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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出問題,何況這還是一個有神秘力量的世界。】【你也說了,只是絕大多數可能。】1號想說剩下那一點可能發生的概率不足萬分之一,但它看著指甲血,全身多處受傷,仍舊在往那邊爬的輔助者,選擇了沉默。
陸星沉說:“馳野,準備接住。”他找了一個好點的支點將身體暫時固定住,沒有管樹枝經受不住重量產生的輕微顫動,輕輕念道:“1、2、3——”他將纏著樹枝的手帕拋了過去。
沒有對準馳野,而是對著馳野頭頂的一個樹杈,他技巧實在很好,就算有風做阻力,中間隔著那麼多枝葉,依舊穩穩地拋到了那裡。
馳野順著動靜取下手帕,濃郁的血腥味充盈鼻端,他又想哭了。
方令斐仍舊在挪動。
陸星沉耳邊準確地捕捉到身下樹枝不堪重負的聲音,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樹皮包裹下的纖維是怎麼一絲一絲崩開,直到完全斷裂。
他無奈地說:“你很瞭解我,就該知道我不喜歡欠別人。欠錢欠人情尚且不舒服,更別說欠命。”
“我不大想欠你一條命,所以你記得好好活著。唔——”他帶著一點玩笑說,“就算要死,也別死在這裡。”這句話落下的一瞬間,接連的“咔擦”兩聲,陸星沉直直落了下去。
第29章四周陰冷的風在四周颳起,空中響起桀桀的猖狂大笑。下墜的時候,陸星沉看見半空中死死盯著他鬼影咧開嘴,笑得猖狂。
恍惚間,他想起了四年前神病院那三個月,覺得現實可笑。
四年前,他大學的最後一年,原本只是極其偶然才出現一次的幻覺陡然加重。
他控制不住地神緊繃,努力壓制自己突然變得孤僻暴躁的脾氣。但那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四十多歲的人。
陸星沉記得,十七年前的初夏,梔子花將要盛開的時候,收養他和他相依為命的老乞丐撿破爛的時候遭到了毒打。
因為撿瓶子的時候擋了一個小混混的路。
陸星沉那時候六歲,跟在老乞丐身邊,被打的時候老乞丐將他牢牢護在身下,被踹得身體痛苦蜷縮,也沒有鬆開。
六十多歲的人,一生受盡顛沛離,吃盡苦頭,身體很差,在上掙扎了兩天,第三天的夜裡去了,去之前求警察把他送到孤兒院。
五歲的陸星沉路過商店玻璃牆,電視裡的人在談夢想,他對老乞丐說他的夢想是好好讀書,以後給他建個垃圾公司,讓他享福。
六歲的時候,老乞丐死了。
民警幫忙辦了後事,帶他回來看老乞丐最後一面,他趁民警沒注意,偷偷跑了出去。捱打的地方旁邊有個花壇,他將自己藏在花壇裡,從清晨等到夜晚,終於等到了呼朋引伴,吆喝著走進迪廳的小混混。
他又在花壇裡蹲了很久,久到路上沒了車,所有商店都關了門,那個小混混從迪廳出來。陸星沉悄悄跟著他,隔著很遠的距離,注視著那個人回家。
六歲的陸星沉知道自己自己很弱小,他甚至不知道該怎樣為老乞丐報仇,但沒關係,他想,我會長大,我一定會長大。
他讓自己牢牢記住了那張臉和小混混住的地方。
然後找到了派出所,被焦急的民警抱起,送到了孤兒院。
孤兒院的陸星沉認真學習,努力成長。
但當他足夠有力量,回到那個地方的時候,鄰居告訴他,那個小混混早在三年前就為了躲債搬家了。
搬到哪裡去了?沒人知道。
他在六歲的自己曾經躲藏的花壇旁站了一天一夜,把六歲的自己曾經做下的決定藏在心裡,沒有人知道。
大四那年,他二十三歲,於徹底發病前夕,再次見到了那個小混混。那個人穿著不名貴,但整齊得體,像任何一個勤勤懇懇工作的普通職員一樣,過著平凡普通的生活。
揹著一條人命過著普通生活。
陸星沉踹斷了那個人的腿,然後被其他人拉住。
老混混索賠五十萬,否則要告他。
學校喧然,馳野給老混混請了一個律師,想把陸星沉徹底打到塵埃裡。
然後呢?
然後陸星沉病情爆發。
顧氏夫找了過來,手處理了這件事,將他轉到了神病院裡。
神病院裡的三個月,入目所及,盡皆鬼怪。
陸星沉坐在空曠的病房裡,無數惡鬼撲上來撕咬他的身體,那些猙獰青白的臉,尖銳髒汙的手,充斥所有他能看到的地方。恍惚間,他彷彿看見了有火在灼燒惡鬼,而那些生前作惡,或是因有遺憾徘徊不去的鬼怪爬過烈火,用斑駁的牙齒啃咬他的,用慘白的嘴他的骨髓,然後又被火灼,哀嚎的聲音夜不休。
景象真實可怖地如同人間煉獄。
告訴他,鬼怪是真的,他看到的一切也都是真的。然而無論它們撲上來多少次,毫髮無傷的身體和理卻又告訴陸星沉,一切都不過是幻覺。
發生那些事前,他察覺到幻覺出現頻率加劇,偷偷去看醫生,查找各種資料,給自己制定嚴格的條例守則。
陸星沉想,他幼年沒有被艱難困苦的生活帶走生命,少年沒有由於缺少長輩墮落放縱,青年沒有因為需要自己負擔費用中斷學業,他沒父母,卻從不自卑,沒有人特意約束引導,二十多年成長卻從來沒有失方向,