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四-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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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家裡,⾼雲風也沒琢磨出來陳太忠和那帕裡說的是誰,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某個副廳以上的人要動了,而那帕裡現在正瞄著那個位子呢。
這可不怪他想不出來,副廳外放,可能太多了,團省委、省委辦公廳、省府政辦公廳,範圍再擴大一點還有省紀檢、省⾼檢、省⾼法…這裡面的副廳人選太多太多了。
不過,他跟那帕裡關係一直就是那種淡淡的,所以對那處的⾼升,他也頗有一點耿耿於懷,這傢伙怎麼就命這麼好呢?要是我混官場,也未必就輸給他吧?
第二天一早,⾼雲風又被娘老拽起來吃早點,這是帶懲罰質的,只要他前一天鬼混得晚了,第二天必然會遭致這樣的結果——“你不是精力充沛嗎?那就早點起吧。”今天倒好,他老爹⾼勝利也在家吃早飯,見了自己兒子睡眼惺忪,一時有點惱火,“我說,你別整天陪那些狐朋狗友的,乾點正經事好不好?”
“你怎麼知道我乾的不是正經事?”⾼雲風不満意地看自己老爹一眼,“昨天和純良、太忠一起玩的,還有李正先和那帕裡呢。”
“小那搭上李正先了?”⾼勝利聽得就是一愣,旋即點點頭,“厲害的,那是他主管領導呢…我看這小子將來能有點出息。”
“切,他能有什麼出息,還不是搭上陳太忠了?”⾼雲風不服氣地回一句,坐下來拿起勺子,攪拌著面前那碗豆腐花,“才升處長就想副廳,一腦門子往上爬的心思。”
“那是人家有眼光,”⾼勝利咬一口油餅,含含糊糊地教訓自己的兒子,“人家是搭上陳太忠,你呢?你是打上陳太忠了…呃,副廳?什麼副廳?”
“我昨天聽他和陳太忠悄悄地叨叨,”⾼雲風也知道守口如瓶的重要,不過這東西瞞誰還能瞞自家老爹?於是一五一十地將經過講一遍,最後兀自不忘悻悻地點評一下,“…不告訴我也就算了,還說要我保密…當我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未必是副廳,兩年那條紅線可不是那麼好過的,”⾼勝利聽明白了,笑著搖頭搖,“團省委和省紀檢這些地方,外放一般都要升半格,要不很沒面子,可能本職就是個正處…”不過,下一刻他就呆在了那裡,“誒呀,陳太忠的消息…得,我知道了,十有**說的是嚴自勵。”
“嚴自勵?”⾼雲風聽得手一抖,直接將勺子裡的豆腐花倒在了睡衣上,“你是說蒙藝的秘書?”
“嗯,”⾼勝利點點頭,他也聽說過蒙藝對嚴自勵不満的傳言,不過這傳言實在是太隱晦了,跟專家對股市的點評一樣,聽不聽都無所謂——沒準還是誤導呢。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大家都在說,嚴大秘對人的態度熱情了一點,對這種風吹草動敏的明眼人實在是太多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嚴自勵開始為他自己的外放鋪路了。
陳太忠跟蒙家的關係,那是不用懷疑的,而且嚴自勵眼下雖然是辦公室副主任,是副廳,但是他初任蒙藝的貼⾝秘書時,也不過就是正處,正合適那帕裡惦記。
“怪不得他們這麼鬼鬼祟祟呢,”⾼雲風點點頭,他真的明白了,天南的老大要換秘書了,這麼驚天動地的消息,怪不得人家要如此地小心,還要畫蛇添足地讓自己保密呢。
“不過,蒙藝有自己的秘書班子啊,”他對這個常識還是瞭解的,“不是說省委常委都有自己的班子嗎?那帕裡現在可什麼都不是。”
“有自己班子的,可不止是常委,”⾼勝利看一眼自己的兒子,糾正他的認知錯誤,“沒錯,小那什麼都不是,但是他是陳太忠的朋友啊…官場裡這種意外因素還少了?”
“可是…”⾼雲風還待說什麼,卻被他老爹的話堵了回去,“沒有什麼可是的,以後你對人家小那客氣一點,那怎麼說也是那老記書的兒子呢。”
“我已經客氣了,”做兒子的不服氣地翻翻眼皮,又站起⾝來,“得,這睡衣也不能穿了,我換服衣去。”他換服衣去了,⾼勝利吃完了早飯,站起⾝來也要走了,只是,走到樓下之後,又轉⾝上樓,“老婆子,把前兩天別人送的那個大麥茶拿給我點。”老婆子猶豫一下,“不知道塞哪兒了,你又不喝,著急著要嗎?”
“當然著急了,老那就是西蔵轉業回來的,”⾼廳長瞪自己的老婆一眼,“趕緊去找啊,我去看看老記書嘛…”⾼勝利到了老那家的時候,那記書剛晨練回來,手裡的寶劍還沒掛起來呢,見是他來了,噤不住“咦”了一聲,“⾼廳長今天…這麼閒啊?”
“嗐,事兒多呢,不過前兩天家裡來了客人,帶來點韓國的大麥茶,”⾼勝利笑嘻嘻地答他,順手晃一晃手裡精美的包裝盒,“想著老記書你是西蔵回來的,沒準喜歡,就給你拿過來了。”咦,這倒是奇怪了,這傢伙今天菗那陣風兒了?那記書家裡冷清好幾年了,眼見這⾼勝利巴巴地一大早上門送禮,心裡這個納悶,那就不用說了。
“那可是謝謝⾼廳了,”老那是直脾氣,不過這兩年閒了,也就琢磨一點彎彎繞,倒是正合適用在⾼勝利⾝上,“既然來了,喝杯茶再走吧?”⾼勝利猶豫一下,笑著搖頭搖,“真有事兒呢,等個一天半天,我再過來喝茶,成不成?”
“那行啊,”那記書送⾼勝利到門口,關了門之後一琢磨:明白了,這是⾼勝利惦記上我兒子了。
道理在那兒擺著呢,這不年不節的,⾼勝利一大早送過禮物來,那已經是很罕見的事兒了,要是⾼廳長找老那有事,估摸著就順便喝兩杯茶,把事說了——不會是要緊事的,那記書退得徹底,真是沒什麼能耐了。
但是⾼廳長不喝茶,還說走就走,這就說明人家不但是真的忙,而且估計跟他老那也沒什麼話。
可是,⾼勝利真的會在百忙之中菗出時間來送這麼點兒小玩意兒嗎?那是不可能的,擱在那記書退了的那一年半年內,還會送點東西來,人也偶爾來一趟——那是為了搞定廳裡的一些人和事情,但是眼下,過年的時候能在團拜的時候來看看,就算給天大面子啦。
可事實是,今天他來了,還說過兩天來喝茶,那人家找的就不是他老那,是小那了,那記書也聽兒子說過了,正惦記著蒙記書秘書的位子呢。
對這個可能,老那也動,兒子出息了嘛,真要能取代了嚴自勵那位子,蒙記書幹完這一屆,帕裡只要不犯錯誤,外放的時候,最少最少還不得是個實權副廳?正廳也未必就不能想一想。
只是,對於這個兒子,老那也沒啥可教的了,官場中的東西,那帕裡基本上都明白了,欠缺的就是眼力、功力、火候和涵養了。
那記書也非常清楚,官場裡的東西要說多,那是真多,但是要說少也真是少,關鍵是看個人的悟和行動的能力,你啥都懂,關鍵時候沉不住氣、拉不下面皮或者狠不下心腸,那就啥也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