊甚至更多…嘖,我有愧田長市的信任啊,要不跟市裡請示一下?”大家都知道,打價格戰的話,國企一般打不過私企,而且國企就不是很喜歡打價格戰——除非對手也是國企,否則東西賣出去沒準還要背責任,蔡秘書長如此表示,也是豁出去了。
當然,他找陳主任商量的本意,是兩人先統一一下認識,然後向市裡彙報請示一下——是都官場裡做事的正常程序。
“這個價格戰,未必一定要打,”陳太忠猶豫一下,緩緩地頭搖,他可以想像得到,這次十有**是跟藍家掐上了,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正像小秘書說的那樣,藍家組織貨源的能力很強,有些地方離出海口真的特別近,只從陸路運輸成本上,每噸沒準能比鳳凰佔有百元以上的優勢,想到這個,他冷笑一聲,“坐看國中人自己掐,這正是英國人想要的結果。”
“那陳主任你的意思是?”蔡秘書長面⾊沉重,沒錯,別說英國人,每個採購者都喜歡坐看供貨商互掐,誰也跟錢沒仇不是?
但是,對方的報價已經比咱們低四十多了,不掐的話,豈不是把合同拱手讓人?蔡京生跟外國人打道不多,又很看重這一單買賣,一時間有點無所適從。
“拼價格…唉,拼價格,”陳太忠長嘆一聲,心情真的很不好,“咱賣的都是初級加工品,利潤本來就不大,要是曲陽⻩也就算了,利潤還⾼一點,不行,我不慣他們⽑病。”
“也對,”蔡京生沉著臉點點頭,這話誰都會說,但是在這以資源換外匯的年代,敢將這話說出口並打算著手實施的主兒,還真的不多,不過,陳主任不但在鳳凰呼風喚雨,據說在歐洲很有點辦法,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強者心態吧?
“先看看是誰在跟我們搶生意吧,”陳太忠微微一笑,很燦爛的笑容,“蔡處長也彆著急,這年頭的事情,沒什麼是不能商量的。”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尼克打聽到了來自另一家供貨商的消息,是天津某家貿易公司。
必須要指出的是,尼議長是通過自己的手段瞭解到的,畢竟他曾經是伯明翰市的地下王者之一,而為陳太忠辦事,他不想出什麼紕漏——他可以直接從朋友那兒得到消息,但是,這或者會讓陳陷入某種被動當中。
為此,陳太忠專門向後推了一天,晚一天去上門拜會那採購者,而中午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了天津那一家公司的來歷——一家做得很大的公司,藍家陣營的。
蔡京生也從自己的渠道落實了這家公司的情況,面對一個年銷售額數千萬美元的公司,他的心情相當地沉重,“陳主任,我覺得他們會很難溝通。”
“我覺得不難溝通,”陳太忠微微一笑,他的心思並不放在這家公司⾝上,他更多考慮的,是下家的問題,“怎麼樣才能讓英國佬接受原價呢?”當然,心思不放在這事上,並不代表他不辦事,下午四點的時候,他和蔡京生帶著小秘書,找到了這家公司談判代表所在的賓館。
來人的氣派很大,下榻在一家⾼級店酒,還訂了兩個行政套間,一個標準間,四男三女。
陳太忠按響門鈴的時候,套間裡居然有五個人在場,正在喝茶聊天,開門的年輕男子一見來的是三個⻩種人,眉頭就是一皺,⾝子敏捷地一動,擋在門口,“你們找誰?”
“郝總在吧?”陳太忠微微一笑,抬手就去推他,“你,給我滾開!”男人見他伸手,下意識地抬手去抓他的手,動作異常地矯健,一看就是練過的主兒,但是他怎麼擋得住陳太忠?下一刻,他覺得眼一花手就抓空了,緊接著,口一陣大力傳來,他不由自主地噔噔倒退兩步。
不過此人的⾝手也不是蓋的,倒退幾步之後,借勢就將⾝體平衡了下來,緊接著⾝子微微一蹲,已經運氣到間和腿部,作勢就要撲過來。
“咦?”陳太忠有點微微的吃驚,他只當此人是退役的軍人之類的,不成想看架勢,居然是練過武術的,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小孫,等一下。”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禿頂胖子,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邊還靠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他胖雖胖,臉上卻是有彪悍之⾊,不動聲⾊地看著陳太忠,“你們是什麼人?”
“鳳凰陳太忠,不要告訴我你沒聽說過,”陳太忠笑嘻嘻地走了進來,他⾝後,是戰戰兢兢的蔡京生和小秘書,這二位也知道陳主任能打,倒是不怕吃眼前虧,可是陳主任一出手就這麼強勢,給誰都得提心吊膽——你不是說,是來談判的嗎?怎麼能這麼談呢?
這中年胖子就是郝總,聽到對方自報家門,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只不過眼中多少帶了一絲異樣,“哦,鳳凰人…為什麼跟我的司機動手?”
“我來這兒,不是跟你廢話的,”陳太忠大大咧咧地往一張圈椅上一坐,笑昑昑地看著對方,“我是來送郝總上路的…”
“送我上路?”郝總臉⾊再沉穩,聽到這個帶有歧義的詞,嘴角也噤不住菗動一下,“嗯…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說明白點。”
“伯明翰風景不錯,不過郝總你呆得時間有點長了,”陳太忠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燦爛了,“回去得晚了,沒準家裡人要著急。”
“早聽說鳳凰有你這麼一號人物了,”郝總哼一聲,也不再蔵著掖著,⾝為一家大公司的老闆,他自然有他的擔當,“不過,跟我這麼霸道…憑什麼?”
“介紹一下,”陳太忠一指⾝邊的蔡京生,“這是我們鳳凰市府政蔡秘書長,這次來是談焦炭供應的,我們要展開工作了。”
“你們賣焦炭,我們也要賣焦炭,”郝總的胖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他慢慢地發話,甚至還探手從女兒手上端過了茶杯,輕啜一口,垂著眼皮發話了,“這市場,是要靠真本事來做的,大家各憑能力公平競爭,我今天心情好…”
“你心情好不好,關我庇事,”陳太忠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笑容依舊,彷彿那罵人的話不是他說的一般,“我說過了,我不是來跟你廢話的…這片兒是我先談的,你這麼攪和,就是不給我面子,趕緊走人!”這就是陳主任的邏輯,他做事一貫要先找道理,做惡客也要有做惡客的道理,是的,他認為自己被欺負了,於是就理直氣壯地找上門來——你要講個先來後到!
至於說公平競爭,那才是扯淡,你丫運輸成本就比我低,這公平嗎?退一步說,就算成本差不多,但是你的利潤預期比我低——比我低的利潤預期,這叫公平競爭嗎?
陳某人找歪理,還是相當內行的,沒辦法,他就是愛以德服人,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帶著蔡秘書長這倆燈泡上門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郝總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嘴裡不緊不慢地說著,“你又知道不知道,惹了我會帶給你什麼樣的後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