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一路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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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了剛才那片陌生的地方和老大爺,嶽小生心裡不那麼緊張了,他的腦筋開始轉動起來,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睍蓴璩傷他隱隱約約想起了些事,和花小花吵架,發光的玉鐲,自己奔走,被人踢醒…
和花小花吵架,遇見老大爺都是那麼實真而清楚,可中間那段,他的記憶是如此模糊,一切好像夢境一樣,難道自己夢遊了?他從來沒有夢遊的⽑病,他的家族中也沒聽說過有誰夢遊。
對了,老大爺說這裡是離下區,他知道這裡卻從未來過這裡,這是蘇離城最遠的一個區,相較其它地區貧窮落後了許多。
糟了!嶽小生猛然驚出了一⾝冷汗,如果是這樣,那他什麼時候才能走回市裡?隔了有一百里地!可這一百多里地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光靠兩隻腳板夜行百里轢?
更糟糕的是今天可不是週末,上班要遲到了,領導要批評了,而且最要緊的是花小花那裡,如何代?如果真是自己幹了什麼壞事他原原本本說出來也就罷了,也現在是他本說不清楚,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當一個人疲憊不堪的時候,任何附加的東西都覺得沉重,嶽小生覺得自己口袋裡似乎有個硬是沉甸甸的東西,他伸手抹去,當碰到那個冰涼的東西,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是玉鐲!
此時嶽小生的手有些發抖,難道就是這個東西帶著自己夜行百里來到這破落地方?他分明記得這個玉鐲花小花仔仔細細收好,所在了一個精致的木頭盒裡,怎麼會到了自己的睡衣口袋裡糲?
嶽小生正在一頭霧水的時候聽見前面有車輛發出的聲音,他剛一抬頭那車就疾馳而過,如十二級颱風把自己閃到一邊,瞧那架勢即使把路邊的人撞死了也不會停下來。嶽小生轉⾝望過去,雖然看不清是車牌和牌子,但他確定這是一輛價值不菲的車,他正在納悶這麼偏的地方怎麼會有如此豪華的車入進?難道是去那家工廠的?到目前為止,這條路的兩旁和盡頭只有這麼一個工廠。
如果能有一輛車把自己捎回去就好了,嶽小生往回眺望,煙塵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一輛小型貨車慢慢駛來,只是它前進的速度也太慢了把,嶽小生已經站在路中間等了好久,那車才緩緩來到他面前。
“小子!不要命了!”
“大哥,請捎我一段把?”
“臭要飯的,說話還娘們唧唧的。閃開!”嶽小生怯生生的挪到一邊,就他現在這副髒樣,估計沒有人願意讓他上車。
嶽小生眼睜睜的看著司機啟動了車子,他想死的心都有,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上來!”只聽車子嘎吱一聲,司機探出頭來衝著他喊了一聲。
嶽小生一陣狂喜,百米速度衝到貨車跟上,⿇溜上了車。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謝謝大哥!”嶽小生一個勁的說著。
“行了行了,全安帶繫上。”
“好!”
“你去哪?”
“城裡。”
“正好我要送貨過去。”
“那謝謝大哥!”
“別跟個娘們似的,看你這渾⾝上下上黑累累的明顯是個拿刀砍人的小混混麼!”
“哦,不是不是!”嶽小生摸摸自己的臉還有絲絲血跡未乾,腳上更不用說了,難怪人家剛才不拉他,是把他當成壞人了。
“不過仔細看你還真不像社會上混的?”
“不是不是!”
“你幹嘛的?”
“我?”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恩?”
“逃學出來的還是離家出走?”司機大哥問題太多讓他應接不暇,他只顧著一股腦的問卻來不及等人回答,好像他本不需要答案。
“小子,我可告訴你要是離家出走,趕緊回去,你現在一時理解不了父⺟的意思,慢慢你就知道了,我以前也離家出走過,差點餓死凍死,我可告訴你離家出走可不是好玩的,走到哪裡也沒家裡舒服,這個社會太冷漠,你還好遇到我這麼個好人。千萬別和社會上的混混一塊,一旦加入他們你這一輩子也就算完了,進去出來幾次這一輩子也就完了,那個網絡沒有什麼好的,玩遊戲不就是打打殺殺,對了聽說那個大學正在招清潔工,一月三千,你去試試,哎,也不知道那橋修好了沒有,這來回轉路堵車煩死了…”嶽小生沒想到這個司機是個話癆,一時間說出的信息太多太雜,他上一個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個話題又來了。他現在終於知道這個司機為什麼開的這麼慢,他光顧著自言自語哪有多餘的精力分配開車。
“大哥,您是幹什麼的?”嶽小生好不容易揷空說了一句說又覺得自己說的多餘了,他明顯是個司機麼。
“我是那工廠送貨的司機,來這裡幹了有半年了,別看那工廠沒有牌子,聽說我們的老闆可是來頭不小,是蘇離城最大的皮⽑商,人稱刁大頭。真名叫什麼到不知道,聽說很有實力很有錢。睡的是金,暖被窩的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別的沒聽進去,可‘刁大頭’三個字卻深深印在他腦子裡?他立即反映出三個字:刁德財!難道剛才那家工廠是刁德財開的?也只有他的汽車才會如此飛揚跋扈。
“啊——大哥,您看著點路?”這個司機說話不著邊際,走道也不走正道,差點衝進路旁的溝裡,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車輪子轉了過來,嶽小生驚魂不定,那司機卻好像什麼事沒發生一樣。
“放心,這路我得很,走過多少遍了。”嶽小生覺得這位司機大哥開車像是在玩遊戲,四周一片陰影,就等著他橫衝直撞。
“哎,小子,醒醒,醒醒…”嶽小生覺渾⾝的肌⾁骨頭一塊塊離自己而去,他努力的睜著眼,可整個⾝體已經睡著了。
“你知道我平時最喜歡吃什麼,那當然是帶筋的豬蹄,他們說好男人都喜歡吃豬蹄…”也不知道晃盪了多久,車子在路上是如何顛簸,它終於停下了。
“小子,醒醒!到了!”司機大哥猛力推了嶽小生一下,他這才睜開眼睛。
“到了,這是哪?”
“花苑街,我只能送你這裡了,再去那裡你自己想辦法。”
“哦,謝謝大哥!”嶽小生下了車,貓著轉到樹後邊,貼著牆,低著頭用手遮住自己的臉,躡手躡腳往前走,還好這裡離他的家不遠。他現在第一件事是要回家澡洗換服衣。嶽小生真心真意可憐兮兮的乞求著上蒼:花小花千萬不要在家。
嶽小生悄眜的靠近他小區的院子,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繞道後面的一處圍牆,他知道在那裡有一處一鐵欄杆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弄走了,正好能鑽過一個人,平時那裡沒有人經過,已經被一些場藤植物覆蓋,他之所以知道這裡有個口子是因為每次在廚房做飯他都能看到,他以前一直希望物業能趕緊修不好這個口子,因為這裡是個隱患,小頭小摸拾荒流浪的狠人很容易進到小區,而現在他真是萬分慶幸有這麼個口子,他可以回家而不輕易被人發現。
嶽小生扒開長藤鑽了進來,他沒有冒失的直接走出來,而是小心翼翼的從葉縫裡觀察周圍的情況,他不希望被任何一個人看到。
可剛撥開一片樹葉,他馬上驚懼的縮回去了,手捂住蹦蹦的心臟不讓它跳出來,是他的⾝材龐大的⺟老虎,她剛走出防盜門。
“大有媽,出去啊!”
“是的,大嬸,您剛回來。”
“這不孫子想吃⾁松出去買了點。”
“哦,我出去買點菜去!”真是上蒼有眼!嶽小生動的眼淚汪汪。
花小花走了,在估摸著他們二樓的鄰居已經進了家門,這才貓著⾝子滋溜鑽進了門裡。他迅速上了樓,從腳墊底下摸出鑰匙,轉⾝進了門。
嶽小生之後的動作⿇利的如同機器人,澡洗換衣穿鞋穿襪。他拿出花小花的小木盒,上著鎖,只好把玉鐲子放在她的首飾盒裡,以後萬一花小花問起此事就只能裝聾作啞,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嶽小生拎起公文包往外走,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把那⾝髒兮兮的睡衣扔掉。他要仍在別處不能放在樓下垃圾箱,以防萬一不小心被那個發賤的小貓小狗叼出來。
嶽小生下了樓,又從那個口子鑽出來,他站在馬路上整了整衣襟,終於覺得自己像個人了。可這種舒暢的覺沒有持續五秒鐘,嶽小生憂鬱了。他機手開機,顯示有n個未接來電,都是行銀打給他的,現在是早上十點四十五,自己該何去何從?
如果去行銀上班,肯定要接領導的質問痛批,如果現在請假不去上班,這一天的工資就沒了,接的將是花小花的質問和痛批,嶽小生思量再三,還是硬著頭皮坐上了公車,畢竟領導再怎麼批評他也不可能把他開除,而事情一過就過去了,自己的肥婆可不那麼好對付,也許一件小事他能說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