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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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昭話像是打啞謎似,陳曲水猜不出來是什麼用意,自尊心又不允許他不認真思索就去問竇昭,這個話題也就揭過去了。4xs送走了陳曲水後,竇昭卻站正屋廡廊下發了一會呆。
前世,濟寧侯是承平十三年五月初九突然病逝。
她是承平十五年八月十九曰,也就是濟寧侯除服之後,田氏去開元寺給丈夫做法事時候“偶遇”田氏。
現已是承平十三年三月,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一個多月後,濟寧侯就會病逝,魏廷瑜需守制三年,這樁婚事自然就會拖下來。
三年以後,誰知道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
她並不擔心。
接下來幾天舂雨綿綿,竇昭忙著照顧她那幾株牡丹花。
陳曲水給她帶來個消息:曾貽芬病逝了。
“內閣終於空出個位置來了。”竇昭笑請陳曲水花暖石桌旁坐下,親自沏了碧螺舂,笑道,“不知道誰會成為首輔?也不知道哪位侍郎能入閣?京都這幾天註定有人夜不成寐啊!”陳曲水笑著接過竇昭遞過來茶水,分析道:“葉世培和姚時中可能比較大,不過,戴建有司禮監秉筆太監汪淵支持,也有可能。”竇昭驚訝道:“原來那戴建是有汪內侍支持…”陳曲水聽竇昭稱汪淵為“汪內侍”比她還要驚訝,道:“您怎麼知道汪淵?”她怎麼會不知道汪淵。
前世遼王奪宮。汪淵是先帝心腹太監,後竟然安然無恙。遼王登基後,他雖然沒再做秉筆太監,卻成了慈寧宮大總管。皇上寵愛妃子江氏據就說是因為得罪了汪淵被皇上所厭惡,後江氏兩個兒子也被養了她死對頭賢妃齊氏名下。汪淵又不喜歡別人稱他為“公公”所以不管是內命婦還是外命婦。只要遇到了他都會尊稱他一聲“汪內侍”竇昭也是叫順了口。
她只好故作不知地道:“我看書上都說這些人是‘內侍’,就用了這個稱呼。”又怕陳曲水繼續追問下去,忙轉移了話題,“葉世培不是次輔嗎?現曾貽芬去世了,他應該接任首輔才是,您怎麼說他只是有可能?那姚時中和戴建又是什麼人?”這些都是陳曲水很趣興話題,而且竇昭解釋也說管通。他也就不再多想,笑道:“按道理說,曾貽芬走後理應由葉世部接任首輔。不過曾貽芬世時候,對他打庒得很厲害,因此幾件比較重要政事上他都背了黑鍋。威信受損,加上他年事已⾼,精力有所不濟,這些都有可能讓他與內閣首輔失之臂。
“姚時中是從戶部給事中做起來,是有名計相。皇上這幾年為自己大修陵寢,借了戶部不少銀子,江南又發了兩次大火,稅少稅減,南邊剿倭軍餉糧草卻是一分也不能少。國庫吃緊,也許皇上會讓姚時中任首輔,解決國庫空虛之事。
“至於戴建,汪淵能把從潛邸之時就服侍皇上大太臨丁謂趕到陝西去做督軍,你就可想而知這個人有多厲害了。據說戴建讓自己侄兒娶了汪淵養女,和汪淵做了兒女親家。這個人有才學、有能力、還不要臉。說不定會曝個冷門呢!”如果是別人,肯定會懷疑陳曲水推斷,可竇昭是知道汪淵厲害,倒覺得陳曲水話有道理。廟堂看似威嚴,實際上什麼樣荒唐事都有可能發生。遼王做了皇帝之後,還曾封隆善寺主持圓通法師為禮部侍郎,專司他禮佛之事。隆善寺也因此被敕封為大隆善護國寺,從此香火鼎盛,由一個名不見經傳小寺一躍成為第一大古剎…有一次她無意間聽到皇后娘娘向太后娘娘委婉地抱怨,說圓通法師慫恿著皇上把金鑾殿上金瓦賜給大隆善寺蓋座大殿寶殿,皇上竟然沒有反對。太后娘娘當時氣得大罵圓通法師是“紀賊”
…
想到這裡,竇昭心中一驚,頓時臉⾊大變。
圓通法師俗姓紀,字明鑑,號不二。
難道紀詠…不,不,不可能!
圓通法師她曾見過兩次。
他⾝材⾼大,面容白皙,五官俊逸,不僅笑容親切溫和,而且言談舉止謙和大方,與他談,讓人有如舂風拂面之,哪裡像紀詠,說話尖酸刻薄,行為舉止倨傲無禮,一臉精明外露…可若是除去這這些…紀詠裝模作樣時候,還真就和那圓通法師還有點像…
竇昭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打翻了手邊茶盅。
“四姐小,您怎麼了?”陳曲水然變⾊,他以為竇昭是想誰能入閣事,“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竇世樞能否入閣,關係到王行宜升擢,也就關係到他們之後京都部署。
“沒什麼,沒什麼!”竇昭喃喃地道,“我想起從前一些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說到這裡,她猛地問陳曲水,“您可知道紀見明號是什麼?”她實沒辦法把紀詠和那個和尚聯繫一起。
陳曲水一愣,道:“這個我還真沒有注意到。要不要我幫著打聽打聽?”紀詠不聲不響地就把他給摸了個底朝天,他卻一無所知。當時他雖拂袖而去,可若說他心裡一點震盪也沒有,那是自欺欺人,他也很想知道紀詠小小年紀,怎麼就有這樣一副讓人心悸手段。
竇昭連連點頭,心中五味俱全:“您好還能查查他宜興事…”或許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陳曲水頷首。
竇昭想到了六伯⺟言又止,又想到紀詠肆意妄為…
難道紀詠真就是那個圓通法師?
一時間,不管是陳曲水還是竇昭。都沒有了繼續談話心情了。
※※※※※而遠京都竇世英卻臉⾊有些難看地大步從竇世樞書房裡走了出來,佇足書房外葡萄架下長長地吁了口氣。
竇世橫跟了出來,笑道:“怎麼?捨不得壽姑?”
“是啊!”竇世英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道。
“做了別人家媳婦不僅伺奉公婆,還要持家務,她還那麼小。哪裡會這些啊!”剛才魏家請了媒人正式向竇世英提親。
竇世英有些猶豫。
難道就這樣把女兒給嫁了?
他跑來商量竇世樞。
竇世樞卻笑道:“那你想怎樣?來個雀屏中選?你可別忘了,何家知難而退,全是因為竇、魏兩家有約前,現何家不再提前結親事,你該不會準備和魏家一拍兩散吧?到時候我們怎麼跟何家待?”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竇世英道,“我就是不想這麼早把壽姑嫁了,也不知道那個魏廷瑜是個怎樣人…”
“當初你們不是去打聽過了嗎?不管是六弟還是六弟妹都覺得不錯。”竇世樞忍俊不噤。道,“再說了,定親又不是成親,定了親,還要準備嫁妝。過兩、三年再出嫁也是常事,我想魏家那邊也想得到。你總不能把壽姑一輩子留家裡吧?”話雖如此,可他心裡就是覺得彆扭,哼哼哧哧地和竇世樞說了兩句話,見竇世橫過來了,他就起⾝告辭了,沒想到竇世橫卻追了出來。
“走,去我那裡喝酒去。”竇世橫約莫著了猜得出竇世英心結,拉著他往自己家裡去。
家裡冷冰冰。竇世英也不想回去,他和竇世橫去了貓兒衚衕。
路上,他問竇世橫:“你找五哥什麼事?是不是和入閣事有關?”他有點擔心因為竇昭婚事讓何、竇兩家反目。
“沒什麼大事。”竇世橫道,“我聽說五哥回來,過來看看他。”這幾天竇世樞都曾家幫忙。又道,“你也不想多想。這路得自己走,靠誰也是靠不住,我想五哥也是明白這個道理。要不然當初五哥也不會答應讓何家出面去魏家把玉佩拿回來了。”竇世英點頭,兩人進了垂花門。
紀氏正指揮著丫鬟、婆子擺飯,見兩人進來,忙叫了丫鬟打水服侍他們淨臉冼手,又叫了婆子去通知廚房加菜。
竇世英也不客氣,換了件竇世橫衣裳出來用午膳。
見竇政昌和竇德昌都不,他笑道:“他們兩兄弟去哪裡了?”紀氏幫竇世英盛了碗湯,笑道:“去了玉橋衚衕。”湖州韓家來了幾個人相看竇政昌,住玉橋衚衕紀家。
竇世英就問起竇政昌婚事來:“什麼時候定親?”紀氏満臉笑容:“看了幾個曰子,都六、七月間,已經讓人拿去韓家人商量了,應該這幾天就會有回信了。”竇世英就悵然地道:“還是娶媳婦好啊!”竇世橫就朝著紀氏使了個眼⾊,紀氏立刻明白過來。
想到壽姑就要出嫁了,她心裡何嘗好過!
“魏家雖然落沒了,可好歹是堂堂正正侯府,魏家又只有魏廷瑜這一個兒子,早早就請封了世子,”她勸著竇世英,“田氏脾氣又好,那孩子相貌英俊,情開朗,待人厚實,雖說現還有些浮躁,可現年輕又有哪個不浮躁?我們壽姑是個聰明人,等以後成了嫁慢慢地教,他也就漸漸也就會穩重起來。”竇世英慢慢地點頭。
兩人都沒有提到魏家經濟——竇昭名下財產足夠他們揮霍了。
※姊妹們,兄弟們,臨時有急事出去了一趟,晚了點。抱歉。
關於端茶送客那一段,確是沒有注意,已經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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