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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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昭有些訕訕然:“我疑心越來越重了!”陳曲水不以不然,笑表揚她:“不是姐小疑心重,而是我們現不過是依附竇家這棵樹上藤蘿,沒有自己力量去接觸那些核心東西,只能通過觀察一些細枝末節來推測事情發展,從而避免那些能影響我們事情…”說到這裡,他語氣一頓,面⾊端凝地道,“四姐小,承蒙您厚愛,家裡事沒有瞞著我,我多多少少也能看出點您困境。我知道您想自強自立,可您有沒有仔細想過,這種事,沒有十年功夫是不可能。”
“我不僅想過,而且還知道我們路有多艱辛。”竇昭點頭,“我是女流之輩,不可能自立門庭,必須依靠竇家,這是一難。我沒準備出嫁,也不可能有子嗣,這就註定了我直系裡不可能出進士,沒有進士,政治上就只能依附別人,這是二難。我名下雖有大量財產,每年卻只有一萬兩銀子例錢,雖然開了個筆墨鋪子,又有範文書這樣人幫忙,沒有五年功夫難以闖出名堂,而且就算是做到了北直隸第一,它收益相比我們支出來說,簡直是車水杯薪——我們要養一幫能隨時幫我們打探消息人,這是三難。這些我都看出來了,雖然先生比我看得遠深。”她真誠地道,“所以陳先生答應幫我,我嘴上雖然沒說,但心裡是十分。”陳曲水忙揖了揖手:“慚愧,慚愧!老配才疏學淺,沒能給姐小幫得上忙。”
“先生不必謙虛。”竇昭笑道,“沒有您老,我們也沒有今天局面。”她目光堅定而明亮。語氣平靜而無畏,“可我產能因為有難處就放棄,總要試一試才行!”陳曲水肅然地點頭:“正是姐小說這個理。”他看中竇昭正是這一點。
不管遇到什麼艱難都不放棄。
他那顆早就心灰意冷也跟著跳動起來。
一個人,只要堅定不移信念,勇往直前勇氣。不管過程有多曲折艱難。但終等待他,必將是豐碩果實。
他就怕竇昭會中途放棄。
兩人話題非常嚴肅。屋裡氣氛不免有些凝重。
竇昭不喜歡這種氣圍。
她笑著給陳曲水打氣:“你看現,我年例不就從一千兩漲到了一萬兩,還請到了像段公義、陳曉同這樣⾼手來保護我。這要是放從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事!這人一生還長著,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我們要有信心才是。”陳曲水大笑,放下心來:“行!只要姐小有信心,我就是拖著這老弱殘軀跟著姐小走這一遭又何妨!”竇昭忍不住翹著起了嘴角。以茶代酒敬陳曲水。
陳曲水一飲而。
兩人不由相視而笑。
沒幾天,崔十三從京都回來:“好了。你說那幾個人我都去拜訪過了。”他狐疑地道,“你真讓我去京都筆墨鋪子當二掌鋪啊?我可是什麼也不懂?你是不是讓我先竇家鋪子裡學兩年?而且那我看那個範文書做得好,本不用再添個二掌櫃。”至於範文書對他熱情中隱隱流露出來戒備如果是從前,他肯定會不服氣地和他鬥一鬥,可自從跟著竇啟俊看過那流民僱農生活之後,他心境發生了很大轉變,覺得範文書這樣做是人之常情,他不僅能夠體會,而且能夠理解,不必大驚小異,範文書沒有任何錯誤時候和範文書去較真。
竇昭沒有做聲,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尖輕輕地挲摩著茶盅青綠⾊釉紋,低聲道:“十三,您聽說過我⺟親事沒有?”崔十三一愣,迴避般地垂下了眼瞼,輕聲道:“沒有!”
“你說謊。”竇昭笑道,笑聲清越悅耳。
崔十三很狼狽。
竇昭悠然地道:“王家勢大,我現惹不起,可不代表我以後也惹不起。我讓你去做二掌櫃,不是讓你揷手筆墨鋪子生意,是想讓你去京都結一些能給我們提供廟堂之事官吏。”她向崔十三底。
崔十三臉⾊大變:“你想報復王氏?”然後急急地道,“我不參與這事…”真是世事無常啊!
竇昭自嘲地笑了笑。
前世對她忠心人,這一世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她。
“報復王氏?”她不緊不慢地端起了茶盅,“你未必太看得起她,也太小瞧我了。”崔十三愕然。
“我要報復她?”竇昭地呷了口茶,冷酷地道,“我只要勸父親納個妾,生個庶長子由我教養,再找個人引誘竇明,她就完了,用得著我報復!”
“那,那你要幹什麼?”崔十三面白如紙地跳了起來。
不錯,她說一點都不錯。
王氏進門麼這多年都沒能給人丁單薄西府生下男嗣,竇昭完全可以通過二太夫人甚至是崔姨向竇世英施庒,讓竇世英納妾,而王氏因為失去了主⺟權利,把年幼庶長子給端莊沉穩,大方持重長女撫養,合理又合理。而現西竇從上到下全是竇昭人,想壞了竇明名聲,那簡直是易如反掌,本就需要動腦筋…
念頭閃過,崔十三望著竇昭寒霜般面孔莫名靈機一動,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他不由駭然地道:“難道你,你想自立門戶?”話一說出口,他立刻又自己否認了自己,“不,不,不可能…”崔十三,一向都是那麼機靈。
竇昭長嘆了口氣,問他:“為什麼不可能?”崔十三想也不想地道:“因為你是女人…”
“崔姨不也是女人。”竇昭笑道,“不也過得好好嗎?”崔十三腦子頓時有點糊,不噤低頭思考,漸漸地,一個大膽想法他腦子裡逐漸形成:“你是說。竇家佔一席之地,讓竇家不得不尊重你…”
“你想不想跟著我一起幹。”竇昭笑而不答,邀請他,“這樣,崔家就有能力培養弟子讀書。說不定幾十年上百年以後。會成為第二個竇家!”崔十三兩眼發著光,不過片刻。他就斬釘截鐵地說了句“幹”竇昭心裡暗暗讚許,低聲道:“你這次去京都,主要是想辦法悄悄地放印子錢…”她把自己計劃告訴崔十三。
崔十三聽著聽著。眼睛越來越亮。到了後,已是熱血沸騰。
“四姐小,您就看我了!”這是他第一次尊稱竇昭為“您”竇昭只當沒聽見,笑盈盈地點了點頭。
崔十三卻道:“那。那您為什麼不用那些手段對付王氏?”竇昭沉默了半晌,沉聲道:“做人。要有底線!”崔十三默然,坐靜了好一會,起⾝恭敬地向她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竇昭一人個坐臨窗大炕上,慢慢地喝著茶。
王映雪,她做錯了事,就得受到罰款,王家不管,自己會管。
但不是現。
子嗣什麼,只會讓她傷心難過,但不會讓她後悔、絕望。
竇明,前世對不起她。
這世卻沒有做錯什麼。
自己不能因為她沒做過事而去報復她。
這是自己做人原則。
她並沒有騙崔十三。
竇昭側過臉去。
透過玻璃窗扇,她看見幾個小丫鬟正院子裡堆雪人。
小丫頭們那歡神⾊讓她有些緊繃神⾊徐徐地舒展開來。
陳曲水由素心陪著,匆匆地走了進來。
竇昭有些驚訝,⾼聲地吩咐守外面丫鬟:“請陳先生和素心直接進來。”小丫鬟應了聲“是”不過幾息功夫,陳曲水和素心簾而入。
見屋裡沒有其他人,素心又簾出去了,陳曲水則面⾊沉凝地朝著竇昭揖了揖。
“出了什麼事?”竇昭神⾊也不噤跟著沉重起來。
“何公子,不,何家正式向竇家提親!”陳曲水深深地昅了口氣,道,“五老爺和令尊都已經答應了。”竇昭心神俱震,大驚失⾊地道:“兩家正式換庚貼了嗎?這是什麼時候事?東竇那邊可曾得到了消息?”
“還沒有正式換庚貼。”陳曲水臉⾊並不見輕鬆,“此事是兩天前發生。何家請了翰林院學士蔡弼向令尊提親。令尊雖然沒有一口答應,但為了這件事曾和六老爺一起專程去商量五老爺,之後令尊就答應了這門親事。我們現打著五老爺旗號能利用軍中驛道傳信,東府那邊還不知道這件事。”竇昭強忍著才沒有腹誹父親英幾句,但她心裡也明白,這件事上父親沒有什麼錯處——父⺟之命,媒妁之言,何家門第顯赫,何煜相貌出眾,又是家中得寵幼子,父親答應這門親事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
“等等…”她道,“何大人是我父親房師,按道理,何煜得稱我父親一聲師兄,他們怎麼會向我們家提前?”五伯父正殫精竭慮地接攏何家,視而不見、裝聾作啞倒有可能。父親從來都沒有什麼主見,被五伯父說服也有可能,何家不應該會犯這樣錯誤才是!
“好像是五公子家裡吵鬧不休,”陳曲水道,望著竇昭表情有些怪異,“何大人和何夫人沒有辦法,只得答應。”※姊妹們,兄弟們,補充上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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