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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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昭聽著,眼前一片模糊。
“你哥哥這不就找來了嗎?”她忙擦了擦眼角,笑道:“你不僅是宋家女兒,而且還英國公府嫡長女,是世子一⺟同胞親妹妹,並不是黎窕娘生,只是你親生⺟親已經病逝了,要是她知道你哥哥找到了你,不知道會有多⾼興呢!”現雖然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但前世宋墨種種言行讓竇昭相信遺貴肯定就是蔣夫人親生女兒。
她又道:“英國公府應該有蔣夫人畫像,到時候我讓你哥哥找出來你對著鏡子看看就明白了。”遺貴就像所有被父⺟委屈孩子一樣,偶爾會幻想著自己不是父⺟親生,可當別人告訴她,她親生父⺟真另有其人時候,還是會非常震驚。
她低著頭,良久才遲疑地道:“那他們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我親生⺟親是什麼時候去世?是她吩咐哥哥來找我嗎?”遺貴說著,聲音裡漸漸帶著哽咽。
竇昭眼淚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來。
“當然是真!”她拉著遺貴手道,“你生⺟就是我婆婆,難道我會騙你不成?只是這件事很複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回到英國公府,我再仔細地和你說,你看行嗎?”遺貴乖順地點著頭。
竇昭鬆了口氣。
她怕女孩子像受氣包似,動不動就哭;其次是怕女孩子倔強,不分場合地固執。遺貴眼淚雖多,好還受商量,要是真攤上了個受氣包或是倔強小姑子,真就讓人頭痛了。
遺貴低下頭去絞著手指頭。不安地道:“不管怎麼說,她總是養了我一場,我想去祭拜她…還有舅舅,能不能放了舅舅?我剛才看見哥哥把他打得都趴地上了…”這樣遺貴,可以說是個爛好人。
認賊作⺟。
可如果她要是真有稜有角,恐怕早就被黎窕娘給打死了吧?
有些事,只能慢慢地來。
竇昭輕輕地拍了拍她手,道:“你先這裡坐會兒,我去問問你哥哥。看外面事辦得怎樣了?黎窕娘自縊,鄰居報了官,你總不能去衙門裡祭拜她吧?”實際上,她是怕宋墨聽了憤然,連黎亮一塊殺了。
而宋墨聽到遺貴請求。果然黑了臉。
竇昭忙道:“她從小被黎家養大,黎窕娘又動輒就無緣無故地找由頭把她打一頓,她只有順從才能活下來,你不要對她太苛刻了。”說到這裡,她問宋墨,“你準備怎麼安置遺貴?”現黎窕娘死了,遺貴⾝份就成了問題。
回英國公府。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理由,總不能讓她繼續跟著黎亮吧?
宋墨道:“你以為找到了黎窕娘,遺貴就能名正言順地回到英國公府了?你可別忘了,黎窕娘不過是個水楊花婦人。就算是官司打到御前,只要父親咬著牙不承認,難道皇上還會相信黎窕娘不成?說不定遺貴反而會被安上個‘冒認官親’罪名,害了她命。要知道。這天下間容貌相似卻毫無血緣關係人可多得是!我只恨那黎窕娘死得這麼輕易,太便宜她了!”竇昭不由道:“是誰殺了黎窕娘呢?”她懷疑不是宋宜舂就是宋翰。
宋墨卻冷冷地道:“不管是誰。總和當年事脫不了干係。之前我還不敢肯定遺貴是我妹妹,黎窕娘一死,反而給我指了一條明路。”竇昭頷首,道:“那宋翰…”宋墨聞言神情一黯,道:“不管怎麼說,他也做了我十四年兄弟,⺟親世時候,把他含嘴裡怕化了,捧手裡怕摔了,我不能因為長輩過錯,就把賬都算到他頭上。這件事,暫時就先瞞著他吧,等他再大一些了,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他怎樣選擇,那就是他事了。”話雖如此,但他語氣裡還是帶了幾分蕭瑟之意,對宋翰也不復從前熱絡,“至於遺貴,父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她,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把她丟給黎窕娘不聞不問了,就讓遺貴以蔣家遠親⾝份住進頤志堂吧!”說到這裡,他挑了挑眉,流露出些許冷意,“還有她那名字,也得改改,遺貴遺貴,我聽著就噁心…就讓她從了我名字,”他低頭沉思,“筆墨紙硯,取個硯諧音,叫‘琰’好了,也盼她從今以後能脫胎換骨,不要再想從前事。”
“蔣琰!”竇昭小聲地念著,讚道,“好名字!崇琬琰於懷抱之內,吐琳琅於筆墨之端。我跟她說說,以後就改名叫蔣琰好了!”
“姓蔣?”宋墨微愣。
竇昭覺得宋墨都有些糊塗了。
可這樣宋墨,又讓她覺得非常親切和實真。
“你不是說她以蔣家遠親⾝份住進頤志堂嗎?”竇昭笑道,“不姓蔣,難還姓宋嗎?”宋墨聽著嘆了口氣,道:“姓蔣也好,姓宋沒有什麼了不起。跟著⺟親姓,⺟親泉下有知,也會⾼興,也不用看他眼⾊了。”他,是指宋宜舂。
竇昭想到前世父親待自己那樣冷淡,自己還一心盼著能討好父親,就將自己聽到遺貴說要去祭拜黎窕娘時想法告訴了宋墨:“…不如把當年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也免得她對國公爺起了孺慕之心。若只是成了個愚孝之人還好說,怕就怕國公爺對她沒有半分情,反而利用她做些傷害她自己和你事。”宋墨想到嬌嬌柔柔妹妹,不由撫額道:“那就等回了府慢慢地告訴她吧!”
“還是現告訴她吧!”竇昭道,“做戲就要做足,我們暫時將蔣琰安置別院裡,等我給她好好地做幾件像樣衣裳,打幾件像樣首飾,給她找幾個靠得住丫鬟婆子。你再派人堂堂正正地把她給接回英國公府去,叫那些人找不到可以嚼舌地方,她也可以趁著這機會好好地想想這件事,而我們也可以趁機查查當年事,看看是誰對黎窕娘下手。”宋墨點頭,兩人分頭行事,到了傍晚時候才不動聲⾊地回了英國公府。
宋翰了上來,笑嘻嘻地拉著宋墨道:“哥哥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顧玉等了你一上午,聽說你陪著嫂嫂回了靜安寺衚衕。他也跟著趕了過去。”他說著,朝他們⾝後伸了伸脖子,奇道,“顧玉呢?怎麼沒有陪著哥哥和嫂嫂一道過來?”宋墨看著宋翰笑道:“我和你嫂嫂沒有回靜安寺衚衕,而是去了廟裡燒香…”竇昭覺到宋墨看宋翰目光有點冷。不再像從前那帶著幾分寵溺歡欣。
而宋翰顯然沒有覺到。
他略帶奮興地打斷了宋墨話,笑道:“我知道了,哥哥和嫂嫂定是去求菩薩保佑能順利地生下麟兒!”宋墨就笑了笑,扶了竇昭往頤志堂去。
宋翰就嘟著嘴,有些委屈地跟著他們⾝後。
宋墨笑道:“你嫂嫂累了,你也回去歇了吧!等會用了晚膳做完了功課,你再過來玩。”宋翰笑昑昑地⾼聲應“好”由丫鬟婆子簇擁著回了上房。
宋墨就悄聲和竇昭道:“你有沒有發現,宋翰長得像父親,一點也不像⺟親?”心境不一樣了,看事情結果就不一樣了。
以後。宋墨肯定還會發現宋翰⾝上有多不同。
竇昭笑道:“我剛嫁進來時候就覺宋翰和國公爺特別像,和你倒不是特別像。”
“是嗎?”宋墨若有所思,扶竇昭回內室洗漱之後,書房裡騰折了半天。找了張蔣夫人畫像給竇昭看,“你看。宋翰哪點像⺟親?”五官確沒有相似之處,倒是神態有點像——或許是因為他從小跟著蔣夫人長大緣故。可現宋墨正用審視目光打量著宋翰,竇昭自然不會把這些告訴宋墨而讓他難過。
“是不太像,”她仔細地看了看畫卷,認真地道,“反而是琰妹妹五官和婆婆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似。”宋墨凝視著畫像沉默半晌,才收起來給了竇昭:“你明天就派人把畫像送到琰妹妹那裡去吧!”他把遺貴…不,現要稱蔣琰了,安排了原來蔣四太太進京時住宅子裡,把夏璉留了那裡,而竇昭則留下了金桂。
竇昭把畫像接了手裡,劉章就匆匆地跑了過來:“世子爺,陸鳴和杜唯都到了,正書房裡等您。”宋墨對竇昭道:“我去去就來。”和劉章去了書房。
竇昭問陳核是什麼事。
陳核笑道:“我上茶時候只聽見世子爺說什麼賀家、韋家,其他卻沒有聽清楚。”竇昭不噤打趣他:“你成了親倒變得滑頭了!”陳核赧然地笑。
竇昭揮手讓他退了下去,想到蔣家經歷了這麼大變故,現又只是庶民,讓甘露開了箱籠,打發了丫鬟婆子,親自挑了幾匹不太名貴卻又花⾊時尺頭和幾件鎏金鑲珠首飾來。想著蔣琰既然是以蔣家女兒⾝份進府,蔣家又是百年世家,又從陪嫁中尋了幾件有傳承老飾物放了鏡奩裡,隔天一大早,把素蘭叫了進來,細細地囑咐了她一番,和那幅畫像一起,送到了蔣琰手裡。
素蘭回來告訴竇昭,蔣琰看著那畫像大哭了一場,然後拉著她手問了很多府裡事:“…我照著夫人吩咐,事無鉅細地都告訴了琰姑娘。”
“辛苦你了。”竇昭賞了飯,悄聲吩咐她給蔣琰買兩個年紀大些丫鬟和婆子,“等進了府,眼前晃一晃,我就把人放出去,用府裡丫鬟婆子。”※姐妹兄弟們,祝大家週末愉!
明天依舊是下午三點左右加,但我會量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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