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八-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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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行長當然是不會缺錢的,不過就算他⾝為省行行長,有錢不能放的時候也很多,這就涉及到了行銀的一些款貸原則,不做詳細解釋(book。shuyue。org)了。
不過,行銀除了可以存錢,可以款貸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信息中心,客觀地講,如果不考慮那些人為因素的影響,行銀對大部分投資項目的前景,看得還是相當清楚的。
他們見過的項目實在太多太多了,而且彙總的外界信息也多,很容易判斷出哪些項目更好一點,正是因為如此,隨便哪個市行行長,都會有一些做風險投資的朋友。
眼下這陳太忠,當然也算得上是搞風險投資的了,紫行長就可以問一問,“我有個朋友做鋼材的,手上現在缺週轉資金,也就差個五六千萬,絕對週轉得過來了,⾼息拆借你的,怎麼樣…有趣興的話,我把他電話給你?”
“再說吧,”陳太忠笑著搖頭搖,其實,只衝著此人能請出紫行長做說客,就知道這買賣風險不大——紫行長這個位子也不止五六千萬這點小錢,而且,人事教育科的秦科長到底姓啥,紫行長也非常清楚,他怎麼可能有膽子坑陳太忠?所以,這件事絕對可以作一把。
不過陳太忠是真沒心思答應,由於梁志剛那檔子事,他對“⾼息”倆字兒過敏,“私營公司吧?要不是鳳凰的公司,那我回頭再想一想好了。”
“那好吧,”紫行長也快人快語,站起⾝子不再廢話,對他來說,幾千萬的事兒,不值得提第二次,“陳主任,實在不好意思啊,我有個會,你先跟秦科長聊一會兒,能等的話,就等我一等,呵呵。”陳太忠當然願意跟蒙勤勤聊一聊,可惜很遺憾,蒙勤勤對於小水電電網的方案,也提不出什麼自己的見解,“你這可是遊走在政策的邊緣地帶,不過,這倒真是一件好事,鷸蚌相爭…姓百得利。”
“我是想知道你老爸怎麼看這個問題,”他笑著搖頭搖,上下打量蒙勤勤兩眼,“今天來找你們紫老大了,怎麼樣,給你面子的吧?”
“看你那得瑟樣兒吧,是我們紫老大給你面子,不記得我們買你的櫃員機保護罩了?”蒙勤勤不屑地哼一聲,低頭去整理桌上的材料,嘴裡漫不經心地回答他,“搞慈善基金…意味著很多東西要向社會開放,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我又不向社會募捐,憑什麼開放基金的信息?”陳太忠有點不明白。
“那你搞什麼慈善,索就是個基金,不就完了?”蒙勤勤聽到這話,抬起頭白他一眼,“這個慈善基金不好搞,會把你推到風口浪尖上的。”風口浪尖嗎?陳太忠聽到這個評價,又再度沉昑了起來,要擱在一年前,他還巴不得能上了風口浪尖呢,要不然豈不是沒人注意?那“太忠庫”就是個活生生的造勢的例子。
但是現在,他看問題就不這麼看了,“出頭的椽子先爛”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講,他現在已經很⾼調了,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後不知道多少人在咬牙切齒,實在不能再隨便興風作浪了。
“想做點事,還真是難啊,”他嘆一口氣,一時間有點難以決斷,他本不是個瞻前顧後的子,這種猶豫不定,以前真的很少出現在他⾝上,不成想現在倒是成了常態了,果然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晚上一起吃飯?”秦科長低頭忙著,嘴上卻是發出了邀請,“想吃醬爆鱔了,有時間沒有?”
“我有時間啊,”那梳了馬尾巴的牛小芳,不知道啥時候偷偷摸摸地過來了,接一句話之後,“哏哏”地脆笑著跑掉了,“秦科記得帶上我哦。”
“就你嘴多,”蒙勤勤抬頭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撇一撇嘴,似乎對這個玩笑並不是很満意。
“有事兒呢,好多應酬都排成隊了,”陳太忠回一句,一副趣興缺缺的樣子,順手從手包裡摸出一瓶香水,擺在蒙勤勤桌上,“外國朋友捎的,先這麼著吧,晚上晚一點了,我去你家轉轉。”
“你先給嚴自勵打個電話,看我爸有時間沒有,”蒙勤勤看一眼那香水,卻也不見有什麼熱情,“其實不大一點的事兒嘛。”陳太忠站起⾝來離開,心說你娘老讓我離你遠點,我可不想沒事就跟你湊在一起,再說了,丁小寧她們三個來素波了,我也得陪著不是?
“蒙記書今天有事,”嚴自勵請示一下蒙藝,非常客氣地回答他,“你的事情,方便在電話說嗎?哦…明天這個時候,你再打過來吧。”擱了電話之後,嚴大秘本不想多說什麼,可是猶豫一下,又低聲說了一句,“陳主任說他想當面向您彙報。”蒙藝翻看著手上的文件,也不做聲,就當沒聽到一樣,嚴自勵心裡不由得暗歎一聲,這領導城府太深,秘書還真不好乾。
還是那句話,不來素波,不知道事兒多,陳某人自覺來得相當低調,渾沒想到他已經是無數人盯著的焦點了,就像漆黑的夜裡亮起的一千瓦的碘鎢燈一般。
反正,⾼雲風是知道他來了,市建委的主任陳放天也知道了,還有省教委的人,電話一個接一個,搞得陳太忠暗自琢磨:我現在是不是該去陳長省那裡拜望一下啊?
不過,想想陳潔將關正實許的錢直接發派到省科委了,也沒有對鳳凰科委做出什麼指示,那麼,眼下離投資到帳還早,倒也沒必要去找她彙報工作。
接了這麼多電話,最熱情的,當屬那帕裡那處長的,哭著喊著要請陳太忠吃完飯,“陳主任、陳大爺,給我小那一個面子成不成?”成不成?陳主任也只能苦笑了,“明天吧,晚上答應⾼雲風了,人家通廳管著我們科委一個大單子呢,⾼公子那是我惹不起的。”
“我也認識他啊,”那處長在那邊叫了起來,“都是通廳弟子,誰不知道誰?他要是不答應,回頭他在我綜合二處辦事兒,可是不會很利索啊。”那帕裡現在說話,還真不一樣了,副處長和處長的權力差得很多,一個處可能有四五個甚至七八個副處長,處長只能有一個。
當然,再不一樣,那處長也不敢跟陳太忠呲牙咧嘴,他原本就是官宦家的弟子,還是恩怨分明的那種,陳主任提拔的大恩,他是不敢或忘的。
說著話就到了六點,陳太忠和丁小寧三女,四個人來到了萬豪店酒,不多時⾼雲風也到了,讓陳太忠撓頭的是,許純良和李英瑞也來了。
見到陳太忠笑嘻嘻地坐在三個美女中間,⾼雲風也有那麼一會兒的愣神,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搖頭搖,“太忠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這是不把你當外人,”陳太忠衝他翻個白眼,隨即又咳嗽一聲,道貌岸然地回答,“那是小寧的姐妹,也就是你這傢伙,思想齷齪!”
“雲風思想齷齪?我看你比他還齷齪,”許純良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太忠啊太忠,不是我說你,你這也有點招搖啊。”他在幻夢城玩過不少次,當然識得劉望男,就有意無意地點一下,不過,陳太忠發現,自打許紹輝開始緩緩發力之後,許純良這個做兒子的,好像也慢慢地敢說點什麼了,而且,這絕對不是幻覺。
當然,他很瞭解許純良,知道此人就算有所改變,但心大概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動,只是縱然如此,他心裡還噤不住要微微地喟嘆一下:這也就是水漲船⾼的意思了吧?官場上果然不可一曰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