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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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才圈好了位置,剛拿出工具打算開始動手的時候,風亂作,像這樣的天氣,把頭放山將近四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心中一陣惶恐,也不顧著挖參,大聲喊道:“不好,這槌是動不得的,有妖物護著它,大家都快跑!”聽了這話,那些跟著來的放山人頓作鳥獸散,大家誰也顧不得誰了,這也才一眨眼的功夫,天空中好像一瞬間就失了太陽,四周全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有膽子小的,已經嚇得庇滾尿流了,可是別哥卻不想鬆手,他想著把頭說的這參很值錢,有了這些錢,他那躺在病上奄奄一息的卻沒錢醫治的娘就有了希望。
別哥死死的抓著拴住銜女的紅繩那頭,閉著眼睛,趴在地上。
山妖已經來到了銜女與別哥的⾝邊,伸手就要向別哥的頭上拍去,口中唸唸有詞:“真是要錢不要命的東西,如此貪財,將來也必將是個禍害,不如先了結了你,以絕後患。”說完就要落掌,現銜女已經跑了出來,張開雙臂攔在了山妖的⾝前,大聲的說道:“山妖婆婆不要,這人也沒怎麼傷了我,聽他的話應該是為了給自己的娘治病才進山的,婆婆就饒了他這次吧!”山妖見了銜女那雙水汪的大眼睛,咬了咬牙,大聲的說道:“罷了,我且饒他這一次,不過銜女你我有言在先,我放過了他,不管他以後生了什麼事,你都莫要管他在就隨了我回山上去,今後小心點,你不是一二百年的小參了,像這樣的錯誤若是再犯年內就不要給我再下山來!”銜女點著頭說清楚為何不想讓山妖婆婆傷了那個人的命,只是不由自主便唸了起來。
山妖說完之後,不再多別哥一眼,伸出手把拴在銜女頭上的紅繩掃了下去,別哥是不會纏紅繩的以那紅繩要比尋常放山人備下的繩線長很多,繩子的一頭拴在了銜女的頭上另一頭卻還是在他自己的手中的。
解了紅繩,山妖抓著銜女的肩膀,不容辯解的說道:“銜女,隨我回去。”銜女點著頭。卻在要走前回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地別哥。他地⾝子頎長⾝上穿著半短地⿇布耝衣。下⾝也是耝布地黑⾊褲子上是一雙烏拉草地鞋子。他地一隻手墊在頭下另外一隻手伸在外面。緊緊地抓著那截紅繩地一頭因為那豔紅地繩線。所以銜女更是仔細地觀察了那隻緊握著地手。很勻稱。也很白晢。並不像尋常地莊戶人家或靠山為生地人那樣耝糙。
大是因為她地這一眼。竟引起了山妖更多地憤恨。她隨手一揮。別哥已經沒了影子。也就在別哥消失之後。天恢復了那湛藍地⾊。
看著地上還殘留著半截紅繩。銜女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梅露給她講過地新鮮事:人家男女之間地姻緣早就註定好了。掌管姻緣地神仙叫做月老。待到姻緣近了。月老便把那對男女腳上拴上一紅繩。被那紅繩栓柱地男女。即便再有不甘。也逃不出去了。很想讓月老也給我牽一段紅繩。讓我也明白何謂只羨鴛鴦不羨仙!
銜女也想要紅繩。現在她看見了自己地紅繩。是拴在了那個叫做別哥地男子地手上地。
“山妖婆婆。你讓那個人死了麼?”山妖冷哼一聲。
“銜女。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讓他死了地。不過我討厭你看他。你明白麼?”聽見了銜女的沉默,山妖又講了起來“銜女,你知道紫貂麼?”銜女點了點頭“知道的,小貂就是紫貂。”
“那好,你既然知道紫貂,也該知道小貂是沒父沒⺟的,那你可知道小貂的父⺟去了何處?”銜女搖了頭搖,喃喃的說道:“銜女從來沒聽您提起過小貂的父⺟的。”山妖冷哼了一聲“紫貂的⽑皮很名貴,每年都會有很多人來捉貂,在數九寒天中,那些人喝上了足夠多白酒,然後脫掉自己的上衣,躺在雪地裡,小貂的同族都有會這樣的習,他們不忍見人被活活的凍死,那個時候便會上前用自己的⾝體去捂熱人類的⾝子,你可以想想結果,他們本就是為了紫貂那一⾝⽑皮來的,又怎麼肯放過了用自己⾝子捂暖了他們的紫貂,小貂的父⺟就是這樣被抓去的。在小貂的父⺟沒了之後三年,小貂終見了自己孃親的貂皮,穿在一個腦満腸肥的男人的⾝上,你能想象出他那個時候的
覺麼,他在我面前立過重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犯下同他爹孃一樣的錯誤。”銜女聽見了山妖的話,
覺自己的眼圈有了一點的酸澀,可也只是酸澀,別無其他,想了想,又追問了起來“婆婆,那個穿著小貂孃親的人呢?”
“死了,嚇死了,他取回來自己孃親的皮葬在了他現在住的洞說那樣他娘就會時時刻刻見到他了。”
“那小貂的爹爹呢?”
“還未見到,他爹爹的⾝子比他孃親的大許多,想來是給了更有權勢的人穿了,貂皮,不是尋常人家能享受的。”銜女沉默了許久,終於喃喃的說了起來:“為何人類要這樣為難我們呢?”看著銜女輕顰著眉頭,山妖勾起了角,聲音平和的說著:“銜女,人類都是自私的,他們為了自己的私慾,狂瘋的對世間萬物進行著掠奪,你能想象麼,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東西人不敢吃的!”銜女咬著
,默,她總有一種
覺,別哥不會是像山妖說的那樣的人,第一次,因為陌生的人類,銜女開始對山妖的話出現了懷疑,但她也只是沉默,她絕對不會說出自己心中的考量的。
山妖見銜女默不作聲了,並未當事,帶著銜女向山巔走去,心中已經有了計算,那些放山的人類沒走之前,她是絕對不會放銜女下山的了。
山妖走了沒一會,方才突變的天立刻就恢復了寧靜,天空也是萬里無雲的,弓子跟在把頭⾝後逃的,因為把頭是他們這裡面經驗最多的人,跟在他⾝後是絕對不會錯的。
弓子抬頭看了看天,耝咒罵了起來“還真他***奇了怪了,剛才一瞬間就好像沒了月亮的黑天,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就又好了,莫不是撞鬼了!”把回頭看了看自己跑來的方向,對弓子一遞眼神,冷冷的說了一句話“走,回去看看方才那棵槌!”弓子這才想起了剛才的人,心中又開始雀雀,等到了回了原地,卻現早已經沒了參的影子,當然,他走的時候曾經要拉別哥的,可是別哥死命的抓著紅線,令一隻手拉著⾝邊的樹枝,好像怕被他拉走了一般。
弓害怕被別哥連累了去,自己跑了,現在回來現了別哥和那顆人參都沒了,噤不住張口就罵了起來“別哥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咱們惦著他,他可不顧咱們,竟然偷偷的捲了那槌,自己跑了!”因為天好了,剛剛那些跑的人又陸陸續續的回了來,雖然都害怕,但是那麼大一顆人參,哪個心中能不惦著的,等回來的人聽了弓子的話,紛紛抱怨了起來“那個別哥,我瞧著就不順眼,細皮白⾁的,哪裡像是能吃了苦的人,都見了他剛才護著那
槌的樣子,自私自利的,哪裡是適合當放山人呢。”
“就是就是!我也瞧著他不順眼。”把頭圍著他剛剛圈好的位置轉了一圈,隨後伸出了手輕輕的擺了幾下,對著眾人說了一句“行了,都莫要說了,雖然別哥這小子我也不是十分待見,可這次我是要說說的,那槌不是被別哥私呑了。”弓子聽了把頭這話,倒是有些驚奇,喃喃的問道:“把頭,何來此話?”把頭指著方才銜女蔵⾝的地面,聲音微微有些顫“你們瞧這處地方,那樣的參,集我們幾個人的力量還要挖許久,別哥他一人,在方才那樣的環境下,怎麼可能一會兒就挖了出來,再,這個地面的土層也只是比別處略有微動,顯然不會是挖過
槌的樣子。”
“那依把頭之見,那別哥他…”
“那麼大的槌莫名出現在道路之中,想來也不是什麼尋常的事情,定然成了精,方才我要動它,可天隨之變了顏⾊,想來那
槌定然有妖獸相護的,好在我們跑得快。”弓子聽了這話,⾝子篩糠似的抖了起來“聽把頭的意思,別哥他莫不是…”
“哎,誰讓他要財不要命,罷了,這次就這麼回去吧。”
“可是我們才進山了兩天,什麼都還沒搞到呢?”弓子有些不確定的問了起來。
“那又如何,撿了命都算萬幸了,我們進山動了那槌,已經得罪了妖獸,你以為我們還能得到什麼。”弓子想了之後只覺得後背開始泛起了寒意。
那些人聽了把頭的話,也是紛紛的點頭“我家中還有幾畝薄田,今年冬也夠吃了,我可不能出了事去,要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那幾個娃和沒什麼本事的老婆就要餓死了。”
“是,我也走,把頭咱們下山,可不好留下了,也不差這一年的山貨了。”許久之後弓子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把頭,別哥他該怎麼辦?”
“進山死人再尋常不過了,他非要跟著來的時候,我已經跟他說好了,生死自負,總不能為了他一個,搭上咱們這麼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