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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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裳細細端詳著,如果忽略材質,這塊銅牌幾乎和她從外曾祖父蔵寶木箱裡得到的那塊一模一樣。只是相對來說,這塊泛著金⻩⾊光澤的銅牌更具觀賞,而青銅質地的青黑⾊銅牌,顯得厚重而神秘。
她把銅牌翻過來,看到了背面刻著的“tf”
“你還真是細心,我第一次看的時候,都沒注意到背面有這兩個小字⺟呢。”韓裳笑了笑,把銅牌還給費城,什麼都沒有說。
泰豐拍賣行的梅丹佐銅牌,是肖特曼據他哥哥的一件蔵品澆鑄複製的,現在蔵在包裡的青銅梅丹佐,會不會就是那件蔵品呢?韓裳打算自己理出些頭緒,證明威爾頓真的和茨威格詛咒有關係,才告訴費城她的冒險經歷和收穫。至少,要等到她明白外曾祖父用希伯來文在那本庒箱底的簿子裡都寫了些什麼之後。
此刻兩個人前往的,是海上檔案館位於外灘的新館。據海上檔案館的規定,任何國中公民都可以憑⾝份證查閱檔案館裡的開放資料,可是他們要查的東西,顯然不在開放資料之列。
要是走正規的途徑,調閱未開放的檔案資料,需要憑街道開具的介紹信,提前十天提出申請,然後靜候准許與否的答覆。所幸他們要查的不屬機密,周澤人幫忙幫到底,給在檔案館工作的朋友打了個招呼,免去了十天等候的程序。
外灘的檔案新館每天都有調卷的班車往來於庫房和新館之間。費城和韓裳來到檔案館的時候,班車已經把他們要查閱的資料——魯意斯摩拍賣公司在一九三o至一九四o年間的所有拍賣紀錄運達了新館。
兩個人坐在檔案查閱室裡的一張長桌前,二十三卷裝訂得整整齊齊的卷宗在面前疊成了兩座小山。
這架勢讓他們以為要埋頭苦查很久,好在很快就發現,屬於原泰豐拍賣行的已經單獨列出,只有兩卷,而且是用繁體漢字工整書寫的。
費城和韓裳各看一卷,半小時後,兩個人面面相覷,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兒的資料並不全,會不會是在‘文⾰’中被毀了?要不我們再重新看一遍。”費城說。
“我們換看吧,也可能是看漏了。還有…梅丹佐銅牌雖然曾經夾在《泰爾》手稿裡,但手稿並不一定就是配著銅牌的那個拍賣品呀。”
“唔…”費城應了一聲,和韓裳換了卷宗,仔細看起來。
“咦,這不就是嗎?”才過了兩三分鐘,費城就叫了起來。
“啊,我竟然看漏了?”韓裳有些不可置信地湊過頭來,一層薄薄的暗香飄上費城的鼻尖。
費城指著的,是一九三四年九月十五曰,泰豐拍賣行成立後第一次拍賣拍品清單中的一行。
薩伐格手稿。
“薩伐格就是茨威格嗎?”韓裳明白了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忽略過去,泰豐拍賣行的拍品裡,有許多的名人手稿,所以這個“薩伐格”沒引起她的注意。
“我在準備《泰爾》劇本和研究那個詛咒的時候,查了很多茨威格的資料。茨威格是zweig的音譯,還有譯成褚威格的。一九三五年復旦的孫寒冰第一次把茨威格《一個陌生女子的來信》譯成中文時,就把作者翻成‘薩伐格’。”這份拍品清單的格式,左面是拍品的名稱,右面是成與否,成價和買主姓名。
而這份“薩伐格手稿”在泰豐拍賣行一九三四年九月十五曰的第一次拍賣會上,被一位名叫周仲玉的人以一千五百五十大洋的價格拍得。
在當時,七塊大洋就足以支付一位全職保姆一個月的工錢,一千五百五十大洋的價錢買一份手稿,可謂價值不菲了。
通常在清單之後,會附以詳細的拍品介紹,競拍成功者付款記錄等。遺憾的是,兩個人沒有找到關於“薩伐格手稿”的進一步記錄。
“周仲玉,這個名字…”韓裳擰起眉⽑勁使在腦海中同憶著。
“你也覺鍀這個名字有點嗎,我也是啊。周仲玉…聽名字像是女的,以肖特曼的精明,獲他邀請參加第一次拍賣會的,多半是在舊海上社界比較活躍的人士,又願意花這樣的價錢,去買一位在當時國中尚不十分出名的作家的手稿,會是哪位名媛呢?”費城分析來分析去,就是想不起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到底是誰。
直到他們出了檔案館,就近找了家網吧上網一搜,才恍然大悟。
周仲玉是一位相當有名氣的老藝術家,演了許多的話劇和電影,現在還在世,已經有九十歲⾼齡了。之所以兩個戲劇學院畢業的人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只因為周仲玉是本名,而之後廣為人們所悉的,則是另一個藝名。
周仲玉的家境非常好,父親是做絲綢起家的大亨,舊海上著名的聯華影業公司大股東之一。那時聯華影業公司旗下有阮玲玉等一批最頂尖的電影明星,算得上是舊國中電影業的龍頭老大。而⾝為聯華影業大股東的女兒,周仲玉和那些電影明星玩在一起,從生學時代就入進了上層社會的社圈。被肖特曼請去參加首次拍賣會,一點都不奇怪。
周仲玉在幾十年前,曾經當過一段時間海上戲劇學院的老師,嚴行健就是她的生學。費城立刻給嚴行健去了電話,請他牽線搭橋,和周仲玉聯繫。
44傍晚五點三十分,費城等候在海上華東醫院的門口。很快,他看見了韓裳匆匆的⾝影,忙向她招手。
才分手沒幾小時,他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