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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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的北大營裡燈火全無，漆黑一片。

在大營後方一里左右的地方，有一片樹林。樹林邊上，⻩沙騎在一匹⽑⾊純白的戰馬上，正在指揮源源不斷趕來的聯軍士兵，按照不同的位置集結到大營後方。

現場除了戰士們走動時的腳步聲，什麼聲音都沒有，顯得非常寂靜。

⻩沙坐下的戰馬有點不老實，總是在原地昂揚頸，或者蹦蹦跳跳，顯得煩躁不安。⾝後十幾個侍衛的戰馬大概受到白馬的影響，也心神不寧，動個不停。因為嘴上套著布袋，所以都叫不出聲，但它們一個個越來越頻繁地仰長嘶的動作還是非常顯眼。

⻩沙疑惑地抬頭四處張望，心裡有點不安。他的白馬很溫順，很少象今晚這樣反常。⻩沙不停地‮摩撫‬戰馬的長鬃，意圖讓它安靜下來。

忽然，黑夜裡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轟鳴聲，模模糊糊的，若隱若現，不太真切。接著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就象嘲水一般，由遠及近，轟鳴聲瞬間震撼了整個北城門。

聯軍士兵驚惶失措，內心裡的恐懼達到了極點。黑夜裡，什麼也看不到，這更增加了黑暗的恐怖。遠處象滾雷一般飛躍而來的神秘物體，其所帶來的‮大巨‬危險象山一般橫空砸向了每個戰士的心底。

⻩沙神⾊突變，神經質地張口狂叫起來:“突襲，敵人突襲…”聲音嘶啞而慌亂，在寂靜的黑夜裡突然響起，顯得格外的恐怖。

已經列好方陣的士兵們茫然失措，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正在列陣的士兵們心慌意亂，隊形零亂；飛趕來的士兵們一時間還沒有弄清楚，腳步不停。

“轟”一聲巨響。

接著大營裡傳來了恐懼的叫喊聲，緊跟著，叫喊聲沖天而起，霎時間響徹了整個軍營。

⻩沙渾⾝冰涼，眼睛裡充満了絕望和無奈。這個時候被敵人襲營，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大營裡的士兵還在‮覺睡‬，懵然不知；大營後方的士兵還在列隊，混亂不堪。不論是大營裡面還是大營後方的部隊，現在都沒有指揮。

天⾊漆黑。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什麼都看不到。這不但給士兵們心理上造成了‮大巨‬的恐慌，也減少了他們逃生的機會。

⻩沙雖然縱聲大叫不止，但他本就找不到一個直接帶軍的小帥，所有的小帥都在自己的部曲裡。現場混亂，幾萬人擠在一起，傳令兵騎著馬在人群裡到處亂竄找不到東南西北，更不要說通知他們組織部隊結陣抵抗了。

快，太快了。

⻩沙待在在樹林邊上，嘴裡不停地下著命令，眼睛卻看見自己的大營炸了鍋。

數不清的士兵衝出了大營，象洶湧澎湃的浪嘲掀起了‮大巨‬的浪頭，狠狠地一下砸在了大營後方的聯軍隊列上。本來就沒有穩住陣腳的隊列立即被砸了個東倒西歪，還沒有重新站好，又一個洶湧而來的浪頭砸了下來。

“轟…”一鬨而散，徹底完全的一鬨而散。

大營裡的士兵找到了渲瀉口，成千上萬的人立即‮狂瘋‬地叫喊著，四下奔逃。大營後方的幾個隊列頓時被衝得四分五裂，數不清的士兵⾝不由己，任由逃亡的士兵挾帶著，漫無目的地逃向了無邊的黑暗。尚在路上行進的士兵看到無數的逃兵飛奔而來，又聽到遠處黑暗裡的咆哮殺聲，頓時嚇得肝膽俱裂，一聲喊，掉頭就跑。軍官們開始還象徵地吼兩嗓子，接著就被呼嘯而至的逃跑大軍裹帶著，一衝而走。

⻩沙看著炸營的大軍，面⾊蒼白，回天乏術，他就象一匹陷入絕境的野狼，對著黑暗，爆出一聲憤怒而絕望的長嚎。

前年，他好不容易藉著西羌領六月驚雷雷豹在司隸的慘敗的機會，成為西羌各部的大領，成為了西羌最有權勢，實力最強的大領。本來，這一次他前來就是希望自己的實力能夠更進一步，鞏固自己在西羌的地位。之前，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展。可是，一到了長安城下，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順利起來了。

而這一次的突襲，不知道會給他造成怎麼樣的傷害。⻩沙的心一陣陣的涼，自己會成為第二個六月驚雷嗎？

戰馬奔騰的轟鳴聲，逃亡士兵的吶喊聲，在短短的時間內形成了一股‮大巨‬的聲浪，直衝雲霄。

黑夜裡，鋪天蓋地的鐵騎就象決堤的洪水一般，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路咆哮著，怒吼著，挾帶著萬重風雷，兇猛地殺了過來。

六個營的血狼鐵騎以雁形衝鋒隊列展開，在戰場上橫衝直撞，他們對著‮狂瘋‬逃跑的聯軍士兵展開了‮腥血‬地‮殺屠‬。

殺氣騰騰的吳熾在⾼飛馳的戰馬上扭頭對⾝後的號角兵狂叫:“吹號，命令部隊，殺…殺…”‮大巨‬的牛角號聲衝破黑暗，就象一道閃電突然照亮了‮腥血‬的戰場。號角聲衝進所有逃兵的耳中，就象一支長箭進了他們的心裡。恐懼，無窮無盡的恐懼了他們最原始的求生**。聯軍士兵們更加‮狂瘋‬地嚎叫著，奔跑著，慌不擇路。

“殺…”隨著號角聲連續吹響，血狼鐵騎的士兵們被刺的熱血沸騰，一個個神情奮，殺氣沖天，喊殺聲一時間驚天動地，震耳聾。

⻩沙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知死活的要衝上去。他的侍衛們立即衝到他旁邊，有的拉住馬韁，有的拉住他的胳膊，有的拽住他的大氅，大家架住連聲吼叫的張⻩沙，打馬如飛而逃。

聯軍士兵面對奔騰的戰馬，毫無抵抗之力，他們被肆意地‮擊撞‬，被無情的踐踏，沒有人跑得過飛奔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