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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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
陳曉風臉⾊有些難看:“姐小,恐怕我們有⿇煩了——那龐昆白多半是悄悄從衛所借了兵來幫忙…”做都做了,難道他們束手就擒龐家就會放過他們不成?
竇昭怒火灼,道:“你們可有把握把人留下?”陳曉風遲疑地說:“我們都是白⾝…”也就是說,他們有把握把人留下來,只是拘泥於那些人⾝份而不敢。
“那就把人全給我留下來!”竇昭殺伐果斷地打斷了陳曉風話,“他們既然這樣膽大包天,我們有什麼可害怕?如果能把那些人都留下,官匪勾結,王行宜就算是陝西巡撫,也一樣兜不住!”她說著,轉⾝朝外走去,“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調動衛所人幫龐家做私事?”看著竇昭有成竹樣子,陳曉風心中稍安。
也許對他們來說陝西巡撫已經是遙不可及大官了,而竇家本就沒放眼裡呢!
竇家姐小年紀輕輕,遇事不退,就憑這份豪氣,就值得他們幫著打這一架。
只可惜竇家姐小是個姐小,若是個公子該有多好啊!
他慨著,跟竇昭出了堂屋。
院子裡,段大叔等人都面面相覷地站那裡,表情非常凝重,龐昆白和他隨從全都癱軟了地上,毫無還手之力地痛苦呻/昑著。
見竇昭走了出來,大家目光都落了竇昭⾝上。
“大家不用擔心!”竇昭⾝姿筆直地站臺階上,神⾊從容。不怒而威,淡淡地道,“不管是誰來,勾結劫匪。那都是流放三千里罪行。我也說過了,出了事,全都算竇家。各位壯士等會只管把人留下來就行了。”話雖如此。但竇昭是女子,年紀又太小了,還是有很多人面露躊躇,倒是那段大叔,見此情景道:“事已至此,只有一條路走到黑。大家越是猶豫不決,動起手來就越是畏懼。越是畏懼,就越不可能把那些人留下來。如此一來,只怕我等命堪憂,還請各位兄弟齊心合力,度過眼前難關再說。大不了我們跑到關外去躲幾年。”然後調侃道,“竇姐小既然都出了那麼多酬金,我想也不會乎再賞我們幾兩銀子安家費了。您說是吧?竇姐小。”這個段大叔他們之中好像很有威望。他話音一落,大家都哈哈地笑了起來,表情也放鬆了。
“那是自然。”竇昭笑著,把各人反應都看眼裡。
那段大叔見竇昭還重視他話,自告奮勇地組織大家嚴陣以待。
馬蹄聲風捲殘雲般地停了門前,“哐當”一聲,門板倒下來。數名青衣護衛闖了進來。
竇昭一愣。
這不是紀詠那些隨從嗎?
紀詠隨從也愣住。
不是說竇家姐小被人劫持了嗎?
可竇家姐小好生生地站那裡,⾝邊站満了⾝強力壯護衛,腳下趴著痛苦呻/昑傷者…這哪裡像是被劫持了,反而像是仗勢欺人地把人打了似…
竇昭忙喝“住手”有人急切地分開青衣隨從闖了進來:“出了什麼事?你們愣著幹什麼?四妹妹呢?”聲音雖然焦慮,卻難掩斯文。
那是鄔善聲音,竇昭突然間覺得有些動。
鄔善卻如遭雷擊。呆立當場:“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抬起頭來,茫然地望著安然無恙竇昭,不明白為什麼她⾝邊突然出現了這麼多面生護衛,不明白她一個弱質女子,怎麼能夠毫髮無傷地脫險…
“什麼了?”跟鄔善⾝後竇德昌和紀詠也擠了進來,看見院子裡情景,也傻了眼!
※※※※※“…當時慌慌張張地,只想著要點去搬救兵,怕素心和家裡人不,找人耽擱了時間,她師兄又是做護衛,這才讓她去找陳護衛。其他倒沒有多想。”竇昭對面坐著鄔善和紀詠,左手邊站著素心、素蘭和素絹,右手邊坐著竇德昌。事情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了,院子已經打掃乾淨,還沒有斷氣龐昆白和他隨從被關押了堂屋,陳曉風領著段大叔等人院子裡巡守,紀詠隨從去請大夫還沒有回來,趁著這個機會,她把事情經過講給竇德昌、鄔善和紀詠聽,“…實是惱火,這才吩咐陳護衛他們給這些劫匪一個教訓…誰知道龐昆白卻與那些劫匪認識,他嚷著他是誰時候,我自然是不信,還以為是那些劫匪陰謀詭計。誰知道竟然真是龐昆白!”她嘆道:“還好十二哥、鄔四哥和紀家表哥及時趕到了,不然那龐昆白被打死了,事情就⿇煩了。”心裡卻抱怨他們為什麼不晚來片刻,到時候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龐昆白,又埋怨段大叔等人為何不再使點勁,索將龐昆白打死算數。
外面巡守段大叔卻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他不由心裡嘀咕:這是誰罵我?還好自己聽到龐昆白大嚷大叫時候就留了個心,沒有一拳將那個混蛋打死,不然現可⿇煩了!不過,那個混蛋皮開⾁綻,全⾝骨頭都斷了,不養個三、五年休想能自己走路,不要說去碰女人了!
念頭閃過,他又有些得意洋洋。
總算能無所顧忌地教訓一下這種⾊痞了。
他了鼻子,昂首地繼續巡著防。
內室竇德政和鄔善想到龐昆白那面目全非樣子,就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愣愣,半晌沒有說話。
還是紀詠道:“那些劫匪兩死兩傷。龐昆白隨從也死了六個,不知道竇家表妹有什麼打算?”他望著竇昭,目光閃閃發亮。
竇昭心裡奇怪。
自己鬧出了這麼大動靜,怎麼紀家這位表哥不是想著怎樣幫她善後。反而流露出一副看戲不臺⾼,興致樣子啊!
她想到六伯⺟話…
難道他是個表裡不一人?
竇昭斬釘截鐵地道:“自然是要給官府處置了——出了人命案!”紀詠連連點頭,正⾊地道:“竇家表妹說對。這樣大事,是得給官府處置才是。”
“不行,不行!”鄔善像被火燒了尾巴似跳了起來,厲聲道,“若是給了官府處置,難道還讓四妹妹出堂做證不成?而且竇家真定,龐家靈壽。如果給官府處置,勢必要去真定州去打官司,若是因此讓四妹妹名聲受損,還不如私了。”竇德昌也反應過來,接著鄔善話道:“不錯。他們龐家怎什麼東西?暴發戶而已!決不能讓這隻過街老鼠壞了四妹妹名聲!”
“看來兩位表弟對處理這樣糾紛沒什麼經驗。”紀詠笑望著竇德昌和鄔善,說話口氣卻流露出經驗豐富、⾼兩人一籌優越,“竇家世代官宦,竇五爺又吏部任侍郎,龐家一個白丁,憑什麼和我們爭?我們報了官,真定州知府大人肯定會先把風聲庒下來,斟酌了竇五爺意思再做決斷。這樣一來,我們既可以從人命案中脫⾝。又可以和知府大人好——我們畢竟是知府大人轄區,就算是沒把他放眼裡,這面子還是要給他。至於竇家表妹名聲,我們只要一口咬定當時我們幾個人一起,難道他們還能硬生生地說竇家表妹是單獨被劫匪擄走不成?就算龐家想要栽贓陷害,難道我們不會辯駁嗎?”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可為什麼聽著就是有些不對勁呢?
竇德昌和鄔善點著頭。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狐疑,兩人都想再仔細問問,紀詠已揮手道:“你們聽我準沒錯!到時候我來給四妹妹做證。”對啊!
紀詠可是個舉人。
有紀詠作證,難道魯知府還能不相信?
兩人對⾝份盲從中茫然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紀詠說著,嘴角微翹,露出個悅愉弧度⾼聲喊著隨從“王普”:“你拿了我名帖去報官。”竇德昌和鄔善這才驚覺。
他們還沒有和大人商量這事呢!
“慢著!”竇德昌臉⾊有些陰沉地大聲喝道,“紀表哥,這件事關係到竇家聲譽,我看還是先跟長輩們說一聲再去報官也不遲…”
“聽我準沒有錯。”紀詠說話間已揮了揮手,那個叫王普恭敬地給竇德昌行了個揖禮,立刻退了下去,本沒有給竇德昌繼續說話機會,“我從前家裡時也曾幫家祖處理過一些庶務,這關係到四妹妹名聲和竇家聲譽,我不會亂來。”說著,他開玩笑地道,“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不要說我祖父了,就是我姑姑都會揭了我皮。你們就放心好了!”真嗎?
竇德昌和鄔善懷疑地望著紀詠。
而因心裡抱怨了一通而平靜下來竇昭卻驚訝地望著紀詠。
紀詠要幹什麼?
繞過家中長輩,直接把這件事給捅破,讓竇家為了自家顏面不得不幫她收拾殘局,讓龐家就算搬出了王行宜也只能嚥下這枚苦果,這本是她打算,怎麼紀詠歎好像知道她心思似?
竇昭打量著紀詠。
紀詠卻對著她回頭一笑。
笑容溫和,帶著幾分飽學之士睿智,又帶著幾分小孩子天真狡黠,如矛與盾,怪異,又那樣諧和,讓人印象深刻。
※去時候遇到大霧機飛晚點,今天天氣很好,機飛一樣晚點…姊妹們,兄弟們,終於回到家了,明天開始還債…~…求紅粉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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